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夜。广州的夜晚可真安详,在色彩斑斓的高楼大厦的围绕下,人们柔静的在迷宫似的街道上行走。夜是那么静,风是那么凉,人是那么悲,在这种孤寂、安详、凄凉的夜晚,是最容易产生伤感、产生思念的情绪的。像季华,此时正因睡不着而呆呆的倚着窗棂盯着天空发呆。夜虽然已深,人也差不多都进入梦乡了,而季华眼中的天空是那么的热闹,无数颗带着光的小点在一闪一闪着,好像在交流着些什么,有时这个点像看书一样,前一秒还是第十页,后一秒就到五十多页了(一些不认真看书的人就是这样),而有时这个点就像人身上的疤痕,自从有了伤,这个疤就永远无法磨灭。季华盯着一颗孤零零的并且不是很亮的星星发呆,从这颗没有一个伙伴在它身边的星星身上,季华看到了自己,在这种伤感而且有点冷的晚上,他多么希望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静静地靠早他怀里,安详的上手着对方的温柔。这种情况下,他又不经意地想起了曾经那个给过他爱、给过他恨、给过他幸福与悲伤打的女孩。有时他是多么的想见到她、多么想抱抱她,然后亲亲她的櫻唇,可是见到她要跟她说些什么呢?她会听我说吗?她会原谅我吗?对着寂寞的天空,季华对陆雅馨的思念愈加浓烈,忽然他想对着天空向远方的陆雅馨说出他的思念之情,继而拿出了最近读爱情书的成就,对着天空说:
幸福在夏季回温
缠绕我绵绵的思绪a
落下晴朗的黑幕
写下离人的伤痛
依然……
季华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一道白光阻住了季华再说下去的欲望。他望着这一道神奇的白光发愣,然后他更楞了,白光里忽然走出一位全身通白的女子,从远处看,他就像天上的嫦娥,美如镜水,而近的看,她就像季华的白雪公主陆雅馨。季华以为他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摔摔头,确认没看错,有以为在做梦,于是用力拍了拍脸,是痛的,不是做梦。下一秒,他就激动加兴奋的跑向女孩,女孩也正向他跑来,虽然二人只隔着十几米远,但他们跑的速度跟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足足用了三分钟才相拥而抱(算算跑下楼梯,三分钟还算快的)。
他们就这么抱着。刚刚还是满天星辰的天空突然飘起朦朦细雨来,仿佛上天都在为他们的爱情而感动流泪,而季华怎么会在乎这些呢,他微微用手抬起女孩的下巴,然后找到她的唇,贴住。她的唇还是那么气味,还是那么温暖,女孩静静地闭着眼给他吻,脸上的雨水与泪水悄然的从眼角落下,她的呼吸时平静的,手是冰凉的,凄楚的眸子在清风与小雨中微微打滚。
“馨儿,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季华搂紧女孩激动地问。
女孩只是静静地瞅着他,并没做声,眼里却充满了无奈。
“馨儿,你怎么了?”季华更激动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珍惜,你能原谅我吗?”
女孩还是那样,没做声。
季华有些急了,捉紧女孩的手,搂紧她那纤细的腰。然而这次的搂抱没那么顺利——被女孩给挣扎开了。季华可怜的、哀求的、委屈的瞅着她,眼里充满了失望、悲伤、惨痛,他们对视着,刚才那道白光又出现了,季华瞄了眼,女孩也瞄了眼。季华把目光从光那慢慢移到女孩身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大声嚎喊着:“馨儿,你别走,别走……求你,别走……求你……”而女孩已经顺着白光慢慢起飞了,慢慢的,任凭季华怎么呐喊,怎么呼唤,女孩都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她刚才满眼的无奈已经变成了满眼的不舍。就在下一秒,女孩已经消失在季华眼中,而他还在追赶着,呼喊着:“馨儿,别走……馨儿,求你……馨儿,别走……”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半夜的发什么春啊!”被季华梦话吵醒的莫明冲他喊了喊,然后换个姿势又睡了。
而被莫明叫醒的季华,正坐立着发呆,刚要躺下又回想起刚才的梦,便下了床,走到窗边,希望刚才的一幕能再次出现,可是,脚都麻了,腰都酸了,眼都倦了,还不出现了,为什么那是一场梦?为什么上天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梦?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他约想头越痛,用手揉了揉太阳,那么困了,可是还睡不着,写点东西吧,写什么呢!他自言自语着。走到桌前,看到上面摆着那些爱情书,好吧,就写点爱情的吧。于是,下面那一段话就诞生了:“
“馨儿,不知道吗?花开花落是我为你化蝶的美,年华似水是我为恋你走过的青春,因为,世事无常,人生如梦,地老天荒有你才完。
因为,尘埃聚散两回匆,痴守情缘难相逢,地久天长有你才感动。
所以,馨儿,回来吧。
我依然是你的避风港。”
季华把写着字的纸折成纸飞机,从窗外扔了出去。外面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了,那纸飞机刚要落下,又被风吹起了,刚要落下,又被吹起,那“飞机”就这样飞着,不知道飞了多久,最终在宜家别墅的阳台上降落,一名同样睡不着的女孩给捡了。她微微地展开纸飞机,然后眼里溢出了一丝泪波,是感动?还是心痛?是悲伤?还是兴奋?她分不清,双手抱着纸飞机哭泣起来,声音低沉而凄惨。天空又不经意的飘起了小雨,刮起了轻风,轻轻的吹动着贴在她额前的齐刘海,有点冷,抱着纸飞机慢慢收住了低沉的悲泣声,缓缓起身,向屋内走去。然而,钻到被子里的她又开始了她感人的悲泣声。
