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生命的跳动
老邢言而有信,赢了之后,秦逸马上就能见到失踪三年的孩子。当秦逸第一眼看见那个大眼睛大脸盘的女孩子时,内心一阵激动,他一时在心里暗暗对着:“脸型像马强,眼睛像云秀。”
只见她穿着一身裙子,并不怎么怕人,大大的眼睛光光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瞅着自己看的叔叔,想这孩子也是卖到了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叔叔好!”女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奶声奶气地问候着。秦逸听到孩子发出的声音,顿时泪如雨下,他将孩子揽在怀中,泣不成声。孩子伸出小手为他擦拭着泪水,笑脸盈盈地说:“叔叔不怕!”秦逸欣慰孩子的勇敢坚强,他想:如果云秀也能像孩子一样勇敢乐观,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老邢看着这一幕,稍有些动容,这个小女孩确实是个勇敢的小姑娘,当手下找到他送到他面前时,他就惊讶于她的勇敢,来到他的住处该玩的玩该吃的吃,一点也不怕生更不怕这里一个个像凶神恶煞的男人。老邢就问她:“你怕不怕我?”孩子天真地说:“不怕!你给我好吃的好玩的,我不怕你!”“那我现在要是杀了你呢?”他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盯着她,她睁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那我给你讲《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你不要杀我好不好?”说着就有声有色地讲起来。老邢突然就大笑起来,抱起她来猛地亲一口说道:“这女孩子我喜欢!”
如今看秦逸要抱走她,心里当然不爽。他拦下秦逸,而秦逸却先发制人:“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证实她确实是云秀的孩子。所以我要带她去验血。”“你的云秀都已经死了三年了,怎么验?”“这个我自有办法。”秦逸这就想走,可老邢却不让他走。无赖的说:“我只说过你帮我赢了,你会马上见到孩子,我可没说你可以抱走她。”秦逸早就料到他会出尔反尔,但既然对方实在不让他也没有能力反抗,淡淡地问道:“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一次性来个了断吧!”
“我找这个孩子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我手下的兄弟可没少操心,钱也花了大把,又赔偿了买主10万块钱,你说说你就这么抱走了,我怎么舍得这孩子啊!”说着他用手指刮着孩子白白胖胖的脸颊。秦逸立马侧身不让其碰:“你不要碰孩子,你说要我怎么还就怎么还,反正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这么说就对了吗!不过我不会要你的命,你的命活着还挺值钱的,你忘了?你在赌桌上可是赢过不少钱,那你就给我挣够50万,我就放你们爷俩走。”老邢无不得意的说,“孩子你放心绝对是从刘三那里丢的孩子,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让你抱孩子回去验血,但是如果你敢不会来,你就该想象一下这孩子怎么个死法了!”他故作心疼地望着秦逸怀中的孩子:“你看看!多好的孩子呀!眼睛睁那么大这是要看看这世界的精彩呢!要是……”“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秦逸简短的答道,一步迈出了屋子。阳光射向孩子美丽的大眼睛,刺痛着她,她在怀中乱动着:“哎呦呦!阳光太淘气了,我的眼睛快受不了了!我都好久不看太阳了……”秦逸紧紧怀抱着她,真害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抢走。
他计划着在马强下班后装作卖家用小件的小贩,故意划伤他的胳膊以弄取他的血。而那一天不巧的是妻子下楼来迎接他。当多年之后再次见到马强的妻子,那温婉富态的脸庞,还有那双含笑的大眼睛,使他一时有些眩晕,一时忘记了要去碰马强的“瓷”,却不想手中的器具划伤了眼中只有丈夫的凤娟,只听她一声尖叫,秦逸这才回过神拿出纸来为她擦拭着伤口,口中接连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马强马上凑上前来,看着吓傻了的秦逸,又看看他身上背着各式各样的家用的削皮刀之类的东西,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由怨愤转为同情了。这时跑来一个小男孩,关切的围上来:“妈妈你怎么了?”小男孩心疼地为妈妈查看着伤口,并用嘴轻轻吹着。秦逸看着那男孩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眉目、那五官和云秀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若合一契!
