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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虹舞伴 第三十四章

  

  龙霏兰神情凝重地谈起了自己的过去,小时候,霏兰呆在一个贫困的山村里,从她有记忆起,母亲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只要有陌生人从门口经过,母亲都会拿石头砸人家,霏兰在十岁那年终于知道了母亲发疯的原因。村子里的长辈们告诉她,母亲在上大学时交了个男朋友,怀上了霏兰,两个人还没毕业就结婚了。本来生活也挺幸福的,可是霏兰的父亲去外地工作了半年后,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离婚,霏兰的母亲起初死活不同意,但父亲铁了心要离,母亲最后只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离婚后霏兰归了母亲,没过多久就传来父亲再婚的消息,霏兰的父亲第一次外出打工时去了上海。在一家国际贸易集团有限公司上班,由于工作出色颇受董事长的欣赏,并且与董事长的女儿走得很近。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也为了能早点与老板的千金结婚,霏兰的父亲最后决定抛妻弃女,听说前夫第二次结婚的消息后,霏兰的母亲终于知道了他抛弃自己的原因。从此开始怨恨前夫,大骂这个现代陈世美,抛弃自己也不应该抛弃霏兰。

  在霏兰三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嫁给了村里的老尹,他的年龄虽然大了点,但为人老实憨厚,乡亲们都说他是个好人。养父对待霏兰与母亲特别好,就算霏兰淘气做了坏事,养父顶多也就笑着批评她几句,由于长期生活在怨恨当中,在霏兰七岁那年,母亲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虽然母亲之前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但神志还算清醒,这一回她是彻底疯了,看来没救了,只要稍微不注意,母亲就不见了,然后养父会带着霏兰到处找她。

  霏兰从十岁开始就诅咒父亲,对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有了天大的怨恨,怨他欺骗了母亲的感情,恨他抛弃了年幼的自己。然而,就在十三岁那年,霏兰小学毕业了要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家里忽然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小轿车。霏兰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漂亮的车,养父跟一个中年男人在房间里谈了很久才出来,然后开始收拾霏兰的东西。霏兰感到很疑惑,问养父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搬家,养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霏兰走出自己的房间后,发现那些穿得好的男人都盯着自己,霏兰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四五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儿,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点,就是那个跟养父在房间里谈了很久的。到了晚上,养父终于对霏兰说出了实情,那个中年男人,其实就是她的亲生父亲,那几个年轻人是他公司的员工,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接霏兰回家,他想尽一尽父亲的责任。霏兰惊呆了,那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大叔,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抛弃自己与母亲的陈世美,就是那个让自己怨恨了多年的人。

  那个晚上,也是最后一次呆在农村的夜晚,霏兰久久未眠,到了第二天早上,霏兰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亲生父亲,一语不发。养父告诉霏兰,跟亲生父亲去上海会生活得很好,会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再跟着他受苦受穷,霏兰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同意跟父亲走。离开这个居住了十几年的山村后,霏兰跟着父亲来到了上海,住进了富丽堂皇的别墅,父亲与继母对霏兰的态度特别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霏兰从此开始跟着父亲姓龙,以后要跟这个最恨的人呆在一起,生活会是怎样的?

  来上海的第一个月,父亲与继母带着霏兰去逛商场,给霏兰买衣服买鞋,买的全是名牌货,然后送她去贵族学校念书。继母还特意花重金聘请了语音校正专家,引导霏兰反复练习,终于改掉了一口浓重的乡下口音,学会了流利的普通话与上海方言。半年之后,龙霏兰的心态完全发生了变化,对父亲还是有很深的怨恨,但恨的不再是他当年抛妻弃女的行为,恨的是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找自己,没有早点把自己接到上海来。如果父亲在当年离婚时争夺自己的抚养权就好,这样自己就不会在农村过上十三年苦日子了。

  在上初二的时候,霏兰迷上了街舞,开始与朋友们学习它表现它,霏兰在日常生活中,最关注的两样事物就是街舞与海盗。霏兰挺喜欢海盗,觉得他们具有乘风破浪的精神,天不怕地不怕,不畏强权,每到放假时,霏兰都守在电视机前,留意和海盗有关的动画片或者电影。继母揣测了霏兰的兴趣向,她在霏兰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了一对精致的挂件,两个由蓝宝石雕刻而成的小东西,一块是船锚的形状,另一块是舵轮的形状。霏兰把这对看上去冰凉高贵的饰物好好收了起来,打算在一个重要的时刻再拿出来。

