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呀，那孩子是在4月4日出生的。”
“就是那个在禁忌之日诞生的暗吗？”
“她是在当天深夜出生的，到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发现，而她的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
“唉~偏偏在禁忌之日……”
暗瑟缩在一角，把自己淹没在影子中。耳边回响着或冷漠或同情的言语，但这一切仅仅在影子以外，她的世界，依旧是暗的世界。
空洞的天空，容不下半点笑容；干净的天空，没有泪水划过的痕迹……似乎连一个简单的弧度和湿润都不眷顾4月4日的她了。
“我是4月4日出生的暗，你不可以离我那么近的。”
“是吗？可我已经碰到你了耶。”
就这样，那个男孩，在那天走进了暗的世界，像一缕初生的阳光，霎时间整个空间变得澄澈透明。
“我叫光，我会让你快乐的！”
4月，应该是个春光明媚的季节，不是吗？
二
光，我说过，你不应该离我那么近的。
巨大的白色十字架屹立在远处微红的空中不堪入目，从教堂传来的钟声阵阵，把暗的心击得粉碎。
“女孩子跑到屋顶上来玩是很危险的哦！”
暗寻声望去，一瞬间，凄厉的钟声迅速夭折在凝固的空气中，那男孩——那男孩的脸上，有光的笑容！
“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暗说。
三
当夜的色彩开始弥漫整个天空时，暗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光的墓前，由于禁忌之日有禁忌夜出的规定，那行来追悼的人早已散了。空旷的墓地里回荡着猫头鹰寂寞的叫声……
“……光…”暗抚摸着冰凉的墓碑，一行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溢出，滑落到她的手臂上，在月光下折射出微弱的银光。呵呵，这就是泪吗？暗抬起手臂，呆呆地凝望着这从自己的眼里跑出来的东西。忽然有块手帕盖在上面，把那滩液体快速地抹去。暗抬起头，是那个男孩，那个有光的笑容的男孩，但他此时的表情却无比严肃。
“你怎么可以哭呢？小暗，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望着暗诧异的表情，他继续说。
“那一天晚上，为了寻找萤者之躯，光爬上了那棵树……”
暗听着，仿佛又回到了昨夜。那时的她就站在树下，望着光爬进那片没有尽头的绿色之中，听见光在上面喊“小暗，找到了！我会让你快乐的！”然后目睹着光从那片没有尽头的绿色中垂直坠落。
“虽然以他的生命为代价，但他所拿到的萤者之躯里面住着的仅仅是一只想感恩的萤火虫，因为感恩，愿意幻化成人去做那个用掌心温度孵化它出来的人一直想做的事。”
“其实喜怒哀乐完全由个人支配，连神也无法改变，更何况是一只寿命只有一天的萤火虫呢？很遗憾，到最后我还是无法让你快乐，反而让你流泪了。”
“暗，可以给我一个微笑吗？这是光的愿望，也是我一生所追求的。我叫萤。”男孩轻合双目，身上的轮廓逐渐模糊，泛着绿色的光芒。
那光芒越来越亮，欲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丁点落在暗的手心上──是只萤火虫。
四
“难道不知道，你在的时候，我是有多快乐吗？”
暗双手合十，把那团绿色的光芒贴近心口，这是暗见过的最耀眼的光芒。
因为这缕光芒是两个最重要的人对她的生日祝福，一个叫光，一个叫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