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夏之交的时节,雨却比往年意外的多了起来,是那种处于春雨绵绵和夏雨磅礴之间的杂交雨。在这样的天气中,春感混沌和夏感闷热无不如影随形——即便是在梦中。
昨天晚饭后,晓初就守在电脑前与那一个个的美人对弈升级麻将。要她们脱衣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认认真真加谨慎和一些美好的热情才有可能一睹她们喷火的胴体。就因为这加上次日是星期天的缘故,晓初才放松警惕,步入诱惑一直兴奋到深夜。匍匐在光电鼠标背上指节僵痛的右手总算争气的揭开了四个麻将美女的神秘面纱。同时,休闲的左手并没闲置,在四个麻将美女揭开神秘面纱的那一时刻,她也与同样不安份的下身交战了四个回合。
透过窗户,昏暗街灯的街道上早已无行人许久了,晓初兴奋后的疲倦几乎要他瘫在椅子上,看来今天是无法挑灯夜战了。晓初回到卧室扯了一长条卷桶纸巾胡乱的缠在下身,让她们黏附在满流下身各处的液体上后就沉沉的摔倒在床上闷入黑暗中去了,任第五局麻将美人如何娇唤、诱惑也无济于事。
早晨晓初是听着蒙蒙细雨声醒来的,当然,也许是下身勃起的肿胀憋醒他的也未尝可知,这是意识和身体是否和谐统一的问题,晓初没时间细细的去推敲。他翻身起来半睡半醒的去了厕所,可站了半天也没放出一滴尿来,只好蹲下,总算解决。但那物件依然维持原状,可肿胀消失了,这就足够。回到床上,他拉了毛巾被盖上了肚皮,任那物件在外雄赳赳、气昂昂。
这时虽是半醒半睡,但意识已然清醒,鼻息中飘荡着怪味,那是屋内好久没清理的灰尘、好久没清洗的床单里潮湿的汗水、翻倒在地许久没扶正的花露水瓶的遗漏、厕所里没冲的尿臊味、还有第一次亲密接触的“香港脚”那臭田螺的味道的混合气体散发出的空气“清醒”剂。正是因为这味的吸引力,几只忙碌了一夜的蚊子依然勤勤恳恳的环绕在晓初的耳边轻歌曼舞,就如几种味道轮流交替在鼻息中一般,均匀的一浪接一浪。晓初在床上又慵懒了几分钟,这怪味、蚊子的骚扰和身下床单的潮湿让困扰他眼皮的睡意在下身恢复原始状态后荡然无存。
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让站在卧室窗子边吸烟的晓初感觉烟雾朦胧的。雨声在慢慢的消淡,视线里似乎还有几滴在似有似无间飞落。楼下的路上一个手持红雨伞、背上背一小背包的姑娘在水洼的小孤岛上奔来跳去穿行着,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晓初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看看她无事,晓初熄灭了烟头。昨天关了一整天的机,不知那个刚认识了没几天的小姑娘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或发短信。晓初拿过手机按了开机键仍在床上,来到客厅将电脑从依然在娇唤的美女升级麻将从游戏中退出到了桌面后就去厕所刷牙洗脸去了。
从肚子里卸完昨日的晚餐,胃就开始有些怨言的争取今日的早餐了,是啊,已是九点多了,早餐过了,而中餐还未到时间,胃没意见才怪。晓初按键查看了手机中的那几个短信,果然有那小姑娘的,要他看到立即回电。晓初并没有回电的意愿,但责任使然,又不能不回电,于是拨通了号码。小姑娘的口气中有忍不住的生气成分,晓初打起精神解释了几句,小姑娘很容易哄,撒娇说想要他今天陪逛街,晓初编造了真实谎言说白天没空闲,要不晚上天气好转后再打电话给她,可以奉陪做任何活动。说定。
晓初打开窗户,伸手出去试探有没有雨丝敲打掌心,没有感觉到,又伸头出去向天空仰望检视一番,云灰里透白,依然是积雨云,但因为没感觉到雨丝,晓初就放弃了带雨伞的打算,收好钥匙出了门。