  高中毕业后霏兰考上了一个名牌艺校,打算学一学表演,这样才有机会当演员当明星,那时的霏兰怀揣着简单的明星梦,天真无邪。偶然的一天,霏兰从室友口中得知有一位姓雪的老师擅长街舞,霏兰决定向雪老师学习,求教于他一定能让自己成为街舞达人。霏兰跟这位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师成为了好友,两个人走的越来越近,交往了三个月,霏兰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雪老师不仅是个街舞高手,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历史学家。

  因为雪老师对欧洲的历史很有兴趣,霏兰也对欧洲史找到了兴趣。总而言之,他喜欢什么,霏兰就也喜欢什么,他关注的事物,霏兰也一样关注。放寒假后,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雪老师,霏兰感觉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度日如年,于是打电话约雪老师在青龙塔见面。霏兰把继母送的那对挂件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最后把船锚形状的那一块挂在了自己的颈部。至于舵轮形状的那一块,先挂在钥匙扣上,一会儿见到雪老师后送给他,今天,要正式称呼他为男朋友。

  来到青龙塔相约见面的地方,霏兰并没有见到雪老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长得有点帅气,看上去忧郁内敛的小伙子。对方看见霏兰后笑着说:“你就是龙霏兰吧!你好,我叫雪恺华,我是雪老师的堂弟,和你一样是街舞爱好者。我堂兄他叫我告诉你,他和你只能做普通朋友,其实他早就结婚了,因为他是演员,所以隐瞒了婚姻,可能你也知道,很多艺人都是以单身状态出来工作的。就算结过婚,大多也会假装未婚,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而已,希望你能正确看待你们的关系。”

  听了雪恺华的话,龙霏兰犹如晴天霹雳,雪老师原来早就结婚了,自己竟然爱上了有妇之夫。龙霏兰那天跟雪恺华道别之后,回到家里哭了一个小时,冷静下来考虑了很久,霏兰告诉自己,我最爱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街舞这项运动。既然情场上遭遇了挫折,那就在舞场上追求成功吧!受了伤的霏兰开始苦练舞技,然后报名参加上海各地举办的街舞比赛,只有在舞场上尽情表演时,内心才会感到真正的满足,逐渐淡忘那段错误的爱。过了很长时间,霏兰终于想通了,自己与雪老师只是师徒情而已,并无其他。

  霏兰离开了名牌艺校,来到了学习街舞的爵士魂,这里,才是同道中人聚集的场所,这个校园才是梦想中的交流平台。没过多久,雪恺华也来爵士魂上学了,本来在这个学校生活得挺好,但霏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保研的危险。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学校里来了一位看上去一身贵气的大叔,他自称是某个名牌化妆品的创始人,想挑几个身材好长相甜美的学生拍广告,为他的产品代言。霏兰和几个朋友都跑去报名了,最后对方要求想要做代言人的女生交一笔钱,算是保证金,霏兰和朋友们想也没想就决定交钱。

  由于霏兰当时身上没太多现金,于是她要求先交一半,另一半明天再给。然而,到了第二天,那个广告商就失踪了,没人能联系到他。几个被骗的女生开始怀疑霏兰,因为她只交了一半保证金,骗子应该没这么好心少收她的钱,除非她跟骗子有什么关系。霏兰当着朋友们的面也解释过这件事,但大家就是觉得她有问题,认定她和骗子是一伙儿的。没过多久这件事在学校传开了,由于霏兰的舞技太好,很多女生都嫉妒她,开始添油加醋地诋毁她,说她当了骗子的托儿,骗了几个朋友的钱。

  最后受骗的那几个女生集体表示,一定要让龙霏兰品尝保研的滋味。霏兰心里清楚,在爵士魂学校内,那些被保研的女生,十个至少有一个是被民工强奸的,看来她们给了某个民工一些好处,要求对方来侵犯自己。本来那些流言蜚语已经让霏兰很难受了,现在又面临保研的危险,考虑了一天,霏兰决定转学到蓝梦翔。离开爵士魂的那天,雪恺华告诉龙霏兰,蓝梦翔有两名舞技过人的男子,一位就是曾经在黄鹤楼见过的狄清瀚,另一位叫做叶峻涛,实力不比狄清瀚差。