第二天,她早早的起了床,脱下粉红色睡裙,穿上时尚的紧身黑色牛仔裤,雅洁大方的白色上衣,套上黑色高跟鞋,对着镜子理了理口红,顺了顺了棕黄色的卷发,然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发呆。
是的,眼前这位装扮时尚,美若仙女的女子便是陆雅馨,也是思念季华给你季华思念的女子,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绑着马尾辫穿着运动服的女孩,也不是那个单纯天真可爱的女孩,现在她是一个穿着潮流打扮有佳的倾城女子,是一个说话大方,举止优雅并且成熟稳重的女子。然而,不管她如何改变她的外表,始终改变不了心中那颗脆弱的小女心,那颗容易伤感的、孤寂的心。在它与季华离别的时候,她为了掩藏心中的痛楚与想念,整个暑假她度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以泪洗面,以跟空气说话来解她心中的想念,她的那份悲伤仿佛感动了夜晚的星星——她没睡,星星也没睡,星星就是这样自私的陪着她,直到她睡了,才悄悄离开。早晨的小鸟为她歌唱,蝴蝶为她起舞,阳光照耀着她,为她排忧解难,一缕微风徐来,她那乌黑(现在是棕黄色)柔顺的发丝在轻风中翩翩起舞。她就在这样有忧伤,有快乐,并且略带遗憾的度过了她的暑假,在这期间,她曾无数次梦见季华,曾无数次想打电话给季华,但每回总是按了号码又删除,她不是没勇气,也不是不敢见季华,而是季华会见她吗?会跟她说话吗?尽管她否定过无数次这样的想法,但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见季华,因为她这个胆量已经积累了两年。她想到待会要见到季华的心情,是兴奋还是落寞,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见。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然后向门口走去,在经过她爸妈跟前时扔出一句“爸,妈我出去了”便无声的走着。
而她爸爸就不高兴了,脸上已经冒起了“火星”,朝着她扔“站住。”这一声雷鸣般的吼叫震动了客厅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瞪着中年男子看,女孩也被叫住了脚步,但眼睛却不朝中年男子看。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说:“馨儿,你才刚从国外回来,不好好在家里陪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干嘛一回来就往外跑啊!”“可是妈,我已经在家里待里半个多月了,再待下去我都会发霉了。”女孩叫道。
这下可难住了中年女子,她朝中年男子对视了一下,接着说:“你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那就看你用什么办法过你爸这关咯!”中年女子说着便走向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身边废然坐下。
看得出又是一个宠爱女儿的母亲,可是慈祥的母爱却敌不过雄大的父爱,就是这个“雄大”的父爱让女孩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不出门,就是这个“雄大”的父爱,让女孩跟计划娇小的爱情败在“雄大”手下,也就因此造成了女孩跟中年男子父女之间的感情逐渐恶化。
女孩瞄了眼正在抽着雪茄的中年男子,接着心平气和的,用谈判的,哀求的语气说:“爸,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什么事?”中年男子冷问道。
“爸,我都这么大了,总得留点隐私吧!”女孩有点急了,她本来都不想跟中年男子说太多话的,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牛毛似的矛盾未解决呢。然而女孩想跟他好好化解的,谁知中年男子又问她这问她那的,女孩今年都二十二岁了,按理说,应该有许多隐私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了,亲生父母也不例外。而中年男子又提到了她的最恨(她最讨厌别人问她不想说的事),她不怒才怪。
坐在一旁的中年女子突然严肃了起来,周围已经充满浓浓的火药味,她知道父女间的骂战又要开始了,而她爱女心切,为了不能让中年男子接近女孩,而用手死拽住中年男子的手,生怕他“疯狗乱咬人”。
而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两位老人(女孩爷爷奶奶)这是也严肃起来了,但却假装着看电视与看报纸,他们父女间吵吵闹闹是正常的,他们也不用那么在意,最多说一两句“算了”,“她还小,不懂事”的道德话,他们知道现在这个家的最高领导者已不是他们,而是中年男子,他的话事最有权威力的。而女孩反驳他,只是由于他的做法不对,并不是说不听,除此之外,两位老人已退出江湖,但他们的话,中年男子还是会听的,他也不会没道德到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难道女孩就不是他的骨肉了吗?