就这样一家人说笑着进了小区,秦逸望着手中带有血渍的纸,想起自己该做什么。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云秀的孩子被村人抱回来了,怎么一下子又到了马强的身边?难道这一切都是马强故意这么做得?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的原由,飞快地跑回家中抱起正在吃零食的女孩,向医院赶去。
事实正如他所料,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孩子原来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心中一阵空虚,不知道下一步自己的灵魂会在何方。
他浑浑噩噩地睡了几日,孩子看着一直睡觉的“叔叔”也叫不醒他,无聊的只能吃零食,零食吃完了,饿的一直哭。她哭的春潮带雨,小小的年纪以为秦逸睡死了,一直哭,而泪水像雨水般冲刷着秦逸的脸。
秦逸终于从孩子的哭声泪水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泪花的女孩。那女孩看他睡醒了,马上停止了哭声,长长的睫毛沾着泪水湿漉漉的,她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秦逸,显得那么天真又楚楚可怜。她天真地对他说:“叔叔你终于睡醒了!”
秦逸面无表情地躺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正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既陌生又亲切,只不过此时却更感陌生了。他不回答他,只是淡淡地问着她:“你为什么哭?”小女孩摸着饿扁的肚子,嘴唇紧闭着不敢言语。“饿了是吗?”秦逸终于坐起来,拉起小女孩的手抚摸着这几日不打理而凌乱又歪斜的小辫子。她渴望似的点点头,秦逸难得露出一丝善意的笑:“那叔叔带你去吃面条好不好?”小女孩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蹦蹦跳跳着下床来:“叔叔!我帮你拿鞋子!”
秦逸为她梳好辫子,抱着他到附近的面馆和她一起吃起面条。小姑娘几日不进主食大口大口地吃着,秦逸看着她可爱的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于是他也胃口大开。“哎哎!小美女!慢点吃!淑女一点!”秦逸欣赏着孩子的天真无邪。孩子吃完一碗笑嘻嘻地望着他,秦逸又将自己碗中的面夹给她一些,于是她又开始吃起来,这几天确实饿着她了。秦逸开始以商量的口吻跟她说:“我送你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哪知道他说的“爸爸妈妈”非彼“爸爸妈妈”,只见她抬起脑袋,思索着:“我出来好久了,那个叔叔说带我出来玩几天,我现在也玩够了,也该回家了。”从她的口中秦逸已经猜到是老邢他们骗的她。可三岁的孩子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坏人?就是现在她也不清楚到底谁是坏人,小小的年纪无忧无虑,只知道这个世界有着花花绿绿的颜色还有香甜可口的糖果,她从来也不会怀疑谁是坏人,在她的眸子里世界是精彩美好的,是纯洁无暇的。
吃过饭她对秦逸说:“叔叔,我现在吃饱了,就不要你抱我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小女孩跑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唱着跑掉但欢快的歌。秦逸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洁白的衣裙在阳光中晶光闪闪的飘动着,透过那层轻纱似的裙子,他可以看到小女孩白白嫩嫩的肌肤。走着唱着,秦逸眼前又开始眩晕,眼前那个跳动的精灵,似乎飘飞起来,那裙子里的小小身躯有着婴儿般的肌肤,红彤彤的彰显着生命的活力,她调皮的回过头来,冲着他嘻嘻哈哈地笑着:“叔叔,你走的好慢啊!你来追我啊!”
秦逸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是来自生命之初的海洋里,飘飘荡荡地回旋着。他们迎着夕阳,孩子的笑脸如夕阳般使人感动于生命的跳跃与喜悦。
如果自己把妞妞给了马强,那他和云秀的事情必然东窗事发,这个看起来温婉美丽的女人会原谅丈夫吗?会容忍丈夫在外面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吗?云秀的儿子还会笑得那么灿烂吗?还会得到“父母”的双双庇护吗?秦逸脑海中思索着,当他看到马强一家三口散步于公园一角时,男孩开朗的笑着在“父母”的庇护下是那样幸福。
妞妞看着好多人都去公园她也想去,便跑过去,迎着一家幸福的三口,与亲生父母擦肩而过。突然她弯下腰捡起什么,回头大喊着:“小弟弟,你的东西掉啦!”
秦逸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如果他不把妞妞还给马强,那么云秀的儿子会一直享受着一个家庭完整的爱。他看着妞妞灿烂的笑容,心中不禁疼了一下。
他在心中对妞妞说:“不是我狠心不让你回到你亲生父母身边,你可知道那个小男孩的母亲为了他搭上了自己的命,她为了爱付出了所有,你就让让这个苦命的男孩吧!我不会委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