  来到蓝梦翔的第一天,龙霏兰迫不及待地向室友打听叶峻涛是谁,室友们绘声绘色地介绍了这个舞王。来到教学楼时,让人惊喜的事发生了,童年时代的一个好玩伴竟然在隔壁班上。七八年没见,尹宵生看上去还是那么木讷,一张善良老实的小脸完全没变,讲话时还是给人一种傻呼呼的感觉。听完了龙霏兰的往事,狄清瀚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与尹宵生那么好,原来小时候就认识。

  狄:真是没想到,尹宵生邻居家的那个疯女人就是你母亲。

  龙:哈哈,她拿石头砸过你对吧!

  林:兰兰,以前听你说过你父母的事,但有一件事我没听明白,就是你父亲来接你回家的时间。他是在你十三岁那年才去尹家村找你的,那他之前为何完全没有找过你呢?

  聂:我也觉得奇怪,一般情况下,夫妻双方离婚时,为了避免孩子怨恨自己,当时就会争夺小孩的抚养权,你爸爸为什么过了十几年才来找你。

  龙:唉!他本来没打算要我,只因为他娶的那位豪门千金是个石女,无论怎样都怀不上孩子,到处求医也没结果,治了十年还是怀不上。我爸爸这才想起来,在老家的乡下有个女儿。

  叶:是这么回事呀!这年头石女是挺多的,跟我一个班的赖辉,他爸爸是个神医,专治不孕不育的,要不带你那个继母去诊治一下。

  龙:不要,如果她自己生了孩子,可能不会再疼爱我了。

  聂:我明白了,你爸爸本来没打算要你,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夫人生不了孩子,他还是想要孩子的,所以最后把你接回了家。

  龙:是的,我小时候恨他,恨的是他抛弃了我和母亲,现在依然恨他,但恨的原因变了。

  狄:恨的是他没有早点接你回家,没有早点让你过上富贵的生活。

  龙:对!

  林:你当初爱上的那个雪老师一定很优秀吧!你跟他交往之前竟然不知道他结婚了。

  龙: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娱乐圈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结婚了也假装单身。

  叶:有的是假装单身,有的是结婚了打算离婚,看我爸爸,他现在天天盼着那一天到来。盼我母亲早点出狱,等她出来了再商量离婚的事。

  聂: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叶峻涛你有一段时间很关注细月。

  叶:哦,你是怎么想的?

  聂:因为你曾经迷恋的那个女人,英文名叫PHOEBE。在希腊神话中,PHOEBE是一位月亮女神,她代表的是新月,也就是细细的月亮,我说的没错吧!

  叶:你的理解也不完全正确,其实我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她是左撇子,孟骁军也是个左撇子,所以我特别留意她跳舞时的姿势。

  狄:细月每次倒立都是用左手做支撑,我也留意过。

  聂:龙霏兰,要是你当初把那笔保证金交齐了就好,这样在爵士魂就不会被冤枉了。

  林:队长你把问题想简单了,兰兰遭人妒忌很久了,别人说她是骗子的托儿,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就算没有出这件事,那些嫉恨她的同学也会找别的理由整她。

  叶:这话我信,我在四十七中上学的时候,见过蒋如琦的惨痛经历。由于她舞跳得太好,打扮得太漂亮,经常有一些女生在背后搞恶作剧,用尽各种方法整她。

  狄:女人的心眼小一些吧!我看辛皓泽也挺倒霉的,几乎3班所有的女生都排斥她,集体针对她,其实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龙:是呀!辛皓泽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长得太漂亮了,衣服和化妆品都是高档货。她的挂件是真正的黄金项链,手提包是纯正的名牌货,总而言之,她的东西没有一件是山寨货。

  林:那兰兰与队长也具备这种优厚的条件,为什么没有遭到室友的集体刁难呢?