外面并不象晓初想象的那样无雨,但雨的密度正介于即可不使头发变成落汤鸡,又可使男人显现雨中不打伞的绅士派头的状态下。况且空气又优于室内,晓初不想摆出精神劲也由不得他。穿过夹在绿油油、水灵灵的草坪之间的行人道,出了小区大门不远就是本区最繁华的商业街,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天气缘故,平日里早就人流攒动的街上稀稀落落的,就象今天的雨。雨后的清新空气是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就在晓初准备横穿没有红绿灯的一段斑马线时,一阵不知从那里冒出的刺耳刹车声擦着晓初的衣襟掀翻了走在前面没几步距离的一个女孩,晓初视线的余侧只见那女孩在轿车的头部冲撞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裙裾飘飘的落在马路中央的一弯水洼中,瞬间荡起血红的涟漪,乌黑的长发和及脚踝的长裙静静覆盖了她的全身,尽现身形。晓初近距离的呆视着车窗里同样呆滞了的司机的眼睛,空气凝固在鼻腔里,身体里游荡着潮湿雨天里才有的关节酸痛。晓初想不通女孩为什么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这样爬在马路的水洼中睡着了。想想自己昨晚游戏时杀死的那许多条小生命,晓初想不通为何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有同样的残酷。难道冥冥中那些小生命在制造这个场景警告和惩罚自己。而此时车中司机的眼光中露出一丝企求的光芒,晓初自己也感到有些迷茫,手紧紧的抓住轿车的后视镜怔怔的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天空偶尔飘落的雨滴清晰的颤落在手背上,被手上的热量吸附蒸发了。轿车司机的眼光向前方一扫,启动起车绕过女孩的身体让车轮激起哗哗的水声眼睁睁的消失在路的尽头,留下被带得一个趔趄的晓初和躺在完全被鲜血染尽的水洼中的女孩。路边一个刚从菜场选购归来的老太太颤巍巍的跑向女孩,查看了一下,向晓初大喊一声:“还不打电话?”晓初赶紧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110和当地医院急救中心。很快警车和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就先后赶到了,警察当场向晓初录了笔录,要求他留下电话以便查到肇事司机时去辨认。晓初本想向救护人员了解一下女孩的情况,但还不等笔录录完救护车就已经飞一般的驶走了。
当马路又恢复平静时,晓初才觉到下身充满空荡荡的下坠感。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那滩鲜红的水洼里,从里面他明显的看到一个女孩清秀的脸庞倒影在其中,脸上还荡漾着清醇的微笑,仿佛童话中的白雪公主。晓初内心忽然渗透出深深的负罪和歉疚,他不敢再看,顺着行人道匆匆的前行去。十字路口的药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几个穿白大褂的售货员站在柜台里冷漠的向外眺望着,晓初没有思考就闯进去,买了一瓶所谓补肾的瓶装液体饮料在柜台前一饮而尽,然后在售货员的注视中大踏步离去。横冲直撞在街道上,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要干什么。补偿失却的早餐的想法现在完全消失殆尽。插在裤兜里的手摸捏着装在一个钱夹式的面纸袋里的QQ卡和网吧会员卡指定他向那张卡的网吧走去。他想自己需要和一个QQ网友儿谈谈。随便什么话题,只要谈谈。
“英子”正好在QQ上,他直截了当的打了招呼:
“你在等我吗”
没有应答。
“你在吗”
“在”
“怎么这么长时间”
“对不起,刚才办点事,现在可以聊”
“周末过的好吗”
“不好”
“哦,可以谈谈吗”
“不想。谈别的吧”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我愿与你分担”
“都说不要谈了”
“随你愿意,只是不要生气,我会心疼的”
“是吗?只是不开心,不会生你的气”
“那就好,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
“是吗?谢谢你”
“不用,我们俩,谁跟谁啊,那用得着这么客气”
“(一个吐舌头的脸型)”
“哈,看见你的舌头了。一定很甜,真想尝尝她的味道”
