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健整了整领带,忐忑不安地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董事长,找我有事吗?”韩子健心里怦怦乱跳,他怕他是为文娟这事来找自己的。
“噢,子健,你来啦,坐吧。”赵承维放下手中的笔,摘下眼镜,说道。
“来,这是刚沏的茶。”赵承维又招呼韩子健用茶。
韩子健心里更是不安,有点诧异,董事长今天怎么啦?他向来都是个很严肃的人,可今天为何对自己这般热情?
韩子健赶紧站起身来。
“董事长,不要,我自己来。”说着,把赵承维递过的那杯茶又递给赵承维,自己又重新沏了一杯。
“子健,你在这干了多长时间了?”赵承维温和地问道。
“五年。”韩子健望着赵承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赵承维顿了顿,没说话,从抽屉里抽出一叠材料,漫不经心地问道:
“子健,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韩子健被他的这些话问得莫名其妙,觉得越来越和文娟的事靠近,心神也越来越不安,心小翼翼地答道:
“董事长今年已七十高寿了吧!”
“是啊,古人云:人到七十古来稀啊!”赵承维叹了口气,似乎在感叹人生:
“董事长,虽然您已进入古稀之年,可您仍精力旺盛,您的雄风仍不减当年,商场上,您仍是一头雄狮。”面对他今天非商业性的语言,韩子健也没忘了夸他几句。
“其实,后生可畏啊!你们年轻人更有希望,我们实在老了。”赵承维的话平淡的似乎在和他拉着家常。
“只是年轻人和您相比,还缺少一种不可缺少的沉稳和老练。”韩子健实在不敢恭维。
“子健,你今年多大啦?”赵承维突然问道。
韩子健被他的这一问吃了一惊。
“已经二十五岁了,比大山小一岁。”韩子健赶紧回答道。
“年轻有为啊,大山不如你。”赵承维仍就翻着手中的材料。
“其实,大山是个很有为的人,是个有着很高知名度的青年作家,在文学界很有影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向他学习的。”韩子健说这话,不是在讨好赵承维,而是在叙述一种事实。
赵承维停下手中的材料,笑了笑说道:
“只是和你不一样,对商业一点也不感兴趣!”
“其实,这更多了一份宁静,从事他这项事业,也许更适合他,董事长能拥有像大山这样有出息的儿子,一定感到非常高兴,是吗?”
赵承维爽朗地笑了笑,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韩子健连忙递过一杯茶,说道:
“董事长,您喝点水吧。”
赵承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韩子健心里再次一惊!
“董事长,不知您有何吩咐,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韩子健胆颤心惊地说。
“唉,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向来不抽烟的赵承维点了支香烟夹在手里。
“董事长,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相信休息一段时间,您就会恢复的。”韩子健韩说道。
“没用的,已经去过了。”赵承维好像说得并不在意。
“不可能的,董事长,我再陪您去一次。”韩子健吃了一惊,感觉到有点不对头。
“子健,我今天要说的,不是我的身体状况,人老了,总有一天会作古的,我只是在考虑公司的前途。”赵承维吸了口烟看着韩子健。
“董事长,只要有您的领导,公司的前途也一定是光明的。”
“不,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以后。”赵承维连连咳嗽着。
“董事长,您不会离开您的公司,是吗?”韩子健看着赵承维那苍白的脸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已是身不由己的事。”赵承维稔灭了烟头,丢在烟灰缸里,话说得很勉强,也很苍白无力,似乎都是出于一种无奈。
“董事长,即使有一天您不在,还有大山,相信大山一定会继承您的。”韩子健忽然想起他的儿子赵大山来。
赵承维摇了摇头,说:
“他不行。”
韩子健一时无语,不知向他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赵承维喝了口茶,又说:
“子健,这次叫你来,我是想要你委此重任,我想,公司只有你能胜任此任!”这回,赵承维说得很兴奋。
韩子健万万没想到,自己曾一度蹭恨的赵承维,会把如此重任交给自己,赶紧连忙推辞道:
“董事长,承蒙您对我的信任,可我深感我的能力不够,怕有背您的愿望,还请您慎重考虑,另选他人吧。”
“子健,你不要推辞了,委任你,就是信任你,你要充分地相信自己,你有这个能力,年轻人不要怕担风险。”赵承维说得很严肃。