  狄:聂勋涵的性格像个男孩子,有点野蛮,谁敢把她怎么样?兰兰平时比较低调吧!辛皓泽看上去温和一些,好像她的虚荣心很强,经常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的东西。

  聂:是的,辛皓泽,她跟3班所有的女同学都比较过,今天比包,明天比鞋,后天比裙子,就连内衣也拿出来做比较。跟自己班的女生较量完之后,她又找外班的人攀比,跟我比过车,跟陆霓宸比过化妆品。

  林:听说辛皓泽买化妆品从来不买国产货,她只买欧美的一些高档品牌。

  聂:嗯,陆霓宸也是如此。

  龙:辛皓泽的思想观念总算有了一点变化,好像不再拿奢侈品与人做比较了,她现在经常跟室友比试舞技,看来她也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优秀的舞者。

  聂: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寝室休息了,今天听了你们二位的往事我很意外,看上去高贵矜持、温文尔雅的龙霏兰,竟然在农村呆过十三年。看上去开朗自信、百无禁忌的叶峻涛,竟然会如此怨恨自己的父亲。

  林:我也想睡觉了,叶峻涛,我们明天再练舞吧!再见了兰兰。

  叶:再见,明天接着练这段斗牛舞。

  五个人在形体室呆了大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出来才发现夜空里挂着一轮满月,冰凉的光芒皓洁刺眼。叶峻涛朝男寝室的方向走去,林瑗娥与聂勋涵走进了女寝室,龙霏兰站在走廊上抬头看着天空,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冷艳的脸上。狄清瀚站在龙霏兰身旁,脑海里回忆着她刚才讲述的那段初恋,她竟然爱慕过一位比她大很多的老师,天边出现了一道朦胧的彩虹。

  龙:满月真的好美丽呀!圆圆的月亮光芒灿烂,不像细细的月亮那样黯淡。

  狄:那当然了,细细的月亮,光芒非常阴暗,无法照耀整个天空。

  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不自重,幻想跟老师在一起?

  狄:不,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争取幸福与爱情的权利,你是被自己的感觉欺骗了。师徒情不等于爱情,就像叶峻涛对那个PHOEBE一样,那只是同情不是爱情。

  龙:哼,你当年也一样呀!叶峻涛因为一时的同情心选错了人,以为自己内心想要的是PHOEBE,你了,因为一时的虚荣心选错了人,以为自己最在乎的是洪曦月。

  狄:现在回头来看,确实如此,洪曦月,是我们双色鹰工作室公认的女神。跟她呆在一起,会引来众人羡慕的目光,我对她的爱,只是强烈的贪慕虚荣而已。

  龙:叶峻涛因为PHOEBE,错过了跟蒋如琦在一起的机会,后来一直追悔莫及。你为了那个所谓的女神洪曦月,错过了跟谈旖旎在一起的机会,现在也很后悔吧?

  狄: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真的,直到现在我还为当初的决定感到自豪。作为一个优秀的舞者,为了争夺红颜知己的交往权,就应该勇敢一点,哪怕对手再强大再优秀。

  龙:啊!到了今天,你还坚持当初的选择,为了跟洪曦月在一起,抛弃了谈旖旎。自不量力地向韩晔龙发起挑战,最后输得那么彻底,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狄:一点半点也不感到后悔,如果时光能倒流,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我还是要选择她,但我会把挑战韩晔龙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龙:唉!你真是一个死心眼的男人,不过这样也好,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你会这样爱她,以后也会同样爱我,看来你对那份错误的爱真是无怨无悔。

  狄:那你了,你有没有后悔爱上那个雪老师?

  龙:坦白说,我有点恨他,但我并不觉得后悔。男女之情也好,师徒之谊也罢,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应该认真面对。

  狄:我们真是倒霉的一对,也是性格相同的一对,在这个学校见过的人当中,除了叶峻涛,就属你最复杂了,让我琢磨不透。

  龙:是吗?这也难怪,我是你的情人,要是让你完全琢磨透了,你也不会那样在乎我了。你认为最复杂的人是叶峻涛,他怎么了,性格复杂还是舞技复杂呀?

  狄:我也说不清楚,感觉他的一切都难以琢磨,跳舞时刚猛有力,而且耐力非常强,不管有多难的技巧,他使出来都毫不费力。他的性格看似简单,其实也挺复杂的,有时候心浮气躁,有时候冷静沉着。

  龙:我只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舞者,他真的是有舞技又有智慧,雪恺华很少夸人,可他在我面前经常夸叶峻涛。

  狄:他的出身也挺特别的,蓝旭桐是个纯粹的富二代,聂勋涵可以说是星二代,辛皓泽是个标准的官二代。至于叶峻涛……

  龙:他既是富二代,又是星二代,还是官二代,我说的没错吧!

