小巷的尽头,坐落着颓废一样的塌房,樯橹上爬满了青苔绿藤,时而憩息着单眼披皮的麻雀。地上葱绿的杂草上总会坐着两个人,一老太婆与一丰满豆蔻的少女,手上捧着一白碗热腾的黄菊花茶,在这清晰的光阴里馥郁爬散。笑意飘得很远,唯有麻雀声沉默。
每一天,都有这样的情景在这一片荒芜而飘悠着白云的土的上演着——老婆儿与着品茶。
老太婆是扎着髻儿,一身披黑,甚至那皮肤也一样,每次瀹完茶就会眯着眼,她不懂菊花茶喝起来的味道,但她在品时,总会闻上很久,她皱起眉来,那岁月在她脸上挂过的痕迹,刹时浮于脸上,但她的得意的眼神是不会犹豫的。在他旁边的少女也依着她模样,但少女那丰盎淡黄的衣袂与不显老的脸,焕发出的活泼与天真的热度,显然不同老太婆,她的笑,是从容,是奔放,是清朗的……
两人头顶的颓墙上的麻雀仍然无语的熟睡。
岁月似水长流,也将一些抹掉了色韵,无处可再觅回了。
颓墙还在,麻雀仍是沉默地呆着,唯有墙堤的青色浓了,绿藤粗了许多。
草的是从前的颜色,也有一老太婆与一少女坐在上面,眯着眼,尝着那热乎乎的黄菊花茶,每一口的大小,每一个动作,都没变过。只不过是那老太婆的眼神多了份忧郁的光,虽然有喜悦的凸显,但也无法冲刺从前了。少女不再着淡黄如菊的衣服,而是淡蓝的兰花色。她品着菊花茶,但喝不懂那“味道”,只不过,眼角上透着些许与光线一样的光。她不用去问这菊花茶的“味道”,她只知道淡黄色下的甜甜花香味的茶水,她只知道婆婆爱喝,她要陪着她,而且那菊花味也挺不错。
茶香飘溢着这颓荒的土地,可能也因为这菊花味,让这地方总显得宁静清新,难怪可以让麻雀儿垂睡地呆在梦乡。
老太婆是皱纹可见,髻发间很从容;少女也一样,仍是那一年的年纪,只不过雪白了肌肤!
菊花茶的热气一直在这荒而不凉的土地上凝成云,缕缕升起。一老一少,豪无间断。
那一杯菊花的淡黄色,她们都知道,但那味道都是漂浮着的,只有眯了眼才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