“(一个发怒的脸型)“
“不要生气,网上聊天,求个放松开心,太认真就矫情了”
“恩,我同意”
“好,大功告成,亲一个嘴儿”
“(一个生气的脸型)”
“好,是我错,听你的,亲两个嘴儿”
“(两个生气的脸型)”
“你今天将头发盘起来了吗”
“没有”
“我喜欢,真想把鼻子埋在你的头发里闻闻你的味道”
“不”
“我喜欢你这样的撒娇,知道吗,我的心在咚咚的跳了”
“会吗,我不相信”
“那我们见个面,我让你摸摸我的胸膛你就信了”
忽然一个‘陌生人’闯进来:
“你不要在烦英子了”
“来将通名,本人不杀无名之辈”
“我说你不要在烦英子了,听到没,再烦她小心我踢你”
“你有病,管你屁事”
“你以为你很文明吗”
错到英子的QQ室:
“有个人在警告我不要与你谈话。是你丈夫吗”
“不知道”
“他的号码是*********”
“让我查查”
“他是谁,我可不想网上起冲突”
“我知道是谁了”
“他怎么会看到我们的谈话”
“我不知道”
“看他的口气,好象你跟他谈过我”
“是的,我和他谈过你”
真他妈的庸俗、无聊。晓初当即退出QQ聊天室。
晓初选了个‘暗黑破坏神’的游戏玩了一会,仍然无聊。结帐下机,走人。回家,看看书,听听音乐。或者给小姑娘打个电话一起去玩,算了,还是提不起兴趣。对了,去找那个贩‘海关碟’的小子,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唱片。
绕过菜市场,往前行不远是银行区,交通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专贩‘海关碟’的几个家伙就在建设银行对面的一个小型巷街市场里落脚,平时他们会将货分散到小区附近几个人流集中的的地方售卖,这几日因城建和打击盗版及走私音像制品的相关部门加大了打击力度,所以他们暂时销声匿迹,尤其是城建人员简直就是他们的生活克星。不过象晓初这样的老顾客,有去他们秘密窝点优先享受挑选新货的特权。是啊,对晓初这样的工薪阶层,喜欢音乐简直就是和那点微薄的工资过不去,而且,这几年他已经很少收藏自己喜欢的书籍了,书价实在接受不了,而盗版书因错误百出,印刷方面又粗制滥造,不象‘海关碟’那样有具有安全感。对于他这样法律专业毕业的本分工薪人士来说,知法犯法实在是迫不得已。做普通人好些,免的良心总是被自己谴责,那滋味并不好受。还好生活是很磨练人的,几年下来,晓初觉得以前那个做学生时的理想化自己已经磨合的和身边的人没什么两样了。只是自己做人的灵活性还是欠缺,因而比别人活的清贫些而已。脚踏实地的只买‘海关碟’就是一个例证。算了,想这些干什么,自己做人的新准则不就是‘难得糊涂’吗。就说早上那被车撞的姑娘吧,如果她喜欢音乐,现在想买‘海关碟’还不见得就有机会呢。知足吧,你。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正好有一批新货到,捷足先登了,晓初一边挑选唱片,一边与卖主闲聊:
“这批货不错,很多对我的胃口,SANTANA、Helene Segara、CUBA、DIANA ROSS、Celtica等等,都是我想要找的。这次你的买卖可以做大,就我拿的这些,足够你开门红。怎么样,打个折扣。”
“可以,你是老顾客,优惠是应该的。你尽管挑。”
“这两天外面的风声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可以出去防风放风了。”
“再等两天吧。这批货是专门为你们几个老顾客进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在路边打游击的,哪个部门都不怕来查,只怕城建,这些人烦着呢。”
“城建有没有没收和罚款的权利,这方面我还真有些糊涂。”
“谁知道,反正现在不管穿制服还是不穿制服打旗号的人都可以拿我们开刀。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见就躲,准没错。上一次,曾被一个城建追赶,说老实话,他的脚力差远了,但这家伙耐性很好,我拎着一大箱货跑出足足有两里地,可这家伙就是不肯罢休。当时就给我气笑,我不跑了,把箱子放在地上,冲着他喊:‘哥们,何苦呢,好了,现在人和货我都交出来,随便你怎么处理。’那家伙也是有趣,气喘吁吁的走上前跟我说:‘你小子他妈的可真能跑,这次就放过你,下次注意别给我逮了。逮住了准没好。’两个人在那里喘了半天气,就各走各的了。一想起来我就乐。”