  狄:对,早就听室友说过,叶峻涛的母亲与舅舅都当过官,他爸爸是大明星大导演,他家里也特别有钱。真的是富二代、星二代、官二代,三合一的阔少。

  龙:他和我们一样,真的非常怨恨父亲,可我觉得你恨父亲的理由还是有点牵强,就因为他没有给你买过好衣服,没有在物质方面满足你吗?

  狄:这里只有我和你,我现在告诉你真实原因吧!

  龙:你说吧!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隐瞒。

  狄:我对那个已经去世的母亲,真的是又恨又爱,她曾经非常疼爱我,但我对父亲,除了怨恨,还是怨恨。每次要考试的时候,父母都会承诺,考好了一定给我买这买那,但从来没有兑现过。

  龙:这我听你说过,你父母每次都放空话。

  狄:他们言而无信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我考得不好就会挨打,父亲会打我。

  龙:哇,考试成绩不理想,你爸爸就会打你吗?

  狄:是真的,按理来说,既然考得好没有赏,承诺没有兑现,没有买衣服,没有买鞋。那考得差也不应该罚,不应该挨打,可他还是打我。

  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你看来,如果你考好了没给你买衣服,那没考好就不应该打。可该买的没有买,但打还是照样要打。

  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他们承诺要买的衣服和鞋,到最后一样都没买过,可考试成绩稍微差一点,回家后就得挨一次打。

  龙:闹了半天,你恨父亲是因为他的教育方式太粗暴了,很多人小时候都挨过父亲的打,我比较幸运,呆在尹家村时养父从不打我,去了上海后父亲顶多也就骂我几句。

  狄:咦!兰兰你快看月亮那边,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彩虹出现?

  龙:这是月虹,我们通常情况下见到的彩虹,都是日虹,由太阳的光线折射而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彩虹,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产生的,这是非常罕见的自然现象。

  狄:原来月光也能让彩虹出现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了。

  龙:我也是头一次看见真实的月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月虹不像日虹那样清晰,非常朦胧。难得能看见月虹,我们对着它许个誓言吧!

  狄:誓言?

  龙:当年你和六个同伴,在工作室的门口对着彩虹许下了诺言,叫作七武士之义。今天我们运气好,看见了月虹,在它面前许下的誓言一定会无比坚贞。

  狄:好!我狄清瀚对月虹发誓,活在世上的每一天,永远铭记龙霏兰的小脸,不管将来生活有多坎坷,我都不会忘记龙霏兰出现的那一刻。

  龙:我龙霏兰对月虹发誓,无论到了人生中的哪一年,永远记得爱上狄清瀚的那一瞬间,希望月虹能够保佑我们,让我们下半辈子永不分离。

  狄: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越来越朦胧的月虹,我忽然感觉活在世上,除了你以外什么都不重要。我有点害怕,害怕你会像月虹那样,一点一点慢慢消失在我眼前。

  龙:不会的,我不是谈旖旎,也不是洪曦月,我不会离开你的。

  狄:本来我是跟细月闹翻了,一气之下接受了你,然而今天,在月虹的光芒下,我真的爱上你了。我只希望,幸福开心都能停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快乐欢喜都能摆放在你面前,相随相依。不管以后你在哪里,你都是我的最爱,因为你像个烙印一样,永远留在了我心里。

  龙:我也同样希望你能幸福,你能快乐,从今以后,我的欢喜就是你的欢喜,你的忧愁就是我的忧愁,彼此分享一切。

  狄:拉丁舞当中我最爱的就是伦巴,当年和谈旖旎初次约会,我跟她在彩虹下跳了一段伦巴,她是我彩虹下的舞伴。现在,月虹就要消失了,我的情人,挚爱的兰兰,你学过伦巴没有?

  龙:高中时学过,我现在可以当你的舞伴,月虹下的舞伴。

  狄:那还等什么了,来吧!我们就在月虹之下共舞一段伦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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