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裤子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在酒吧里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他将身体上的青一块和紫一块展示给兄弟们看,让大家见证他的爱情成果。
大家蜂拥而上,将梅裤子围得个水泄不通,好评如潮水般朝梅裤子席卷而来。
白言说:“手也太JB黑了吧,真是招招制敌、环环相扣啊。”
刘青龙说:“远看象斑点狗,近看…还是象斑点狗。”
我说:“爱有多深,恨有多深。爱恨杂交啊!”
老余带着欣赏出土文物的喜悦心情,如数家珍地说:“一块、两块、三块…九块,我日,九九那个艳阳天…”
梅裤子打了下老余指点江山的大毛手,纠正说其中一块是胎记。
老余连忙改口说:“哦,那就巴蜀风景嘛。”
“天下最毒妇人心,小人难养也。”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爆牙…”
梅裤子对白言的点评不甚满意,忍不住埋怨说:“我KAO!谁是爆牙?!谁是爆牙?!”
众人不予理睬,继续点评:
“不象斑点狗,象迷彩服。”
“放屁,哪象迷彩服?!明明是象斑马。”
“鹅卵石,哈哈,象鹅卵石。”
“还以卵击石呢,卵蛋!”
“瞎JB乱讲,卵蛋比这个圆。”
“你凭啥说卵蛋比这个圆?”
“我凭啥?事实胜于雄辩。你不信就让梅裤子把裤子脱了给你看。”
梅裤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爱情成果汇报,会遭受到如这般的非议,不免有些难过,他打了个喷嚏,抱怨说:“过分了啊!过分了啊!没你们这样子的啊。”
我让梅裤子把衣服穿好,我说:“你们也太不象话了,人家梅裤子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你们不说点恭喜发财之类的祝福话倒也罢了,反而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你们这是对人说的话吗?!分明是没把人家梅裤子当人看。是吧?梅裤子。”
梅裤子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我,点头示意。
“老车又开始挑呢,你刚才还说梅裤子杂交,现在却充起好人来了。”白言揭发我。
我解释:“我说的是爱恨杂交,我又没说是梅裤子杂交。再说我说的这个杂交不是那种杂交,而是指充满技术含量的比较复杂的交。”
老余恍然大悟:“哦,就是杂交水稻的意思嘛。”
我无语问苍天,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那你意思是说梅裤子是水稻了?!而且是杂交的水稻?!”白言挑唆道。
我申辩说:“又不是我说的,是老余说的。”
刘青龙笑说:“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不清楚。”
梅裤子已经穿好衣服,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状。他抽着点8中南海,感慨万千地说:“我KAO!你们哥几个就没一个好人,狗嘴里始终吐不出象牙来。”
这天是白言给他的儿子做百日酒,酒席设在西门三环外的一个农家乐里。之所以把庆祝场地设在这里,了解成都并且了解白言以及白言老婆荷花池的人都清楚,原因有二:
一为节约成本。成都的农家乐不仅收费低廉,主要表现在每客45元包一天茶水和两顿饭上;而且物美,这表现在晒太阳免费、打麻将免费以及钓鱼免费上。
二为农民意识。首先我要郑重声明,我不是说在荷花池做生意的都是农民;其次我得说在荷花池做生意的白言的老婆算得上是个农民。为什么说她算得上呢?因为是看在她不仅形似而且神似的份上,所以才有了这一说。嫁鸡随鸡,白言在农民的角色扮演上也渐入佳境,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形似工作,离神似还有多远呢?我们这么说吧,一两日足已。俩口子既然同为农民,那么,娱乐休闲的最佳去处,自然非农家乐莫属。
与初为人父的白言的喜笑颜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再当人母的荷花池的郁郁寡欢。
我偷偷问白言,我说你老婆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白言看了一眼荷花池,然后以肯定的语气说:“没啊,挺欢的啊她。”
我问:“那她为什么板着个脸,是不是你们俩吵架了?”
白言说:“没啊,挺好的,吵什么架?!”
我还想继续我的询问,结果被钱非打断。钱非端着酒杯,小脸红扑扑地说:“哥哥们,我敬大家一杯。”
梅裤子不举,提出抗议:“荷花池打批发嗦?不行,一个一个来。”
大家群起响应,也说一个一个来。
钱非仗着自己的酒量,说没问题,说大家一起先喝了这杯后,他再走圈。
轮到我这儿的时候,钱非说:“伟哥,首先感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
我不好意思,说:“感谢个JB。”
钱非说:“最后,祝你一切顺利,身体健康。”
我继续不好意思,说:“我KAO!咋像临终赠言啊?!”
“不是临终,是临别。我明天就走了。”钱非说完后,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之前我听白言提起过此事。钱非女朋友的家在距离成都市两百公里的一个二级市,女朋友的父亲在当地建筑行业很有影响力,很有影响力的父亲本打算影响一下自己的女儿,于是派遣她来到省会城市学习建筑设计专业,希望等到她学成归来后,能够将自己的影响力在这个城市继续进行下去。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该受到影响的地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却在不该受到影响的地方没有受到了影响。老权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接受眼前的这个现实,三番五次地催促女儿携男友返家一观,目的就是想搞清楚自己在女儿的影响力上为何远不如一个乳臭未干小子的真正原因。
看了也白看。老丈人也许想;锤子!不看白不看。老丈人也许又想。
当时白言有感而发:“混得好,不如嫁得好啊!小BY的。”
今天白言旧话重提,不同之处是他把“小BY的”换成了具体人名,他说:“混得好,不如嫁得好啊!钱非。”
刘青龙笑说:“你是说别人呢还是说你自己?!”