“敢情,大家都吃着一碗饭呢。”
收获颇丰,晓初拎了一大袋CD哼着得胜令回到家中。先试听几首,不错,效果很好,歌亦慷锵、美妙、动听。他选了数首复制编辑到电脑中,抽一支烟,又出了门。这种鬼天气,让你没法呆在室内。
站在街口,晓初左顾右盼,还是无法确定要向哪个方向去。街上车水马龙,人流攒动。晓初有些眼晕,在街边的凳上找了个地方坐了,抽出一根烟点上。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了,先在这里消磨消磨,到时间再去找地方吃饭。隔壁的凳子上有一对情人正在卿卿我我,晓初吐着烟圈呆呆的盯着他们,相向而坐的那姑娘可不愿意了,倾了脸向她的男友嘀咕了几句,两个人向晓初投来厌烦的眼神一瞥,相携离去。晓初仍掉烟头,右手在凳子的后靠上轻轻的拍打着,游离了眼光向四处张望。
云头压的很低,仿佛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天庭里的仙女在沐浴。地平线称螺旋性抬升,晓初坐在这盆地的正中央,变得高大膨胀。天空中并无足够的光亮,但视线里的景物却奇怪的显现的异常清晰,而耳朵里的声音更是格外的噪杂、混沌,晓初感觉自己凝固在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里,这并不是一种令人欣喜的感觉。晓初站起来,抖抖身体,周围视线里、环绕耳廓里的一切重又恢复到正常状态。晓初心中麻木着诡异,急忙抬脚离开了那凳。
饥饿的感觉可谓强烈,可饥饿的欲望却半点全无。晓初决定吃些水果充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他的饮食习惯,现在重新拾起希望有助于打通肠胃和大脑的沟通渠道。晓初买了一个西瓜和一些新鲜荔枝,一路剥壳食用荔枝向家走去,看来今天的晚餐就要这样解决了。一个人吃饭本来就很无趣,况且是这样的天气,辛亏心情并不存在好与坏的问题。
天气看来还不至于伤心落泪,晓初在广场上找了一个靠近垃圾箱的长凳坐了,身边匆匆的都是回家准备吃饭的人。晓初拿了纸巾擦拭手上的荔枝汁,远远的看到广场西边的那幢酒家入口的阳台上挑起一条红幔,上面点名接待一个全国性会议的参加者会餐。现在还没看见有人和车走动,晓初心中一动,提起水果袋匆匆望家赶,洗梳一新加换一身行头,就返回到广场,这时已经有旅行车在广场上卸人,晓初悠悠的走过去找了个看上去容易交流的人边聊边一起入了酒店,在餐厅里找了一个餐桌一起入了座,和旁边的人一边喝茶吃水果盘一边瞎聊。不久丰盛的饭菜就开始上桌了,晓初胃口大开,心情又极好,所以不住的向同桌的领导们敬酒,并讲了数个开胃又不伤大雅的餐桌幽默小品,气氛热烈,已经有人见面熟的和他称兄道弟了,烟也递了过来。晓初觉得这样的用餐才有味道。看看要散席了,有人又来拍肩膀,晓初端起酒杯回转了身就要干杯,可面前这人是个从未谋面之人,而且手上亦没有酒杯,不过面相极好,属于材大气粗的那种,脸上挂满笑,极打动人的那种。他在桌上找到一个未用过的酒杯和晓初干了杯,然后眼里全是话的从脚边移动一个袋子借和晓初做拥抱状时向他耳语道:“请转交刘部长,我明天会打电话给他。”晓初糊里糊涂的还没来的及说话那家伙就摇摇晃晃的告辞了。散席时,晓初拎了袋子回了家。
在街上被吹干的酒桌淋漓汗水,一进家门又死灰复燃了,那潮闷的感觉让人连吹风扇的欲望都没有了。晓初三下两下拔光了衣服,冲进淋浴室放足了凉水,倾头冲下,全身裹在水雾中的感觉就仿佛回到母体子宫里般的清爽、舒适。一会儿工夫,浴室里就荡起被体温蒸腾起的含有沙宣洗发露、沙宣润发露、海马沐浴乳的混杂的湿漉漉的香味。晓初继续让水在身体上冲洗着,手伸过去打开窗帘的一角挂起,这不由自主的动作告诉他,窗外又在准点发生的一幕开戏了:离晓初居住的这幢楼不足十米的另一幢楼与晓初浴室相对的正是对面家庭的浴室,这家里只居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做为年轻夫妻,他们有在浴室缠绵的资本,他们几乎每天这个时候(晚饭后)都会双双进入浴室边洗澡边缠绵,而且毫不掩饰。晓初自从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也是几乎每天都要用他的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享受,并不时的与他们共同进入高潮。