“董事长,您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吧,我……”韩子健还想推辞。
赵承维的脸“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你不要再说了,我叫你出任,你就得出任,这不仅是我和公司对你的信任,这也是你父亲对我的信任!来,这是公司一些重要文件和资料,从现在起,你就是董事长,公司就由你来管,你必须胜任!”看来赵承维有点生气。
韩子健一听惊呆了。
“你说什么?我父亲?”韩子健惊诧地问道。
“是的,你不但要为公司争口气,更要为你父亲争口气!”赵承维的语气很重,略带几许痛苦。
“董事长,你和我父亲?”韩子健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我和你父亲是致命的朋友,早在十五年前,陈敬天为了独占整个市场,企图将我公司吞并,在这危急时刻,是你父亲帮助我们走出了困境,陈敬天看没有吃着我们,便向你父亲下了毒手,你父亲惨死在他们手下,我对不起韩兄。”赵承维说到伤心处,竟滴下了几滴老泪。
韩子健的心一阵阵颤抖,和杜小曼说的一样,韩子健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忏悔,一把扑到赵承维怀里。
“赵伯伯,我错怪了您!”眼泪忍不住地沾湿了他的衣襟。
“好孩子,你很像你父亲一样,很有志气,是个有出息的人!希望你能管理好我们的公司,不要辜负你父亲和我对你的一片期望!”赵承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赵伯伯,我一定会把它管理好,一定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厚望!”韩子健郑重地接过那叠材料。
“好,我就是要听到你这句话!”赵承维显得特别高兴,伸手又点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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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由高级文学编辑,著名青年作家赵大山先生为我们作报告,他题目是《文学与理性》。”
南方某城市的一个会议厅里,主持人在报着节目,话音刚落,会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赵大山整了整领带,阔步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开始讲叙起他的文学与理性来:
“……文学是人类的文学……”
“……赤裸的人类只能产生赤裸的文学……”
“……文学必须具有理性,只有理性的文学,才是人类的文学,才合乎人的意志……”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赵大山停了停,继而又说:
“……现在,有些所谓人类文化的使者,稀里糊涂,不但往自己的脖子上套绳子,而且还往别人颈子上套……”
“……如果文学脱离人了类,那将不再是文学,如果文学没有了理性,那也将是糟糕的文学……”
“……应该说,人类自从有了自己的语言,就有了自己的文学。而有些人却固执地认为,只有有了文字才有文学,我要说,这是很幼稚的表现……”
“……文学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淹没了他的话。
就这样,赵大山在台上滔滔不绝讲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字字句句都入情入理,都是那么让人折服!杜云萍从内心里为他叫好,不愧为文坛上的“文学才子”,果然不同凡响,杜云萍的心里甜蜜蜜的,不知是为什么高兴,还是为赵大山。
最后,赵大山抬起手臂,铿锵有力地、充满号召力地说道:
“愿一切有理性的、有良知的作家、学者、以及一切从事文学工作或热爱文学的有志之士,让我们携起手来,一起抵制那些‘三脚猫’式的文学,共同去开创那些有价值的文学作品,谢谢!”说完,赵大山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杜云萍走上前去,与他紧紧拥抱!
“大山,你成功了!”
“云萍!”赵大山紧紧抱住她的头。
报告结束,杜云萍和赵大山并肩走出会场,杜云萍牵着赵大山的手,调皮地说道:
“大山,什么是理性文学?看我的作品够格吗?”
赵大山看着一向文静的她,却也开起玩笑来,笑了,说道:
“标准理性文学吧!”
“二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他们没有报告,于是,二人驱车一起去了郊游,在城里憋了好几天,再出去走走,真有一番全身新的感受!
