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月似当时(一)

  一夜睡得香甜,美梦不断,清晨的阳光洒进房来,满目苍翠,雀儿在静雅轩小区的绿化带里欢快地鸣叫。

  

  这样的早晨,林舒欣怀着参禅的心境,起床,踱于林间,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把班驳的光影细细碎碎地投在林荫道上,空气里弥漫了初秋的味道,清新、安然。

  

  又是一年的光景,是该忘记方亚南了。

  

  林舒欣踩着自己长长的影子,踩着镶嵌在林间的镂空砖砌成的林间小道。零星的落叶时不时在脚下沙沙作响。长长的舒口气,转身面向东方。七八点钟的太阳还不是很耀眼,却蕴藏了无尽的热量和光芒。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的日子也该有个变化了。爸爸妈妈因为我的事伤透了脑筋,刚托人给我调动了单位,换了新单位,要一切从头开始。林舒欣脑海里不断涌现方亚南和自己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不断涌现出爸爸妈妈对自己苦口婆心的模样,也不断涌现出想象中自己对未来的设想。三年来,自己就是在这种回忆和幻想中度过的。

  

  方亚南回不来了,所有的思念和泪水都没有了意义。

  

  林舒欣走至梳妆台前,坐在雕花木墩上,整理了一下垂到肩头的波浪卷发,修了修蛾眉,用明亮的浅玫瑰红轻轻涂了眼影和嘴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麻木的脸,空洞带着一点忧郁的眼神。伸出手来摸镜子,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

  

  几分钟后,林舒欣站起来,打开壁橱。好长时间不买新衣服了,看到一橱子的衣服,没有一件抢眼。从壁橱里挑出一件咖啡色的过膝长风衣,配上乳白色的休闲裤及咖啡色中统皮靴,背上大红色的时尚皮包,在镜子前转个圈。

  

  林舒欣决定用心面对未来。

  

  打的去花木市场买了一盆吊兰、一盆文竹,林舒欣径直来到办公室。没有雀跃的心情,也没有期待的愿望,好象一切就是改变了工作地点而已。

  

  领导在部门里开了个欢迎会议,安排了相关的工作。

  

  林舒欣被安排作史志办公室编辑。同办公室还来了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们两个共同在科长的带领下负责本市地方史志的收集编辑和整理工作。

  

  这个工作和以前从事的杂志编辑相比,清闲多了。平时上班就是看报纸喝茶聊聊天,年底的时候,各有关单位会按要求把材料送上来,编辑们会忙上几天,材料入档后,就又清闲了。这种生活,林舒欣不习惯。

  

  那天回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综艺节目,看着看着就哭了。妈妈正在客厅来回走动着忙家务,见状,小心翼翼的向前询问:“怎么了?碰到他家里人了?”

  

  妈妈说的他,指的是方亚南

  

  自从方亚南离开后,林舒欣就不和他家的人来往了。三年来,林舒欣走不出方亚南离去的阴影,见到他家的人竟也心痛不已。

  

  “不是。”

  

  “那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点。”这似乎是所有妈妈的口头禅,只是林妈妈说话时更温柔更充满了关切之情。

  

  “没怎么,你别烦我了好吧?”

  

  听女儿口气又要发火的样子,林妈妈深深吸口气,又咽了下去。

  

  林舒欣看到妈妈额头的白发又长出来了。妈妈两个月去美容店染一次头发,染发剂终是遮挡不住岁月的痕迹。

  

  “我的工作太清闲了!”

  

  女儿虽抬高了嗓门,却显然是照顾了自己的情绪,林妈妈来不及放下手头的活计,边在围裙上蹭干沾着水的双手,边和颜悦色地和女儿开起了玩笑:“我闺女真是干活的料儿。帮妈妈收拾家务?”

  

  林舒欣斜眼看了看妈妈,站起身来,说:“妈,我要出去走走。闷得慌。”

  

  “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林妈妈嘴角挂起甜美的酒窝。

  

  林妈妈是市档案局退休的干部,一幅养尊处优的模样,身子虽有点发福,却仍能看出几分清雅淡气。“一会儿你爸打电话过来见不到你会着急。”

  

  林爸爸是市文联主办的畅销杂志《龙吟》的副主编,常年住在北京。每天晚上黄金时间打个电话是对妻子和女儿全部的爱。

  

  林舒欣和方亚南原来都是林爸爸的同事。方亚南出事后,林舒欣就不愿呆在《龙吟》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展开了桔黄的笑脸,溶入温馨的夜色。

  

  下雨了,望着街上花花绿绿的伞,林舒欣的思绪开始飘荡。

  

  不想回家,找同学去?

  

  最要好的娜娜已经当妈妈了,这会儿正唱着摇篮曲哄宝宝睡觉吧?!

  

  最理解自己的榕榕出国度蜜月了。

  

  飘着细雨的夜,独自徘徊在大街上。

  

  平日被污染的空气这时也得到了彻底的清洗,好清爽,林舒欣尽情享受着雨丝的温柔抚摸。

  

  天不配合,雨慢慢地加大。扫兴!街上的行人渐渐退去,偶尔从身边走过去的一对对牵着手的情侣撑着漂亮的伞。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望着这孤单的身影,一股莫名其妙的伤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要是有方亚南陪着该多好啊!

  

  呸呸呸!说好了不再提方亚南

  

  落日般的忧伤像惆怅的飞鸟,惆怅的飞鸟飞成落日般的忧伤。

  

  忧伤就像这场雨,永远无法流尽般的下着。

  

  仰望天空,无数的雨点从天而降,砸的眼眶生疼。雨水泪水模糊了双眼。

  

  还是回家吧?

  

  27岁的女孩,家应该在哪里呢?

  

  放眼前方,闪烁的霓虹灯里竟然有方亚南的名字,心头为之一振。

  

  雨夜里,橱窗里摆书摊的大爷昏昏欲睡的坐在那把旧折叠椅上,脸上的皱纹深刻透明,劣质老花镜自然滑落在鼻尖上,手里机械的端着当日的报纸。

  

  原来是“诺亚方舟”书店。自己反方向看了店标,看见的只是“方亚”二字。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林舒欣的双眼。

  

  “方亚南”这三个字就如此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没有走开,拭掉眼泪后,立在书摊前的石棉瓦舌头下,避雨,翻看书籍。

  

  “任何时候为爱情付出的一切都不会白白浪费。”

  

  不会白白浪费?方亚南离开了,我的忧郁我的悲伤也不会浪费?不浪费又怎么样呢?他还会回来吗?

  

  “相爱的人千万不要让她擦肩而过,否则爱情会因为距离而成为一种传说。”

  

  距离?古今间的距离可用世纪计算,日月间的距离可用光年计算,阴阳间的距离用什么计算呢?

  

  无尽的惆怅,无尽的挣扎。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构成人生。我的人生难道就在回忆中度过吗?

  

  或许正如好友榕榕所说,要忘掉方亚南,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投入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

  

  悠扬的古筝乐曲响起,来电话了。

  

  “林林,你在哪儿?星期天我们去怡人花园,你一定要去呀,到时候我去接你。”

  

  “榕榕,你不是在夏威夷吗?回来了!?”

  

  “回来了,放心不下你。明天我去接你,说好了!”榕榕就是这么一个火急火燎的女孩,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礼仪公司,买了车买了房,又如愿嫁了自己喜欢的画廊老板。林舒欣觉得谁都比自己幸福。眼泪禁不住又在眼眶里打起转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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