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轶亊
夜幕渐渐地降临,吵闹了一天的伙伴们都陆续跑到邻村看电影去了,偌大的场部顿时寂静下来了,显得空空荡荡。只有青蛙在田间呱呱的鸣叫着,远方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阿明和啊强懒得跑,不愿走山路,就自动留下来看守场部。阿明从房里搬来了凳子,两人穿着裤叉坐到走廊上乘凉,又好监看场部的动静。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抬头望去,很快就陨落了。
银河悬挂在天空。“这颗是牛郎星”阿明指着头顶上的一颗亮星说;
“不是的,这颗是织女星”阿强说,并指着东南方的一颗亮星说“那颗才是牛郎星,,它旁边有两颗小星,是牛郎挑着两个孩子,在银河边等待、遥望织女星。”
阿明对天上的星星搞不清,一时口快说漏嘴,感很不好意思的,一阵脸红。好在是夜晚只有他们俩人,谁也不知道他说出了如此天大的笑话。
闲聊了一阵,阿强尿急了,黑咕隆咚也不顾什么羞耻,站起来掏出那家伙,对着沟边稀里哗啦一阵扫射。
“汪汪”前方传来了几声狗叫。
“你看那边有几个黑影”,阿强用手朝东边指去,阿明看见了一个人影朝场部走来。“来了小偷”他俩顿时紧张起来。找来了两根木棒,躲到墙角监视着黑影的动向。
黑影慢慢地靠过来了,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终于看清了是阿华回来了。
阿明和阿强虚惊一场。
“电影这么早就放完了吗?”
“不可能,阿华这小子鬼的很,肯定回来有事”
“莫做声,看他搞什么鬼”
阿华径直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阿明和阿强正准备跟过去,这时后面又过来一个黑影也朝阿华的房间走去。
阿华进屋后开了灯,透过一线亮光他们看清了后面的是娟娟。
娟娟是场里的百灵鸟,无论谁叫她,都是“哎——”地一声圆润的长拖音回应。这应声中没有虚假的应酬,没有撒娇的嗲气,它是淳朴少女的真情的回应,对父母、对兄妹、对朋友都是这样。异性和她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她令人愉悦,田间的劳累在她这里能得到释放。她活泼可爱,勤快又大方。很愿意帮忙,有求必应,过不了两天就要帮懒汉们洗上一大盆衣物。同时也惹得女伴们愤愤不平,望着她满目都是嫉妒之光。
阿明也曾是娟娟的追求者之一,他和其他男同胞每夜都要到娟娟的房里闲聊一阵,以打发夜间的无聊时光。后来他发现娟娟看阿华有一种异样的眼神,他心里有点不平衡。论其他条件自己比阿华差不了多少,自己一米六九的个头虽不算太矮,但比起一米八的阿华来只能算一个二等残废。他感到沮丧,悄悄地退出了追逐,他将这段爱慕之情深深地珍藏了起来。
娟娟进了阿华的寝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阿明和阿强悄悄地来到了窗下,但这窗早已被报纸给糊住了,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性压抑的年代,青年男女相恋之情往往都被受到无情的指责。由于相爱不能公开,于是只能悄悄地进行。好奇是年轻人的天性,猎奇更是好事者的本性。在这燥热难熬,无所事事的夏夜,望着一对男女进了房间,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更挑逗起了毛头小子对异性的渴望。
两只脑袋歪斜着紧紧地贴在窗下,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的讲话声音小到了极点,过了一会,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声。外面的人听不清,看不见干着急。
这时阿明看见侧面墙上泄出了一缕亮光。他拉着阿强轻轻地绕到墙角,朝露光的小洞望去,这洞原来是做屋搭架时留下的,后来忘了堵上。
阿明按下阿强的头,示意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
阿明攀到了洞口,朝下望去——啊!看见了……
灯光象水银倾泄而下,将两座小山峰照的雪白,一只山鹰在浅褐的山头上慢慢的盘旋着、起伏着、……
此情此景令阿明的心跳在急剧的加快,血液也随之翻滚,象泉水在汩动、象海啸在冲击、象火山在喷发,一股激情由心脏奔向大脑、奔向四肢、奔向最敏感的地方,令人若虚若幻。他将两眼紧闭了一下,用以镇定自己。
当他睁开双眼时,山鹰已盘旋下山,在平原上喘息着,呻吟着,徘徊着,突然它扑向了荒草地,……
阿明全身抽搐着,两脚发颤,小东西蠢蠢欲动。
阿强听不见屋内的声响和动静,在下面干着急,想问一下。这阿明看得心神荡漾,如坠五里云烟,魂不归窍,懒得回话,只用脚尖在他的肩头用力踮了两下,阿强再也不敢吱声了。
阿强在下面咬着牙坚持着,突然上面掉下来一坨粘糊糊的东西挂在脸上,他用手一摸,“哇!”好恶心的东西。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阵晃动,阿明在上面两脚一软,朝后面一仰,“哎呦”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那房里的听见外面的响声“啪”地拉熄了电灯,屋里屋外的人吓得都不敢出声。青蛙仍在田间呱呱的骚叫,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偌大的场部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2009-7-26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