为了寻找一份宁静,他们没有去人群集中的风景名胜区,而是离景区较远的戈壁荒滩,这里很少有人来,景色似乎也称得上是种荒凉,满山除了粗大的滕葛缠绕外,就是些矮小的野竹丛和一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这里的景色虽然给人是种荒芜的感觉,但却丝毫没有减退他们的情趣,赵大山在前面拉着杜云萍的手,朝杜云萍笑了笑,说道:
“这里的景色如何?”
“嗯,够荒的,可能除了我们,就是兔子、野鸡了。”杜云萍调侃道。
“是吗?我们就是要野他一回,将人类所有的原始野性都发泄出来?”赵大山看了眼杜云萍也调侃起来。
杜云萍一炸舌头。
“啊,太可怕了,估计你回去之后,一定会进了动物园。“杜云萍笑起来很美。
“嗯,到时候也有你好看!”赵大山回过头来,“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杜云萍“咯咯”笑个不停。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块草地,选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推开随身携带的牛皮纸,并肩坐了下来,四周离他们不远处,都是些高高矮矮的灌木丛,恰好将他们围在当中。
杜云萍向四周看了看,朝赵大山做了个鬼脸。
“啊,太恐怖啦!”
“怎么,心跳得历害?”赵大山伸手在她的胸口上摸了摸,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
杜云萍早已没了先前的那份羞涩和顾虑,这也许是爱情这个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东西在作怪吧,面对爱情,杜云萍已无法逃脱赵大山向他射来的丘比特之箭。
“大色鬼一个,又想占人家的便宜。”杜云萍轻轻地推开他的手,娇柔地说道。
赵大山握住她纤嫩的手,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这回,杜云萍没有反抗,而是小鸟依人般地将头靠在赵大山的胸前,温训得像只听话的猫咪!
此时,他们谁也没开口说道,而是彼此感受着心灵的默契!
杜云萍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良久,她抬起头望着赵大山,柔声地问道:
“大山,人为什么要有爱情?”
赵大山低头用手轻抚着她的脸蛋,轻声地问道: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不要问嘛,告诉我嘛。”杜云萍在他怀里撒着娇。
这一招,也许能征服天下所有的男人,赵大山也不例外,望着温柔可亲的恋人,心中有说不出的幸福。
“云萍,听说过夏娃的传说吗?”
杜云萍温柔地点点头。
“知道夏娃为什么要偷吃禁果吗?”赵大山还没等杜云萍说话,继而又问:
“人和别的生物一起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又有什么区别?”
“人是有感情的,可以用自己的所特有的才能和智慧去创造社会和改造社会。”杜云萍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赵大山,生怕自己回答错了。
“对!”赵大山肯定道。
“正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才多了一份交流,正因为人是有智慧的,既能创造和改变社会,那么,他也能创造自己,改变自己,正因为是这样,人类社会才少了别的动物所持有的低级和愚昧,爱情应该说是人类所特有产物,也是人类文明的一个象征!”赵大山轻抚着她的脸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杜云萍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又问:
“大山,你说爱情是自私的吗?”
“云萍,听过这句话吗?真正地爱一个人,不是去占有对方,从对方获得自己的幸福,而是自己为了所爱的人,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赵大山深情地说道。
杜云萍眼圈湿润了,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云萍,为什么今天竟问些这些问题?”赵大山突然转过神来,低头看着杜云萍发现她的眼角还留着二条泪痕,心痛至极,赶紧问道:
“怎嘛,云萍,你哭啦!”
杜云萍这才发现自己哭过,赶紧试去眼角的泪痕,向赵大山扮了个鬼脸,笑着说:
“没有啊,我没有哭啊,你看我好高兴呢!”
“云萍”
赵大山紧紧地抱住她!
这时,他们的身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蟋蟋蟀蟀的声音来。
“有人?”
二人同时回过头看过去。
原来,是两只野兔正在作爱。
杜云萍的脸羞得通红,赶紧回过头,一头扎在赵大山的怀里。
一场虚惊!
