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北高中时学过一篇名为《氓》的文章，觉得男主人公是个败类，丢男人的脸，怎么可以那样做呢！想着，便想到了他心爱的那个姑娘，柔。
柔是海北的高中同学，柔在班中的成绩是最出色的一个，老师们把所有希望都寄予了她，觉得她是学校建校以来最有可能考上北大的一个，然而海北顶多就考个本科，还是二三本的那种。老师们对他也仅仅是屡行老师的责任而已，并不会过多的过问。但海北却一直都喜欢着柔，往死里喜欢的那种。
海北曾试过跟柔表白，那是次传奇般的经历。
那天放学后，柔打扫卫生，海北早早的便离开了学校。
海北先去学校旁边的超市买了瓶二锅头，然后一口气灌下半瓶，那样子就跟喝那个什么有点甜一样。喝完后大吼一声，然后就晃啊晃地晃到了柔每天必经的那条路。然后愣在那背台词。
天色渐暗，柔终于慢慢地走了过来，海北知道柔每天都是步行的，所以今天还特意在他帅气的捷安特后边加了个座，以便办事，尽管那车看上去很傻。
海北远远的看到了柔正走过来，一时心潮澎湃，看着她的样子，心醉得不行，尽管可能当时的海北生理上已经醉了。
柔走近了，海北一下跳了过去。
柔“哇”得吓了一跳。
海北开始说书：“柔，那个，什么，哦，你好。”
柔一脸惊愕“好。”
海北继续说：“哦，那个，什么，对了，我喜欢你。”
说完，才发现居然漏掉了一大串类似韩剧中得煽情话语，就直奔了主题。
柔愣在那，似乎在怀疑自己得耳朵。而海北则脸红心跳得不行。尽管可能是因为酒的作用。
“你刚才说什么？”柔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地问。
海北一见这架式，吃了八个豹子胆似的拉住了柔的手说：“柔，我喜欢你！让我送你回家吧！”
刚说完，海北酒觉得耳朵被什么一把揪了过去，转头才发现，班主任神奇地出现了，那一刻，海北竟突然想到了行侠仗义神出鬼没的蜘蛛侠。
海北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我犯罪了。
班主任此时大吼：“海北！你干什么！”
海北立马松开了那只满是汗水的手。
“柔，你先走吧！以后要跟这种人划清界线！”
老师不会为难柔，谁让她是北大的料。但海北绝对惨了。
在柔于海北擦身而过的时候，海北分明看到了柔眼里的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海北不知道。
“你啊你！成绩一般还不好好努力！人家是要考北大的！你呢！连本科都危险！你说，你想干嘛！”班主任开始训话。
海北心里此时一直在想班主任刚才所说的那个“这种人”是什么意思！利息到底又算哪种人？然后又想到了刚才柔的眼神，然后又看到眼前的班主任，然后胃一抽搐，然后就“哇”地吐了起来。
……
那天海北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了，就知道从此以后父母对他管教愈发严厉，零用钱也愈发的少。
在学校，海北与柔的每次面视，路过，总会有一些微妙的东西，有时，柔还会趁人家不注意主动跟海北说话，一般都是借东西。比如借本书看，海北会把四大名著以及四书五经都搬过来，比如借支笔，海北会把整个笔盒都给柔，还递上瓶“英雄”墨水。
在家里，海北有时还会接到一些不出声的电话，海北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些什么，只知道冲着话筒温柔地“喂”上几句，挂了还会在厕所对着大镜子摆姿势笑上半天。
他疯了。
高考临近。
所有的高三生都快窒息了，柔也以必胜的决心开始冲刺，而海北则还是老样子，他曾经也想努力过，但他放弃了，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高考终于来了，海北抱着一搏的心态进去了考场。
……
成绩在漫长的等待中出来了。在这期间，海北不曾见过柔，但他却很少想她，因为他总感觉柔就在身边。
高考的结果是，海北超常发挥，其成绩甚至可以考入全国重点中的二线大学。
而柔则出人意料的发挥失常，只能上个普通的重点，和海北一样的重点。
老师们都失望透顶，一个个都好像买了张过期的五百万彩票一样。柔的父母也蒙掉了。
那天海北第一次给柔打电话。当得知柔仅比自己高三分时，海北愣了，脑子一片空白。
柔开始时哭的，但后来却笑了，而海北则失声痛哭起来。
漫长的暑假，海北和柔开始交往，出现在小城的各个角落，月下，树后，湖边，他们开心的恋爱，然而究竟时如何开始的，柔时如何喜欢上海北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直到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
高三的同学决定庆祝一番，为了将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四年青春。
海北和柔自然都去了。
那天柔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如同以前表白的那个海北一样。
有人小心地问柔，你怎么会考成那样？太可惜了。
柔开始说胡话或者心里话，她望了望身旁的海北说：我数学有半张没做，英语半张没做，作文只写了一半。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气开始凝固。
海北沉默着，脸颊开始抽动，右手把杯子往死力握，发出令人悚然的咯咯声。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海北怒吼着，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说完，海北冲出了餐厅，柔想上去挽留，却一个踩空，摔倒在地上，然后开始哭泣。
……
海北后来没去大学报道，他在那夜之后疯了，海北的父母操碎了心，苍老的一塌糊涂。海北每天早上醒来总会大叫一声柔，然后开始写一些谁也看不懂的东西，写着写着，他会哭，会笑。
而柔则由很活泼的一个人变得死一般沉寂。默默地念完了大学四年，找了个普通的工作。
柔要结婚了，以前的同学打电话同志海北，海北接完电话在家呆坐了一整天，然后跑到街上，在当年学校旁边的那家小店买了瓶二锅头，居然一口气喝下。然后开始晃啊晃地晃到当年的那条路上。
远处醒来了几辆彩车，就在驶近的时候，海北跳了出来，一头撞在了奔驰上，然后倒地，流血不止。
车子停住了，驾驶员一脸惊恐地下车看地上的一堆肉。新郎骂骂咧咧地下车。
海北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新郎有张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同时看到了车中的柔。
海北微笑着闭上双眼，一滴眼泪滑过，耳边传来两个声音。
驾驶员；“岳北！他是你弟弟吗？”
柔——无尽地哭泣声。
海北死后，父母在整理他的东西时，把他写的那一堆杂乱的文字给他以前的同学看，没人知道那是什么，突然有一人大叫：“这原来是《氓》中的文字！原来那小子把它都拆碎了！有病！”
“乘彼垝垣，以往复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