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这座山,走一天的路程,应该可以到达所谓的望夫城了吧?
坐在山顶离大部队不远的地方,夜里凌烈的寒风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朝双手哈了点热气,往胳膊上搓了搓,顺势蜷缩起身体,把手搭在了腿上-------也许这样会暖和好多。她朝篝火的方向看了眼正在大声谈论的官差们,便扭转头仰望起星空来。
边疆地区的空气总是充满了干燥的风沙味,人烟稀少,没有京城的俗世喧哗,漫天繁星的夜空在冷峭静谧的夜里更加清晰。是啊,满天的星星……!呵,莫寒,如果你还在,现在的我们是不是正躺在草原上看满天星星呢?
她的嘴角牵扯起一丝苦涩的笑。
“在想什么?干嘛不跟我们一起坐?这里可是山上,夜里寒气重,小心身体。”墨涵走到她旁边也坐下,朝星空看了下,伸个懒腰,笑着说:“好美啊!这夜色让我有去空中飞翔的冲动。呵呵”
“呵呵”
“你笑了?!”她惊喜地望着她,“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笑起来那么迷人。”痴痴地她想: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也会落得去边疆做官奴的命运,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吗?有一个人跟你有着很像的名字--------莫寒。不要再感到寒冷,这是我对他名字的解释,他也很喜欢星空,我们就是在星空之夜认识的……!呵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不可靠近的样子,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表象,没有谁是真的可以一个人没有朋友的……后来我们相爱了……我们曾约定,远离尘世,去草原看星星,过平淡的生活,可是……命运弄人……”她嘴角依旧挂着笑,眼泪却已不由地流了下来。
她愣愣的看着她,心疼的好想去多说点什么,如同往常一样滔滔不绝,不要让她太难过,可是……。她竟说不出来任何什么,因为她知道,那经历肯定是刻骨铭心的,不是任何人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人释怀的。她紧紧的抱着她,心疼地拍着她颤抖的双肩:她可能太冷了,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水心,水一样需要呵护的柔弱却又坚毅的女子。
回到大部队去,已经很晚了,苏大人还没有睡,面带愠色地坐在篝火旁。
“不打声招呼,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以为你是姚大小姐?谁准许你们乱跑的?虽说我因你受伤解了你的手镣,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不经允许地乱跑,别忘了,你是女囚,要去望夫城做官奴的低贱的女囚!”苏大人愤怒的转身瞪着她们:
他蔑视地看着她,朝她吐了口唾沫。
她没有搭理他,接着往前走。
墨涵赶紧弯腰微笑着赔不是:“是是是,大人骂的是,我们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不,没有下次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们这次吧!”
什么玩意儿!老子在世时不把本官放在眼里,现在都沦为阶下囚了的女儿居然也想骑到本官头上,完全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好,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本官是泥谁想捏就捏!
“哼,站住!谁准许你走的?本官已经忍了你很久了,别以为有寥大人跟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丝毫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贱蹄子,一副勾人魂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东西!”
她握紧了拳头,依旧没说什么,接着走,没任何想搭理他的样子。
“好啊,今天还真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死了我负责。”他彻底被激怒了:什么狗屁寥大人,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装的跟大爷似的,骨子里其实也是孙子一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哼,堂堂七尺男儿,如果不拿出点尊严给这群狗东西看看,还不如去死了算了。豁出去了!
墨涵赶紧跑到水心旁,焦急地拽着她的衣袖,使劲冲她使眼色,可是她没有也根本不想理会。
在他怒不可竭地大吼大叫时,官差们早已围了过来--------当然,也包括那个曾经多次出言救她的官差。
那官差看苏大人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赶紧弯腰跑到水心旁边,低声说:“姑娘-------姑娘,认个错吧。认个错就没事了。”
看到有人劝她认错,心里一阵欢喜,嘴角翘了下,赶紧又恢复暴怒的样子,“动手啊!本官的话都没人听了是吧?”
她瞟了他一眼,转过头说:“苏大人,枉你读圣贤书,居然出口如此恶俗,真是委屈了你这个位置。”
“你……好啊,居然辱骂本官,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来啊,给我打!”
“慢慢慢,苏大人,廖大人……”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把姚水心给我往死里打!”苏大人暴青着脸,跳着说。
那个官兵被两个官兵架了起来,往后拖,除了看守其他囚犯的官差外,四五个壮汉朝她走了过来。
“水心,快跑!快跑!”墨涵闪到苏大人身后,卡着他的脖子,威胁着众人,焦急地对水心说,“哈哈哈,狗官,没料到吧,老娘也有手脚功夫呢,不漏两手给你看看,你以为老娘跟你吹的是吧!恩?”
她把卡在苏大人脖子上的手加紧了点力度。
众人赶紧把攻击方向转向了玩命的墨涵。
“别别别,走开,走开,让那贱人走……额……不,不,不,让姚姑娘走。呵呵,你轻点,这脖子可是很脆的,小心你的手啊。”
“呵呵,你也会怕?……走,快走!”
“啪”
“啊-----”水心应声倒在了一个怀里。
墨蓝的长衣遮掩着他修长的身体,黑色的斗笠遮住了那阴森的眼神。但那气势让人感到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