赵大山也笑了,于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这回,赵大山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脸搬过来,双手轻轻地捧过她的脸蛋,将嘴唇慢慢地凑过去,温柔地舔舐着她的红唇。
杜云萍微闭着眼,尽情地让他亲吻着。
随即,赵大山又用手轻轻解开她的衣扣,一双大手伸过去,贴着背摸过去,继而又伸向她的乳房,做着更深层次的爱……
经过一场暴风聚雨,赵大山这次的确“野”了一回,从渴望到现实,实现了他多年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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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娟收捡好行李以后,一直等了好几天,也不见韩子健过来,赵文娟真是心急如焚。
怎么搞的,子健说好过二天就来的,怎么还没过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不,不会的,赵文娟在心里否定着,子健是一个办事向来比较仔细的人,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可是他……
赵文娟想着,想着,泪水不禁又流了出来,说实在的,为了爱情和未来的那个家庭,赵文娟是作了很长的一段思想斗争才拿定主义的。她愿意为他付出,哪怕日后等待她的是痛苦,自己也愿意,毕竟她只爱这一个男人,为他牺牲是值得的,赵文娟想。
然而,这几天,等待的失望,多少也伤了她的心。子健,你有什么事放不下呢,还有什么使你比这更使人放心不下?你还在乎我吗?赵文娟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简直想大哭一场,她在心里默念着。
“子健,你不能令我失望,你不能令我失望啊!我不能失去你!”
一连过了几天,今天,赵文娟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心已下,他不来,一个人回家,一大早起来,便背上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在清晨的校园里,昔日校园的景色,显然显得更加亲切起来,虽已是中秋,可校园的早晨仍是鸟语花香,景色一片盎然。
校园的草坪上,来此晨练的人越来越多,有白发须冉的老者,有呀呀学语的孩童,有手握剑柄一招一式地走着太极剑的,有随着录音机送出的音乐做着健身操的,各练各的,谁也不干扰谁,整个场面配合的是那样协调、默契!
赵文娟看了,心头一颤,这么美好的场面怎么昔日却没发觉呢?难道一些事真的只有待失去时,才知道何为珍贵?
再看校园的林荫道,道两旁的石凳上坐满了晨读的,他们时而大声涌读,时而又沉默不语,时而作着手势,时而摇晃着脑袋,这情景看了,真让人羡慕几分。
赵文娟看在眼里遗憾在心里,告别了,可爱的同学,告别了,美丽的校园,告别了,亲爱的母校!
于是,她干脆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平日曾熟视无睹,而如今离却都非常留念的景色。
“哟,文娟,这大一包,小一包的,准备去哪啊?”迎面送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赵文娟吓了一跳,不用抬头,来者是自己的班长。
“噢,班长,是你?在晨读呢?”
不知怎的,赵文娟心里有点紧张,在班上,班长是个才华横溢,受人尊重的领袖式人物,也是全班女生中谈论的最多的,同时,也是全班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大多数女孩都追过他,可自己没有“参战”,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观战,时不时为某个女生提提建议,当个参谋,然而,有些事情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幸运之神似乎偏偏看重自己,在别的女孩都筋疲力尽之后,他竟然向慕后的她射来丘比特爱神之箭,赵文娟感到荣幸,同时又感到有些无奈,那时,自己正暗地里热恋着韩子健,并在心中许下千百次诺言,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虽然,当时想起来有些荒唐,可自己仍不愿去破坏自己心目中的一个美丽梦幻和一个美好的形象。而如今……
“文娟,这么早准备去哪?”班长合上手中的课本问道
“这几天正好不上课,我准备回家一次!”赵文娟有些拘谨地说。
“对了,文娟,明天我们要去作一次社会实践呢!”班长提醒她道。
赵文娟低着头,一声不哼。
班长看她一付为难的样子,又说:
“回去要紧吗?”
赵文娟点点头。
班长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到时候我向辅导员说一声,在班主任那给你请个假。”
赵文娟听了非常感动。
“班长,太谢谢你啦!”
