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这些天虽然天天都照常上下班,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现一样,可是方利诺却知道她心里一定是非常的难受。就这么些天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个劲地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在她手下的小吴好多事情都让她代劳了,有时下了班她还在那忙碌着。以前的她可是定时制,就是工作时间做好份内的事,私人时间你可别想让我为你卖命,那不是折自己的寿吗?可如今的她却为了不愿走进那个孤独的家,一分一秒地把时间耗在工作上。不知为什么,方利诺看在眼里,心里却隐隐做痛。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他甚至觉得林露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有必要去为她分担。
林秘书,下班了。
哦,知道了,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完。
方利诺站在林露的身后看着她头也不抬地工作着。
感觉到方董没有走,林露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脸问:
方董事长,你有事吗?
没有,只是想等你一起吃顿饭。
今天吗?
是的,就现在。
我想,不好意思,我恐怕没有时间。
是有约吗?
那倒没有。
我想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时间,你现在简直就是一台工作的机器,可即使是机器也要休息呀,你这样无休地折磨下去,恐怕机器的零件都要脱离轨道了!
董事长!我、、
下班时间我不是你的董事长,我现在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去郊外散散心。
其实林露也不喜欢这样子的生活,开心的事情她会与大家共享,可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本来可以找好朋友诉说的,可刘媚这些天好象忙着在拍拖,回家了一趟,与爸爸妈妈提都不敢提这件事,吃了一顿饭就谎称有事急着返回了,林露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哭哭啼啼跑回家让父母担心,即使在路上流着眼泪,来到家门口都得把眼泪擦干。现在的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倾诉,面对方董事长诚至的邀请,林露决定出去散散心。也许这样烦恼会走得快些。
一路上林露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现在已入初夏,正是风景最好的时节。半开的车窗,气温也很适宜,微风吹乱了林露的一些发际,可是她却似乎很陶醉地呼吸着,一点也不加以理会,坐在傍边开车的方利诺倒想为她理一理吹乱的头发,可是过了一会儿当他侧脸细看时,却发现她根本就已经睡着了。方利诺想也许是工作太累所致,更或者是晚上她根本就没有睡好,想到这方利诺的心里竟然有一点微微的酸楚。这个小女人的心里究竟还能承受多少伤痛,他知道这一切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自己是真正的凶手。他一直想帮她分担一点什么,可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是知道应该尽量不要与她对面接触,可自己怎么也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一静下心来,脑子里浮现的竟全是林露的影子,想起与她相遇的第一幕,虽然她气得骂他,可他想起来嘴角总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可现在的她再也没骂过他,对他毕恭毕敬的,却再也没笑过,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让她骂一顿也可以,只要能让这个小女人开心起来。今天鼓起勇气约她,是因为在下班之前他收到一封密函,是从蔡总馆发来的,里面好象是照片之类的东西,收件人是林露。方利诺有一种直觉,里面的东西对林露决对是不利的,可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他想把那封密件收藏起来,却又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望着熟睡中的林露,方利诺拿椅背上的衣服帮她盖好。
独自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想着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如今却物是人非。那天的林露是多么的开心,贪吃的模样,追蝴蝶时的天真,当时自己也不是被她柒了吗?自从那次来了以后,方利诺也不至一次来到这里,总想看看是不是能再一次见到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然后自己也试着去追抓那些小蝴蝶,虽然是偷偷摸摸却很是快乐。
嘀、、嘀、、远处开来一辆跑车飞驰而过。却把睡梦中的林露给惊醒了。醒来发现自己又睡在了方利诺的车中,苦笑地对自己摇摇头,心里想,他一定以为自己的前身就是一头猪,要不然怎么每次都在车上都能睡着呢?不要说别人不明白,就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放松,要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丝警戒。
远远的看到方利诺坐在草地上,晚风吹起他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显得零乱,好象很艺术,也许是他本来就很英俊的缘故吧。记得上一次醒来看到他时,他正在出神地看一只漂亮的蝴蝶,可今天好象没有蝴蝶呀!
看得这么认真,在看什么呢?
在寻找那只会跳舞的蝴蝶,你醒了。
还不醒,你都要说我是笨猪啦。
笨猪?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只小懒猪而已。
啊!
看着满脸通红的林露,方利诺只好说:世界上的猪一天能工作十几个小时,那很多人都要变成猪了,猪都要高兴的两条腿走路了。
林露不再说话。方利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象找不到一点话题。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好象又都要说话,只好说
你说,
你说,
最后方利诺说:
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去那里?
哦,我父亲的身体不是很好,他说想我了,有一些事情要我回去商量。
哦,那很好呀。
是呀,好,连你都说好,
怎么,不是吗?
父亲要我回去,无非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要我尽快回去……相亲。
那更好啊。
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你这么年轻有为,找个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到时男才女貌可得请我喝喜酒。
望着愁眉不展再也没说话的方利诺,林露此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难道你父亲要逼你娶你不喜欢的女孩子不成?
那倒不是,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只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林露一脸的质问,
你不相信?是呀,谁会信呢?连我自己有时都不敢相信。
不是、、听说你都有了未婚妻了?
哪有的事,都是别人自以为是,她只是我的妹妹,我在香港时收留的一个女孩,现在还在念大学呢。
其实我的家庭很复杂,我的父亲出身工人家庭,在念大学时他与一个女孩子默默地相爱着,那种爱只是出自于一种默契的传达。在最后的一年大学生涯中,才华出众的父亲深得教授的喜欢,决定把千金许配给他,然后决定送他出境深造。一边是爱的难以割舍,另一边却是不容错过的机会,一边是注定平凡,另一边却是前途无量。在家人以及私心的作用下,父亲应诺了教授的“请求”。在决定走的前一天晚上,相爱的女孩与他不约而同地来到校外的那条小河边。当女孩得知道父亲决定离开时,流泪了。父亲看着流泪的女孩不知所措,只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在那片金黄的麦田里,一个女孩把她的贞洁献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父亲与教授的女儿(我的妈妈)并不相爱,可是当时我的妈妈出于父命难违,也只好认命。其实我的妈妈当时也有了自己相爱的意中人。只是阴差阳错,不相爱的两个人却走向了结婚礼堂。
过了几年后才知道那个女孩竟然有了父亲的孩子,那个女孩带着孩子生活很是艰难,父亲感到心里很愧疚,时不时会接济她们,于是母亲也经常彻夜不回家了,我童年的记忆里,都是爸爸与妈妈争吵的片断。我不喜欢婚姻,我更讨厌第三者,觉得他(她)们是婚姻的破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