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浅浅的我的笑,没人能懂
我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从小到大,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只会笑而不会流泪。我曾经问过妈妈,可是妈妈告诉我,我一生下来就没有哭,护士们在我的屁股上使劲地打,可我依旧没有哭。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活不过一个小时,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我活着并且很健康,只是从来都不哭,只会笑。因为不哭,我被老师打的更多。每当同学们受罚时,他们都会掉下无辜的眼泪,只有我不会,所以老师总是认为我是一个不可教的孩子,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有多悲伤,多么难过。只因我没有眼泪,所以在很多人眼里,我始终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软弱的女孩,我不喜欢说话,我除了用微笑来代替我与他们的交谈外,我不懂得还有什么方式可以与之交流。
他们都说我的笑温柔且冰冷。对于我这种灿烂中带着冰冷的笑,他们都会惊诧不已。在别人眼里,我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在自己看来却是最普通至极到悲哀的女孩,至少有些女孩在悲伤时会有眼泪,会让别人同情,可是我不会。我只是一个会笑,一个永远得不到别人同情的女孩。我不知道同情这种东西是否能够让我那一点无助的挣扎得到安慰,可是我还是希望得到,即使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同情。
有时候,他们会说我是一个傻子。从上学以来,我的成绩永远都是倒数第一,老师恨恨的看着我,似乎要将我吞噬。但是老师更恨我的是我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揭老师的底。
六年级时,第一次学测,我数学只有5分,老师拿着教鞭恨恨的走到我面前说:“把手生伸出来。”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还是把手伸出去了,老师的教鞭狠狠地打在我的手上,我疼得要命,然而我却笑着说:“老师,您耳朵上的那颗珍珠是假的。”
我看着老师气得通红的脸,又一下,再一下,直到我手上渗出密密的血丝。我痛的好想哭,可是我没有眼泪。我从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荡漾着灿烂而冰冷的笑着的脸。
说起来,我还有奇怪的嗜好,就是喜欢纯白的珍珠和红色的柳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会辨别珍珠是真是假。每当有人在我面前炫耀她的珍珠项链时,我就会不屑的说:“你那个是假的。”然后免不了被揍一顿。有时候,我竟然会觉得珍珠是我的眼泪,看到珍珠心里就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更喜欢红色的柳树,火红火红的柳树。然而,我见到的柳树都是绿色的。每当上课的时候,我都会向老师问同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师,为什么柳树不是红色的,而是绿色的呢?”老师的哭笑不得让我很是疑惑。不论上什么课,我都会在课本上画上红色的柳树和白色的珍珠,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老师从窗户扔出去,整个人被罚站在教室后面,可是我依旧笑,笑得灿烂,笑得放肆。或许在老师的眼里,我只是一个顽固不灵到被他们厌弃的孩子。每次当同学们问我为什么不哭时,我就会笑着说:“因为我就是我啊,一个不需要有眼泪的我啊。”,然后,那些黏在我身边的孩子就会不屑一顾的走掉。
我所喜好的这一切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心灵深处永远匿藏的东西,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感受,去寻找,去触摸,它的存在总是让我觉得老老实实的听老师的话去学习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的老师们口中所谓地我的不学无术使得班主任要开除我。我看着端端正正的站在老师面前的妈妈,苍白而消瘦的脸让我觉得心疼,心里的最深处有比冰还凉的感觉。突然间,我决定了要好好学习,我不希望再看到我的妈妈是因为我而站在这老古董似的老师面前,我从妈妈的旁边上前一步站在老师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老师,请您不要让我离开学校,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老师犹豫的看着我问:“是真的吗?”那充满不屑和不耐烦的眼神和语气,狠狠地抽在我的心里,抽出了一道道血痕。
“是真的。”我坚定的回答。
那一年,我初一,我的手放在妈妈的大手里,可是我却觉得好悲凉。我不懂在我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而妈妈更不懂,我看着妈妈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后那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表情时,我真想把自己揉成一团当球踢。
“妈妈,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妈妈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好孩子,只要你听话就好。”
她的话很温柔,眼睛里的泪光像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朵在我心里慢慢地,慢慢地绽放,绽放。
初一最后一次学测,我的成绩让老师们惊讶,为什么在短短的几个星期之内,我的进步会如此之大呢?那个自以为是的班主任认为我是抄袭的。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眼里的疑惑,坚定的说:“我没有。”我终究还是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和伤感,小小的我,小小的心,却已经被因为很多人的不信任和不懂造成的伤害给填满了。为了这个学习,我放弃了心灵深处最敏感的东西,为了这个学习,我拿出所有需要学习的书本,我每天都是从最简单的字母,最简单的数字开始,我拼命的练习英语,拼命的做数学练习题,该我学的,我都一门不落的学。我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堆满了老师们所谓的宝典,有时候,我会躺在床上,醒来之后书却在我的脸上。每天晚上,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时母亲就说我是一个懒散的孩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了,可是老师他们却不相信我,这种来自不被信任的力量,将我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抽离。
整个假期,我都会跟着母亲,帮母亲干活,从田间道家里,母亲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在家里人眼里,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在男生眼里,我是一个温柔且固执的女孩;在女孩看来,我是一个像着黛玉一样不与人接触的怪女孩。总之,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