钱非有很长时间没看见大学同学刘青龙了,所以表现得格外亲热。他跟梅裤子换了座位,挨着刘青龙坐下,以便两人之间的促膝相谈。
刘青龙面对钱非的主动接近,显得有几分局促和羞涩。他很诚恳地回答了钱非的所有提问。这些提问照我今天的智商来看,无聊之极到了索然无味。
钱非问:“刘青龙,你现在多重?”
刘青龙答:“一百六十多斤。”
钱非问:“你上班好玩吗?”
刘青龙答:“一般。”
钱非问:“刘青龙,你还在玩CS吗?”
刘青龙答:“有时候玩,有时候不玩。”
钱非问:“东门的那家串串香还在吗?”
刘青龙答:“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
钱非问:“你女朋友在哪?”
刘青龙答:“在上海。”
钱非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刘青龙答:“平白无故认识的。”
钱非问:“你女朋友有多高?”
刘青龙答:“一米六二。”
……
钱非最后的一个问题是:“刘青龙,你除了上班以外还做些啥?”
刘青龙答:“我除了上班以外没做啥。”
我终于抓住刘青龙在这个问题上出现的漏洞,于是大声说:“屁!他和老余在做油生意。”
梅裤子也及时地参与进来,说:“钱非,你还不知道,现在老余人家是石油王子了。”
老余不满,说:“尖锐湿疣。”
白言笑说:“管它是石油王子还是湿疣王子,只要是王子。”
白言提议大家干一杯,他指着桌子上的残汤剩水,致祝酒词:“今天感谢大家过来捧场,酒随便喝,菜随便吃。大家一定要玩高兴,吃高兴哈。”
梅裤子突然说:“要是雷虾子在就好了,狗日的太可爱了。”
我问白言:“雷虾子跟你联系没有?他还在新疆?”
白言说:“前两天还打了电话的,好像就这几天要回来吧?!”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哪儿跟哪儿,不管它。反正意思是白言说雷虾子要回来,他果真就回来了。
几天后的某个夜晚,我约了两个美女在市中心的ATT唱歌。梅裤子问我在哪儿?他说他带了个人来。
过了一会儿,梅裤子带来了雷虾子,而雷虾子带来的是一脸的褶子和种棉花所收获的五万元人民币。
估计两人来之前喝了不少酒,从梅裤子的临场表现就可以看出个大概,梅裤子先以很拽的态度与美女喝酒,并且大着舌头以川剧的唱腔演绎了几首流行歌曲,然后在接到女朋友乐意的最后通牒后,便溜之大吉了。
我旁边的美女告诉我,她说梅裤子太嚣张,她说她不喜欢。我盯着她那穿黑色丝袜的大腿,心想,不喜欢就对了。
雷虾子对我充满了久别重逢后的热情,他把整张携带褶子的面孔都贴在我耳朵上,滔滔不绝地朝里面灌输着他的语言和笑声以及吐沫,我什么都听不清楚,更令我痛苦的是我的左边脸颊明显地感受到湿润。
我把我的痛苦用眼神传递给老余,希望老余能够助我脱离苦海。而老余却曲解了我的意思,在对我报以了自以为是的微笑后,用身体更加远离了雷虾子,则使我痛上加痛的更加的苦不堪言。没办法,我只能一边不停的用纸巾擦脸,一边把听觉使用到极致,才听清楚雷虾子的说话。
他到底说的是什么呢?他的意思是他通过自己的勤劳与智慧,与天斗与人斗,尤为重要的是与地斗,因为他斗争的对象必须是与他所从事的职业要息息相关的。因为大伙儿都知道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那就是棉花再怎么样翻上天,它都始终是长在土地上的。斗完以后呢,他就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后,他就理所当然地赚钱了。
“MP!啥叫苦尽甘来?!老子终于步入小康生活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后,我的左脸颊狂湿。
赚了钱以后呢,他就理所当然地的要买房了。
“伟哥,你是最了解我性格的,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他驴唇不对马嘴的看着我旁边的美女说,我的左脸颊流星雨。
我边擦脸边说:“不是缺点,是优点。”
“哈哈,是优点。我买房绝对不搞按揭,我要一次性付款。我有五万块钱我怕谁?!”我的左脸颊水淹七军。
我面前的纸巾盒已经空了,我让美女帮我再叫一盒进来。我在心里估算了下目前的房价
后,小心翼翼地以试探的口气问他:“雷虾子,你打算买多大面积的房子?”
“不要太大,一个人住着太空,不舒服。一百多平米也就可以了。”
我的左脸颊飞流直下三千尺。
我心说:“MP,三环路外每平米都得要四五千了。”
眼看着面前这个衣锦还乡的雷虾子,我不由得想起来小时候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陈奂生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