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0日,这一年的倒数第二天。以为什么都和今年的股市一样,早有了收官的行情,却不料上帝却在今天给了我一份久违的心动的感觉——一段邂逅。
其实,一直很喜欢邂逅这个词,感觉这个词里包含了暧昧的浪漫气息,给人无数遐想。就如徜徉一样,给了走那么多的诗意和曼妙的感觉。可是,看着自己日渐增加的皱纹和白发,总是感觉邂逅最多只是在网络上和我捉着迷藏,不想和我在现实中来个热烈的拥抱。人到中年,没有真实地感受过邂逅的美妙,于人生是多么地残酷啊。
哪想,这一天到来没有一点预兆,上帝也没有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好让我也对自己的形象来个修饰。我就那样毫无准备地与他面对了。
那天,是受了一个朋友的约请,说是他们单位的领导请我们几个平时对他们业务有帮助的人,感谢对平时工作的支持。爽快地答应后,我在下午四点就信步来到了街上。许多天冰冷的天气后,这个下午有了些许太阳,让人们在岁末感到了了一丝淡淡的温暖。街上人头攒动,到处是购物的人,和赶着过节的人,即使是全球金融危机也没有掩盖住节日的繁华和繁荣。人们的脸上或微笑,或冷漠,都是冬天的味道。脚步急匆匆的,有了现代人的节奏。
樊华商业城。川府粮仓,一个市中心新开的火锅店,虽然在二楼营业,还是忍不住把吧台搬到了一楼,以便把老板的热情传达给过往的路人,尤其是来进餐的客人,当然他们也盼望客人把兜里一年的收获与他们一起分享。一到门口,顺着脚步,就是迎宾先生和女士职业性的、当然也不乏温暖的问候:你好,欢迎光临!一直延伸到座位旁。还没有站定,便发现座中有位陌生的先生。既是客人,我也就淑女般地等着主人介绍了。礼节性地介绍寒暄握手之后,我坐在了那个新朋友对面。
还有客人没有到,大家只好坐着相互不咸不淡地聊着。闲谈中,我逐渐了解到,这个陌生的朋友是一个生物学博士,是朋友单位五年前引进的人才。这样的了解后,我开始在对面不经意地打量起这个人来。这一看,于我却有了电光火石般的撞击。似乎不高的个子,一件干净的白衬衣,浅灰色提花毛衣,头发自然而随意地梳着偏头。最是那脸,白皙的皮肤,五官虽然不是精致的,却处处透着儒雅与睿智,有着成熟男人的稳重与淡定,明显是深厚文化底蕴由内而外熏陶的结果。我不敢用眼睛直视了,却在心里暗自猜测着他的年龄,应该是三十多岁吧,肯定比我小,一丝自卑悄悄地涌上我的心头。脸却有了微微一红,我这是怎么了,心里自问着,眼睛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着,时时不经意地看一眼。耳朵却是随时在捕捉他和别人的谈话,盼望着适当的时候,我也能插上一句半句。
相互敬酒开始了,仿佛是受了一股魔力驱使似的,我的舌头变得灵动起来,我的酒量也变得大起来。主人的主动敬酒开始后,我也频频出击。本打算一圈一圈地敬完再到博士那里多敬一杯。哪知道,到了那里之后,我的话就一套一套地溜出来,什么第一杯是和博士“幸会”,因为座中人说博士的到来提高了单位的含金量,我说那今天晚上博士的参加提高了我们晚饭的档次;第二杯我又说是对博士的“祝福”,因为马上要到2009年了,提前送上新年的祝福。全是满满的一大杯,我都是一饮而尽。我的豪爽引来了同坐人的喝彩,大家起哄着还要喝。但我不好意思了。离开他身边的时候,我自己都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会一喝两杯呢?全然是情不自禁啊。
挨着一人一杯地敬过之后,桌上的气氛逐渐地热闹起来。其他的人也是依次敬过来,但都是点到为止,喝啤酒、喝豆浆随我的意,但因为端了杯,我反而不好喝豆浆了事了。桌上人们谈笑着,嬉闹着,一会一个话题,友好而快乐地交流着。先是单个单个地敬,后是地域与地域、单位与单位之间敬。一会,那个旅游公司的老总又说,她要代表下岗职工给单位职工敬。因为她说她当了教师当销售,现在又做旅游,是真正被炒了鱿鱼的。于是,大家又就他的下岗职工做了全新的阐释,说都想做她那个下岗职工的,连博士也表示要向她学习,自开公司自立门户呢。她这一厢敬完,博士又说,说起自立,他可是一个表率呢,他说他在大学时就学了三个专业,一边读法学,一边攻生物学,同时还自己学做软件为自己挣学费,而且还帮扶了一位贵州的同学读大学。这一听,在座的我们都唏嘘不已。旅游公司的老总率先表示要学习一杯,敬完刚落座,我也迫不及待地要学习一杯。这个“学习一杯”的话还是我发明的呢。因为刚敬到老总那里的时候,我说要好好向她学习的,她是我们女人的楷模。于是,大家要我学习三杯,我灵机一动,说那就学习三个层次,一杯酒分三次喝完就是。反应之快连我自己都咋舌。在博士那里“学习”的时候,我仍然是妙语如珠,并说要好好地把他的经验讲给我的儿子听。不过,敬完不久,他又主动出击说,要代表70年代的人敬60年代的人,这一下我露馅了。我指了指座中另外一位美女,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享受70年代的青春。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我的主动?才故意说出他的年轻?他说他39岁,我马上说,70年代的不可能39岁,他接口说,他国历70年,阴历69年,我“哦”了一声,心里却暗自道,看来差别不大。一会得给他敬杯生日酒,因为现在正是一年的腊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他已经马上上40岁了。
不断地喝,肚子不断地发胀,我就不断地上着洗手间。一次从洗手间回来时,刚好碰到了博士。不知怎么了,我主动伸出了手,和他紧紧地握住了。嘴里却不知说什么。好在他说到,生平第一次喝醉酒是因为姐姐哦,我就说,我今天晚上也喝得多哦,喝酒要看气氛了。还加了一句,我一会还要敬你一杯的哦。两只手抓着,一摇一摇的,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似乎有些微的尴尬。便放下手,他做了一个比较绅士的请的动作,于是我转身向餐桌走去。
坐定之后,我一直在考虑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再去敬酒?怎么才能把我的心事让他领略?于是,我锁定了“怦然心动”这个词语。我端着杯,半醉半醒着向他走去,嘴里说着:“博士,今天在座9位,就你是新朋友,我一见你就怦然心动哈(当然,见了他们心也是动的哈,我又油嘴地补充到),现在真诚地给你敬一杯生日酒”哪知,他却说到,我75年的,姐姐要敬我一杯呢,我也就喝下就是哈。朦胧中,我听见了他的年龄,也感觉到了他委婉的拒绝。一声姐姐就拉开了多大的距离啊?我装作没有听见一样,仍然一饮而尽。心里却似乎有轰然倒塌的声音。
哎,好不容易心动一次,却是为一个比我年龄的男人。也罢,也罢,动了就动了吧,该忘的时候就忘了。不刻意去打听,也不刻意去回避,随意而为吧,信手而至吧。还能心动,至少证明我还年轻着啊,哈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当晚,有点辗转难眠的感觉,脑海里还真的回忆过那个人的影子,可又在酒兴中慢慢模糊起来。给家里先生汇报,却落得一脸哂笑,笑我老太婆了,还“老妇聊发少年狂”。无奈,只好渐渐沉入梦中。
一觉醒来,却又是那个优秀的贤妻良母了。
博士,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