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我真的好想你……”莫文蔚沙沙的声音从音响里缓缓地飘出,蓝的思绪也随之飘荡。那个“你”在蓝的脑海里盘旋,渐渐清晰。蓝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你在那儿还好吧?明天会去一趟青州。”在她的微信通讯录里,只有他一个,虽然每次发微信,他大多数没有回音。蓝捧了一本书,周海亮的微型小说集《丢失的梦》,他和她的故事不就是自己丢失的梦吗?蓝甩了甩头,忍不住自嘲。只要想到他,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能与他扯上关系,比如这歌,这书。哈哈,不想他了。“滴滴”,微信信息提示,蓝抓起手机,“什么时候来?”“明天吧,你请我吃饭?”蓝加了个调皮的表情。“嗯。”“不会请我吃清汤拌面吧。”“是呀。”“小气鬼,那你请我吃拌面,我请你吃大餐。”蓝想象他哈哈大笑的表情。“那好。”反应十分平淡,蓝有种失落。“感觉你变严肃了,也许现在的你不一样了。”许久,没回音,蓝已经静不下心看书了,抓起手机,“开玩笑啦,谁这么热跑那么远?”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心情。蓝放下手机,放下书,跑到厨房洗菜,煮饭,做家务时,心情就不会那么杂乱。
菜叶在水龙头下冲着,根部,叶片都被蓝冲洗得十分干净,甚至发亮。明天是蓝的生日,她突然特别盼望在这个日子里能见到他,和他共进晚餐,和他一起漫步聊天,想象着如果能和他见面的各种场景,要是他突然牵我的手,要是我忍不住要抱住他,蓝觉得脸发烫,回过神发现盆里的水满了,都溢到台面,蓝赶紧拿抹布收拾了台面,也收拾下自己纷杂的思绪。
第二天,很早醒来,蓝一睁眼就看到身边的老公乐呵呵地看着自己,蓝笑了,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干嘛傻笑?”“生日快乐,老婆!”嬉皮笑脸说着,凑上嘴要亲蓝,蓝一边笑着一边躲闪,“哪里逃?”老公故作凶神恶煞状钳住她的双臂,然后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然后满足地起了床,洗漱,吃饭,上班。
蓝今天也不赖床了,今天和朋友约好,一起去青州逛街。她生活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街市也很热闹。蓝却喜欢去青州,这个更繁华的都市,集中一个点,逛个大半天,便能淘来不少好看又实惠的衣服。
去青州要坐一个小时的车,女友念和蓝在车上坐着,聊着,更多时候是女友描述她的老公,一个自私、没主见的小男人,蓝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你这么独立,让他有所依赖。”“别改造儿子了,好好改造老公吧。”有时静静听着,想到自己的老公,蓝喜欢依赖他,他是个宽厚包容的男人。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在青州上班的悠已在车站等候他们了。三个女人兴奋地肩并肩,开始她们的淘宝之旅,虽然炎炎夏日的热气一阵接一阵扑过来,可有什么关系,女人逛街的脚步永远那么轻快。
那是一条牛仔与蕾丝拼接的裙子,一下子吸引了蓝的目光。淡蓝的牛仔上身缀着几颗活泼的扣子,蓬松的蕾丝下摆充满了青春气息。在领口处是一圈水钻与珍珠的装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芒。镜子中那个清纯的少女是谁?蓝,你还是那样的年轻可爱。如果今晚能见到他,就穿上这条裙子。蓝在心里默默想着。“滴滴”,蓝翻出手机。“今天有来青州吗?”“到了。”“今晚请你吃饭,再叫几个朋友。”“只想见你一人。”“我也想见你。”蓝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天色渐暗,三个女人收获颇丰,因为各有事情,就分手道别。蓝决定留下来,拨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等了片刻,一辆很耀眼的金色越野车停在蓝的面前,他在车里向蓝招了个手,还是那个熟悉的他,阳光般的微笑,身材似乎比以前结实了些。