他冷哼了一声,平静的说:“如果是去见他(季华),那想都别想。”
中年男子在中年女子的眼神斥压下,微微收住了眼中的怒火。其实他也想好好跟女孩相处,好好跟女孩交谈,毕竟就这么一个“根”,哪有不痛惜的理,再说,天下有哪个父母不痛爱自己的孩子的,有哪个父母是舍得对自己的孩子大打出手的。当然,有时为了面子不得不对自己的孩子“大开杀戒”,中年男子就因为这个面子才跟女孩闹成这样的。
打自知道女孩跟季华交往,中年男子就不爽了。起初是由于女孩早恋不爽,后来,不知道谁放的风声,让中年男子在外界经常受到一些“狗仔队”的追问,由于中年男子地位特殊,在外界的知名度有点高,经常受到一些记者的“挖新闻”也是难免的。而他就是受不了这件事对他造成的负面新闻,他为了挽回面子的损失,也就只能牺牲女儿的幸福对外界宣城:夏季华不熟我女儿的男朋友,只是我女儿的一个普通而已,而且我女儿已快定亲了。他这样说虽挽回了面子,也平息了关于他的各种新闻,而他的女儿从那刻起就对他开始冷漠,甚至不认识。
后来,女孩为了不想见到他,就放弃他安排的去英国而主动选择了去法国学习,因为英国那里有他的朋友或亲戚,好看住她,而她就不想,就选择了没有一个家人朋友,陌陌生生的法国,去那里进修她的金融。两年的学习期间,她也慢慢化解对父亲的冷漠,因为人总会长大,总会成熟,总会懂事的。她时不时的打个问候,虽然只是几句短少的问候,但这就证明他们的感情还没烂到最坏。
然而,他们刚刚建立翘起来的“朋友般”父女情,不就又出现危机。在女孩归来后,想出去走走,并不是想去找季华,中年男子都不给,因为他怕,怕女孩又去找他(季华)来丢他的脸,所以女孩就这么被他“监狱式”软禁了半个多月,女孩终于受够了,原先的野味又暴露,不管如何都要出去,所以,他们的感情战争终于因为“我要出去”与“不给”而爆发了。
女孩捏紧了小拳头,狠狠的瞪着他,然后说:“我不管,今天我是出去定了,你爱怎样几怎样。”说着拉开门,摔摔头发,然后扬长而去。
“你今天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我们陆家没有你这种女儿…a…滚……”被拍门而去的女孩气得中年男子语无伦次的乱吼着,手里的雪茄已经不知道飞到那个角落了。而一旁的中年女子正拍着他的后背怯怯的说:“消消气,她还小,不懂事。”而早已看不惯中年男子作风的两位老人也坐不住了,那男老人凶巴巴的朝他吼着:“你对自己的女儿那么凶干嘛,女儿怎么样还不是你这个父亲教出来的。”
“我……”
“我什么我,”老人打断了他说:“待会她回来好好跟她道个歉,再加上外面的求情兴许她能原谅你,不然你以后也别再陆家待了,我还在这呢!”
中年男子被屈服了,被苍老而又有力的骂声给打败了,往日的威风也没有了,现在就像可怜且无助的落荒儿童。他呆呆地望着门口,不敢看家人犀利般的眼神,特别是父亲的,那眼神级像雄鹰准备要捕捉猎物一样。现在除了他,家人都站在了女孩的一边,他再强悍,再权威,再牛叉现在都沦落为孤家寡人了,毕竟寡不敌众,他不得不保持沉默,不得不怕。
如果季华能看到女孩为了他而跟她父亲闹翻的话,不知道是激动好还是悲伤好。
此时的季华正躺在床上悠闲的看徐志摩的浪漫诗歌,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陶醉在诗人徐志摩伟大的爱情中。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拉下眼帘轻轻的念着:我等候着你,我望着户外的昏黄,如同望着将来,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他似乎忘词了,随手掀开书页窥视了一眼,合上书本摔头着念道:你怎么还不来……我守候着你的步履,你的笑语,你的脸,你的柔软的发丝,守候着你的一切……他边念边乐着,如果我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如果你能听到……他又不经意地想起了女孩,又不经意地想起了昨晚那个梦。然而,他没陷入沉思多久,就被撞门的“咚咚”声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