“没关系的,来,我送你去车站,看你大一包小一包的,回去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又不是回去不回来了。”班长说着就要帮她提包。
“不用了,班长,我自己来。”赵文娟赶紧说道。
“嗐,还客气啥呢?大家都是同学。”说着,班长又伸出热情的双手。
“班长,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赵文娟怕在心灵上又弄出一段插曲来,所以,执意不要他送。
“为什么这么固执?”班长缩回手,深情地望着她。
“我只想一个人走走。”赵文娟低着头,不敢再看他那双眸子。
班长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不送你,祝你一路顺风,别忘了,早点回来。”
“谢谢你,班长,我会早点回来的。”赵文娟此时,心里感到一点隐隐作痛。
告别班长,告别校园,赵文娟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归的旅程。
赵文娟坐在火车上,靠着窗边,望着,望无际的草原,自己的心比列车还要跑得快,它早已回到了家门,回到了韩子健的身边。
她不知道,这次回去不知是怎样的一个结局,父亲一定会把自己责怪的不成样子,还有奶奶,奶奶也会责怪吗?奶奶最疼爱自己了。我要尽量说服父亲,说服他成全我和子健的事,可是,我有什么理由啊?!所有的理由只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借口而已,对了,真正不行,我再去求哥哥帮忙,为我去说说情,他一定会向着我,帮助我的,因为我们早就订了一条统一路线,再说,我还帮过他的忙呢。
子健,我恨死你了!赵文娟一想起韩子健就有点来气,说好过几天来的,为什么不过来接我?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子健,到那时,你会站出来吗?你可知道,爸爸最信任你了,你的话,在爸那,比我的话有力量的多,子健,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已是你的人了啊!
万一,万一父亲不答应我,子健,也不支持我该怎么办?再回校读书?不可能的,我不会再回去的,为了爱情,我什么都能失去,失去爱情,学业,生命,一切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赵文娟想着,想着,泪水竟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车到站了。
赵文娟收起神,拎了包,下了车,随着人群,她出了站。要了辆计程车,很快便到家了。
走进庭院,迎面而来的,是沉静,深深的沉静。
赵文娟站在门前,稳了稳情绪,伸出手,接响了门铃。
开门的仍是陈妈,陈妈先是吃了一惊,说道:
“小姐回来啦!”
陈妈说着,脸上似笼上了一层阴影。
“嗳,陈妈,我爸呢?”赵文娟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你爸,我,我也不太清楚,你,你不知道吗?反正不在家。”陈妈吞吞吐吐地说道。
赵文娟从她的口中,多少意识到点什么来,难道爸爸已经知道了?赵文娟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于是,拎起包,轻手轻脚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刚御下包,只听奶奶在外面说道:
“是文娟回来了吗?”
“嗳,奶奶!”赵文娟跑上前去,一把搂着奶奶,撒着娇。
“文娟,你可回来啦,可把奶奶想死啦!”老人家用手颤抖地抚摸着她的头。
“奶奶,文娟也想您呢!”赵文娟贴着她的耳边娇声地说道。
“嗳,真是奶奶的好孙女。”老太太夸奖道。
“咦,奶奶,爸呢?”赵文娟仍没敢忘记父亲的存在。
没想到这句话,老太太脸上刚才的笑顿时全消了,并且心里显得非常难过。
“孩子,你爸,你爸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说着,老太太的眼泪流了下来。
“奶奶,您说什么?爸他怎么啦?”赵文娟闻听此言,吃了一惊!
“怎么?孩子你还不知道?你,你不是回来看你爸的?医生说你爸很危险,你看,奶奶这几天都快急疯了,天天盼着你回家,没想到你一回来,奶奶竟把这事给忘了!”老太太老泪纵横,伤心地恸哭起来。
“奶奶,您别哭嘛。”赵文娟闻听此言,心里也一阵难过,眼泪直往下流。
“奶奶,您别哭,文娟是特意回来看爸爸的,只是不知道他病得这样厉害。”赵文娟撒着慌,安慰着老太太。
“孩子,你爸命好苦啊,什么病不能得,得了癌症。”老太太仍哭泣着。
“奶奶,您别着急,爸的病医生可能是误诊,爸是好人,不会得那种病的,好人会一生平安的。”赵文娟想极力劝住奶奶,而自己的眼泪却流个不停。
“嗳,好孩子,快去医院看看你爸去吧,这几天,他天天惦记着你呢。”老太太替赵文娟抹着眼泪说道。
“嗳!”