一路上无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白天因天气的炎热,街道显得那么冷清,夜晚,蛰伏在家里,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都涌到了这个城市的各条街道。路上人多起来了,车也多起来了,每家商店亮起了招牌灯箱,打扮得花枝招展,招徕着路人。蓝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飞驰而过的汽车,熙熙攘攘的人群,转头问他:“去哪?”“到了就知道了。”他专心地开车,随口应道。蓝瞄了一下他的侧脸,还是那么帅!还好没被他发现,心里却怦怦直跳。
车子驶出了热闹的街市,沿着一条僻静的山路蜿蜒而上。山路虽僻静,却不昏暗。路旁的护栏上装着一排排小巧却明亮的路灯,密密的树林在灯光下投出一道道影子,有点吓人。不过有他在身边,怕啥?蓝撇撇嘴笑了。笑什么?他笑问。没。蓝摇下车窗,任凭山林的风恣意地吹在脸上,闭上眼睛,真舒服!他转头看到了她脸上孩子般纯真的笑容,竟一时愣住了。
转了一道有一道的弯,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夜色中一排排蜿蜒的灯光,甚是好看。车在一片宽阔的场地停下来。蓝下了车,发现这里早已停放了数十辆小车。“这里是——”蓝惊奇问道。“是青州最有名的避暑山庄。”他一边回答,一边锁好车门。蓝跟着他走到一座别墅型的酒店面前——竹林山庄。
灯火通明,光洁的地砖照耀出来往的客人,照出天花板上闪耀的灯光,也照得蓝心里扑扑直跳。他叫蓝拿出身份证登记了个房间,然后带着蓝放好物品,又带着她走出酒店。
一路上,蓝始终迷迷糊糊,只是跟在他后面,他的步伐很快,蓝有点跟不上,他停下来,拉住了蓝的手,牵着她往前走。蓝感受着他手心传递的温度,那么舒服。蓝默默想着,要是能一辈子牵着他的手,多好!可惜人生不能重来。想着,蓝不由抓紧他的手,生怕他似一阵风飘去。
走过一片草坪,经过几棵大榕树,眼前竟出现一条古朴的木栈道。蓝兴奋地跑上了木栈道。木栈道沿山壁修建,但不险。站在木栈道上,青州的城市夜景尽收眼底,夜幕下的青州如此恬静,如此迷人。蓝忍不住展开双臂,深深呼吸,仿佛自己不再是蓝,而是一棵树,一棵草,抑或是山间的一块石头,静静地融入这美丽的夜色。
“山里还有更美的风景,去不去?”他笑着向蓝伸出手。沿着木栈道,清风徐徐,走到木栈道的尽头,是几级台阶,拾级而上,竟看到一个穹庐状的华丽极了的凉亭,凉亭旁立着一盏路灯,些许光亮洒在凉亭的穹庐顶上,明明暗暗,增添了几分妩媚。坐在凉亭里,抬头可见精致的图案,雕龙画凤,浓抹淡彩,看得出修建者的用心。
蓝在凉亭里坐了片刻,走出凉亭,站在凉亭前的空地上,望着沉浸在夜色中的城市,还有脚下这一片沉睡中的山林,心情平静得不起一点波澜,似乎都忘了他的存在。徐徐的清风不再温柔,蓝突然感到手臂上阵阵寒意。走吧,山里的风凉。他轻柔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淡开。嗯。蓝正要转身,身后的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蓝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他没等蓝反应过来,已将唇印上,柔软的舌在游弋,寻找迷失的爱。蓝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在舌尖流转。蓝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却不由抱紧他,他似乎也贪恋她舌尖的味道。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感觉没变。”他一脸坏笑。蓝却羞红了脸,宛若初恋时的小女孩。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将蓝送到酒店门口,他又回到车里,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蓝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告诉他。但今天她确实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生日,甜蜜还留在唇间。
蓝静静地躺在酒店的床铺上,床铺很舒适,山里的温度刚刚好。可是蓝睡意全无,想起和他初恋时的一幕一幕,那般甜蜜,那般快乐,到头来却曲终人散,错过了他,错过了最爱的人,就算拼命去追,还能追回逝去的时光吗?想着,眼角竟落下几滴透明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