洗澡完,晓初才有时间清点他参加会议招待餐的纪念品,是报纸包装,差劲。回家时没感觉到竟然还挺沉,什么玩意儿。晓初一层层的打开。人民币,整整十捆,晓初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头皮更现凉意,咽喉内的呼气也有些须哮喘的迹象,心里翻动着紧张的惊喜。他费了好大劲才数清每捆数目,整整一百张一百元的,一捆一万,十捆就是十万。晓初心慌,手忙脚乱,又惊又喜,又惊又喜哈,一次性自己拥有这么多钞票还是第一次——意外之财什么时候来都不嫌迟——心慌之余,他开始算计起来。到底怎么处理呢!——转交刘部长——见鬼,难道咱自己就不能做回部长,不过,咱要做挥霍部长,晓初将钞票放在鼻子下细细的嗅着想。得找个人来和自己分享,晓初拨通小姑娘的电话,豪爽道自己晚上请客,具体活动内容由小姑娘指定,保证称心如意。小姑娘不想薄他脸面,爽快答应了,并说马上赶过来,要晓初在楼下等。
晓初拆开一捆的封条,取中而分,一半放入钱夹,另一半与其他九捆合起重新用报纸包好了,思索、搜索半晌后塞在了鞋柜里,然后打扮一下下了楼。
小姑娘如约而至,带着一张精心雕刻过的脸从车内伸出向晓初招呼。晓初精神抖擞的上了车,瞎遛了好一段路两人才敲定先去卡拉OK一回再说。小姑娘并不讲客气,嘱咐司机尽直开往市内最高档豪华卡拉OK厅。小姑娘甚至在电话里呼朋唤友的邀请了数名小姐妹共享,并说晓初一定不会介意的——晓初当然不介意。
要的是最好的一间包房,是以一个小姑娘最喜欢的歌星的名字命名的,室内装饰的极具该歌星个人风格,墙上更是贴满该歌星亲笔签名照、FANS聚会照等等。小姑娘的小姐妹们很快就至,一进门便高声尖叫,蹦腾跳跃,仿佛参加偶像现场演唱会。桌子上堆满了叫好的零食饮料,几个小姐妹首先用脸颊上的热吻跟晓初打过招呼,接着就进行吃喝唱跳圆舞曲。晓初坐在沙发的一角,闷头闷气的喝着啤酒,显然成为局外人。在这个小小空间里,姑娘们淋漓尽致的展现自我,纵情快乐。一会儿时间,晓初就感觉到膀胱里水涨冲闸,及近崩溃边缘。晓初夹紧了,好不容易绕弯搬到洗手间,心急火燎的差点浇到鞋子上。放松的感觉真好,晓初心无旁骛的洗手,享受男侍者替他清扫后背上可能存在的头皮屑。擦过手离开时,晓初理直气壮的点出一张百元钞票,潇洒的飘飞在洗手台上,气宇轩昂的出了门。
晓初鼻哼一曲随意拣来的小调向包房踱去,耳边传来大厅的歌声,是张国荣《风继续吹》的旋律,但却是女声,而且是日文演唱,对了,记起来了,这歌原是山口百惠的原唱。晓初懂得一些皮毛日语,爱屋及乌的学过山口百惠的这首原唱,此时听到忍不住嗓子痒痒,于是掉转方向按歌索人。大厅里人不少,但却十分的安静,唱者是一个身材纤小的女孩,演唱的很是投入。晓初到舞台边缘找到一个适当的位置静听,歌声结束时掌声异常的热烈,晓初一边鼓掌一边走上去礼貌的请求与女孩合唱此歌,女孩用大眼睛盯着他说,这首并不是合唱之歌,晓初说你唱一句我唱一句不就是合唱了吗!女孩微微一笑,表示赞同晓初的说法,于是晓初让小姐转告重新播放此曲。
合唱结束后,女孩的眼光中明显的对晓初充满了好感。可此时他那膀胱就如上游暴雨不断的水库一样有蓄满的警告传递上来,晓初顾不上与女孩互通名姓,道歉一声就往洗手间溜去。嘴里憋着的那口气直到掏出水管才敢吐出。看看就要收尾之时,洗手间的门一声大响,冲进一个人来,尽直奔到晓初身边,不由分说就抬手用力的搭在晓初的肩上,满脸激愤之色,晓初被搅的将未放完的水强迫收起,匆匆忙拉上裤链,接住那人挥过来的手不解的用眼神探问。
“警告你,不要打我女朋友的注意。”那人胳膊上使力道。
“你女朋友?哦!你是说唱歌的那女孩。我看你是误会了。”
