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课。
老师带进来一位女生:“她叫莲,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欢迎!”
掌声雷动。
老师安排她坐在我旁边。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莲。
我和莲很快成了好朋友。
莲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大大的、清澈的眼睛,两瓣红晕。一弯长辫子从后脑勺中央垂下来,恬静、美丽。更令人称赞的是她的成绩:门门满分,从未失误过。老师将她捧在手心,她却不骄不躁,一副平常的样子。不过,她似乎非常怕火。野炊时,她离炉子远远的。炉子里的火正旺。
莲被我们班几个女生怀疑擦了香水,因为她身上总有一股莲花的清香。我却因此而感激莲,因为这股幽香总能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思路敏捷,考试成绩越来越好。
跟莲相比,我似乎逊些:虽然和莲一样有着水一般柔滑的头发,但也同时拥有水一般哗啦啦的笑声。莲的笑是内敛、优雅的。跟如此完美的女生同桌,相信每个女生都会自愧不如吧?
偏偏,我和她又是最好的朋友。
处子与脱兔,一个安静,一个活泼,两个极端。我却喜欢莲的安静,莲羡慕我的洒脱。我俩形影不离,好得令人嫉妒。玫就是其中一个。
论相貌,玫和莲不相上下,但玫却输于莲的气质。莲高雅、娴静。玫的泪脉特发达,爱打小报告,是个别男生的“敌人”。所以个别男生们特爱欺负她。玫总想“拆散”我们,但从未成功过。也许我和莲的关系已经“炉火纯青”了吧?!
一天,玫悄悄地将我拉到一边,神秘地说:“滢,你知道么,莲她不是人……”
(二)
“……她只不过是一株植物罢了。”
什么?我怒火中烧。你嫉妒我们也就罢了,竟还侮辱莲?我气极了,扭头就走。玫拉住我:“滢,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才不听呢!”我捂紧耳朵,逃也似的跑了。我绝对不会背叛朋友的!
……
“滢,你怎么了?”
一抬头,是莲那张满是关切的脸。莲弯下身子,与我背对背坐下。我俩沉默着。
“那个……莲……”我迟疑着,打破沉默,“你真的是植物么?”
莲转过头来,粉嫩的脸上满是讶异。
“开玩笑,开玩笑!”我摆摆手,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你已经知道了……”
“真的是……花?”我不敢相信。
莲慢慢地转过头去:“我是一株睡莲,是你——水精灵的守护精灵。”
“我?”我感觉世界一下子变了,变得陌生了,“怎么可能是……精灵?”精灵?精灵只存在于作家笔下的童话世界里,如此现代的社会中,怎么可能存在……精灵?
“你真的是精灵,”莲继续用平静的语气缓缓道来,“你小的时候,在一次五系聚会中,不小心伤到了火系长老的孙子,焰。焰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使他魔法能力大减。为了让你不受伤害,水系长老祈沫奶奶封印了你的记忆,并将你藏在一对凡人夫妇家——也就是你现在口中的爸爸妈妈。”
我一脸困惑。
“不相信么?”莲突然站起来,她的身体竟在发光!
“莲,莲!”我突然很害怕,大叫着。
几秒后,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位身着莲花裙的少女。一小朵睡莲缀在她漆黑如夜的头发上,跟童话里的一个样。
“我也是如此?”我不敢相信我也是如此美丽的精灵。太假了!
“是的。现在信了吧!”眼前的少女开口了,熟悉的声音,莲。刷!莲变回来了。
“莲,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吧?”我突然很怕莲离开我。
莲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怎么会呢!我们永远在一起!!!”
(三)
半夜,我家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好急促。
午夜凶铃???
我接了电话,莲。“滢,快来帮忙,我家着火了!!!“
火?我顾不上思考,冲了出去。
莲的家,已是火光冲天。
莲在外面,奄奄一息:“滢……”
我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是谁?”
“滢,你总算出现了!”一个男孩出现在眼前,红色的瞳孔,右手上托着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右胳膊上有一道伤痕。是焰!
记忆冲破封印,苏醒了……
“过来,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火系家族的长孙——焰。焰,这是滢。”父亲将我拉过来。父亲的另一边站着一个比我年龄稍大的男孩。
“焰哥哥!”我甜甜地叫道。
焰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想不到,我竟和焰成了朋友。五系聚会的那几天,我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都快把莲给忘了。
父亲曾告诫过我,千万不要对焰哥哥施展水系魔法,哥哥会受伤。
那时的我,对这根本不在意,直到那一天……
焰哥哥坐在阳光,很惬意地玩弄着掌心里的一团火。
我突然萌生了恶作剧的念头,这恰恰是噩梦的开始。
我念动咒语,一道水柱从我的指尖射了出来,直射到焰哥哥的胳膊上。
“啊——!”
焰哥哥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也除不去的伤痕。
火系长老——炎,是最疼爱焰哥哥的人。他非常生气,因为这一道魔法伤痕会影响焰的魔法力度。崇尚武力的火系家族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自此,火系和水系势不两立!!
祁沫奶奶为了保护我,封存了我的记忆。
记忆,就此中断……
(四)
“滢,水精灵的后裔,终生被裹在水中。”他笑着,不怀好意,“不过,你应该受不了这个吧!”
成千上万个火球从天而降,我护住莲。
的确没事,但我觉得好热。
“你周身的水快被我烧沸了。”焰说。我站了起来,攥紧拳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了你!”焰的笑容突然变得可怕,大地猛地颤抖起来,几十柱岩浆冲破大地,喷泉般沸腾着。
“好好享受吧!”
莲虚弱极了,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千万别放弃呀,滢!”
“怎样才能打败他?”
“这是炼狱之炎,火系家族的禁修魔法,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莲轻声说,“要浇灭它,只有用水精灵的禁修魔法——‘夜未央’了。不过,使用的精灵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要使用它,滢!”滢本想使用魔法,但……火克木!!
生命!!!这个词在我的脑海中回响。在以前,我对死不以为然,而现在……
不,绝不,不可以让焰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大地……
“夜未央!!!”我念动魔法,霎时间,我看见了一扇门,我知道门内迎接我的将是什么,但,我心已决!!!
“不要,滢!不要!”莲哭喊着。
我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竟没有一丝害怕。
(五)
莲,我不能信守承诺了,对不起……
莲,别哭……
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