赵文娟点点头。
医院的急诊室门口,韩子健焦急地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着,赵文娟一进走廊看见了喊道“子健?!”
“文娟?!”韩子健一回头,发现赵文娟来了。
“文娟,你回来啦,真对不起,这几天……”韩子健歉意地还想说下去。
赵文娟打断他的话。
“子健,不要说了,一切我都明白,我不会怪你的,爸呢,爸病情怎么样了?”赵文娟焦急地问道。
“正在急诊室抢救,这几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病情很危险,这已是第三次手术了,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了。”韩子健心情十分沉痛。
赵文娟已成了泪人,一头扎在韩子健怀里,泪不成声。
“别难过,文娟,相信你爸会没事的,我已给他找了最好的大夫在给他手术。”韩子健拍着她的肩,安慰着她。
就这样,二人靠着墙站着,焦急地等待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也再没有说话。
大约又过了半个钟头,急诊室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白衣长者。
二人赶紧奏上前去,赵文娟急切地问:
“大夫,我爸病怎样?”
老大夫摘下口罩。
“你是他女儿?”
赵文娟点点头,睁着一双期待的目光。
老大夫摇了摇头,显得很痛惜。
“我们已尽了最大努力,很遗憾我们的技术,快进去见他一面吧。”
“爸!”赵文娟猛扑过去。
“小姐,请冷静点。”在一边守卫的护士说道。
“爸,女儿来看你来了。”赵文娟一边哭一边说道。
这时,韩子健也进来了。
“董事长,董事长!”
只见赵承维两鼻腔内插着氧气管,闭着眼,呼吸微弱,从脸色上看,虽病重却看不出一丝苍白来,一付安详的样子。
“爸,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爸!”赵文娟痛不欲生。
“董事长,董事长!”韩子健也不停地呼唤着。
赵承维好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呼唤,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痛爱的女儿和韩子健,本已失去光泽的眼光中透出一丝喜悦。
“爸……”赵文娟扑过去,跪在他的床前,眼卟簌卟簌往下掉。
“文娟,你……你回来了。”微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和喜悦。
“爸爸,我回来要陪你老人家。”赵文娟哭诉着。
“文娟,你……你的事,我……我已知道了。”赵承维努力地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抚摸着女儿的头。
“爸爸,女儿不孝,对不起您!”赵文娟生怕父亲会再生气,赶紧承认错。
“文……娟,你不要这……么说,你……已经长……长大了,爸不会……去束……束缚……你的自……由,以后的路,都要靠……靠自己去……去判断,自己去……去走。这次,不管你……选择……哪条路,你都要好……好把……握……,你要学……学会自己生……活,另外,还有,你……你要好……好地待子……健,这孩子和……和他爸……一样,是个很……有骨气,很值得信……赖的人。”赵承维又艰难地转过眼,看着韩子健。
“子健,你……过……来。”赵承维说得很累。
韩子健赶紧凑上前去,发自肺腑之言,叫了声:
“伯父。”
“子健,你……你真的……喜欢……文……文娟吗?”
韩子健含着泪,点点头。
赵承维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好,你……你们俩都……过……过来,都跪……跪在……我……我的面前,我……我要亲……亲自为……为你们主……主持婚礼!”赵承维已是气喘吁吁。
“爸——爸!”赵文娟已哭成了泪人。
“赵伯父!”
赵文娟和韩子健双双跪在他的面前。
“子健,不……不要……叫……我……伯父,叫……叫我……一声……爸……”赵承维气弱游丝。
“爸爸!”
韩子健昔日对他曾怀有的仇恨,早已化成了一串串悔恨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他的床前。
赵承维含笑地闭上了眼睛。
“爸爸……”
“爸爸……”
一阵撕心裂肺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