那人并不觉得自己是误会,另一只手也挥了过来,风声颇响。晓初接住,顺势一推,那人扑在小解槽上,可他并不甘心,反身又将手挥起,晓初不愿纠缠,一闪一推,那人扑倒在地,鼻中出血,十分狼狈,晓初稍有歉意,伸手去拉,谁知那人眼神异样的盯他一下,纵起双手围住晓初的臀部,脸埋在晓初的下身处,气喘连连的用嘴和舌头瞄准了不断进攻。晓初一时呆住,失去了注意。下身感觉到冲动才惊醒过来匆忙用手一铲,将那人重重的推出,拉开门就奔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晓初感触到了那点惊魂未定。小姑娘十分关心,欠身坐在他身边,晓初伸手打开一罐啤酒,向她毫无滋味的笑笑。晓初被小姑娘盯的心神不定,手一颤动,啤酒从嘴角泻下。小姑娘眼光望下一移,扑哧笑乐:“看看你这酒,洒的真不是地方,出去让人看见误解。瞧瞧,边缘上还有一抹红色。是什么?”晓初借她的眼光向下瞧去,确实有一滩水渍湿在让人误解的地方。而且,水渍的上部边缘略带血色,很是诡秘。“是红葡萄酒。”晓初替小姑娘转移注意力。
晓初建议小姑娘和她的姐妹们大家换个地方去开心,小姑娘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将剩下可带走的零食和饮料打了包先出去叫车了,晓初结帐和小姑娘随后出来。小姑娘们早已想好了,应该去辉煌夜总会,晓初也这么想,他曾跟老总陪客去过两次,那是个靓女如云让人消魂的地方,此刻晓初正需要去那里散散心。他需要好好看看女人,尤其是美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群群的。
辉煌夜总会设在本市最高建筑的顶层,“高初不胜寒”在这里全无诗意,但却暗合“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意境,有让人“欲醉眠芳草”的暧昧——天上仙境也不过如此。自有旗袍小姐引他们入座,晓初陷在座位里眼睛直往舞台上瞄,消费事宜自有小姑娘们安排,他只需要啤酒。小姑娘此时很安静,依偎在他身边吃着东西做小鸟状,任由她的小姐妹们在旁窃窃私语。台上节目一茬一茬的换,晓初手边的啤酒罐同样换了一茬又一茬。期间他为轮流坐庄的合意舞台美女付了花环费,美女们自然要为他的豪爽来敬酒,可全让小姑娘不经意的打发了。晓初想自己一定喝了不少酒,但思维模糊的不能确定,不过他还记得小姑娘扶他离开时他向她关心过她的那些提前离去的小姐妹。当然,出了大厅的门,夜风瞬间就消化了他思维中的模糊,留下了摇摇晃晃。正因为如此,两人没能叫到广场上的出租车,只能向广场边缘的路上去寻。路上昏黄的灯光异常的安静,在夜风中不见一丝的闪动。晓初看到路面仿佛飘在真空中的跷跷板随着他的脚步旋转移动,但这并没阻挡他为小姑娘叫车的勇气。他听见了车声,真真切切的,可没等他的手挥起,就感觉臀部象是被人狠狠的揣了一脚,自觉向空中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因惯性从车上滑落破裂的的纯净水瓶遗漏在地上的纯净水中,接住他的人正是早晨被车撞倒的女孩,她纯洁的脸上带着微笑让晓初融入她的身体。晓初清醒之余,回头向这单杰作的始作俑者望去。手抓后视镜、呆视着有企求眼神司机的小姑娘连同整个世界瞬间没入了遥遥有圣歌迭起的黑暗。
晓初苏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被护士侍侯着,一开始护士的脸显得极度抽象。等水面平静时,他却又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他还能听到自己向护士了解情况:
“我怎么到这里?”
护士只是看着从旁边走来的一个男子没有说话。晓初眼睁睁的看他走近:
“我不认识你。”
“我路过辉煌夜总会时,见你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所辛还有一口气,所以我送你到这里。”
“孤零零?呵!生活就是这么无聊。无聊的要死,可偏偏怎么都死不了。”僵硬的肌肉掩盖了他的笑。
“医生,我怎么样?”
“你没事,只是再也不能工作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可以好好利用这些时间来享受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