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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奴(第二章)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无数的‘一片’构成了一堆,那么白,直直的刺入眼睑,让人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将军府,大的院落内一间整洁雅致而不失庄肃的房间中,一女子满面的汗水从睡梦中惊吓而醒,她的尖叫声惊动了正向此房间走来的一男子,只见他奔跑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闯进这间房内,快速地走近她,握起她的手关切地问道:“蕊月,你有没有不舒服啊?你肯定是做恶梦了吧?你终于醒来了。你饿坏了吧,想要吃点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做!”女子冰冷地答道:“放肆!本宫的名讳你也配叫!放开我,这是哪里?难不成你想要囚禁我?”男子俊朗的五官充满痛楚的表情回应道:“公主,您误会属下了。这是我的房间,因你有伤为确保您的安全,不得已让你受委屈了!双方交战时,属下派密探去打听公主的下落,您如人间蒸发般毫无音信。这样的打探从未间断过,最后连属下都放弃了,以为今生再也无缘面见公主时,却意外地找到了您。”蕊月的眼睛早已充满了一层雾水,颤声道:“住口!你不是‘属下’,你只是‘奴才’!你滚出去!滚,快滚啊!杜秋君,本宫永远与你为敌,哦,不你不配做我的敌人,你只是奴才。我不想再见到你!”男子静静地听着这些话,缓缓地答道:“是公主,奴才不配直呼您的名讳,为确保您的安全,奴才会一直保护您,所以只好委屈公主了。”讲完后头也不抬地快步离去了。

  

  蕊月起身下床,站立于窗前,望向外面的雪景,不觉间泪已布满脸颊。此情此景,往日的情景又在脑中重现。

  

  去年的这个时候,同样的大雪天。她硬缠着母后还有哥哥一起在宫院内踏雪。她开心极了,洁白的雪映着她那红红的斗篷,她时不时地攒起一团雪球掷向毫无防备的哥哥,随之而来的是她那没有掩饰的烂漫笑声。哥哥看着开心的妹妹只会傻笑,母后却一个劲地责怪于她。她的父王正在批阅奏章,如果她的父王也在,一家人在雪地里只是静默着也是一种幸福啊。她跑开去想要找她的父王,被其母亲拦下了,理由只有一个‘国事为重’。

  

  然而世事多变迁,幸福只是短暂的。叛军暴乱,毫无防备的宫庭已陷入虎狼之圈却并无征兆,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大批军马直奔宫殿,疯了似的找寻着大王。赶尽杀绝的气势掩盖了一切,他们见人就杀,所到之处火光漫天,血流成河。

  

  蕊月的哥哥—太子殿下,发觉事情不对头,拼力地保护其母亲和妹妹逃离。然而他的母亲誓死也要陪同大王。

  

  当他们三人一路踏着尸首赶到大殿之时,他们的大王正被一群兵士围着,为首的一人竟然是大王十万分信任的护国大将。护国大将右首边是副将杜刹雄及其家奴亲随杨刚。‘这三人不是一直是父王的心腹吗?’一个一个地疑团纠集于蕊月的心头。

  

  太子殿下拨开人群带着他的母亲和妹妹挡在大王面前,质问他们:“你们大胆!父王素日带你们不薄,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们?”护国大将朗声道:“哈哈,为何?这个还要问问你的好父王啊!他优柔寡断,只管坐在这宫中享天伦,哪里体谅我等的劳苦。我们为你家提着脑袋上战场,稍犯一些小错,便会受到他的革杀。这天理何在啊?”太子直逼到他的面前,用手指向他大怒道:“大胆!”话刚一出口,已被站在一旁的杜刹雄一剑封喉。

  

  蕊月哭喊着冲上前,抱住哥哥哭声喊道:“哥哥!!!”她怒目瞪视杜刹雄道:“杜老贼,你有种把我也杀了。索性把我们全杀了,让后人去耻笑你吧!我倒忘记了,你们的脸是铜墙铁壁,攻不可破!我父王不做这个王,难不成你来做吗?你们配吗?这一方的百姓服吗?你们这一路杀来,不知道惨死了多少的无辜百姓。你们全都下十八层地狱,我真希望阎王爷为你们增设三十六层,让你们永生不得为人!”杜刹雄怒不可揭,用剑直指蕊月公主,就在此时杜刹雄之子杜秋君,拨开人群冲到其父面前双膝跪下:“父亲,请剑下留人!”杜刹雄:“你!你这个逆子,快快让开。”护国大将:“君儿,有话起身对义父讲。”杜秋君被护国大将挽起身道:“义父大人,父亲,这何要杀害蕊月公主?她对你们能构成什么威胁?你们想要的是王位,就此止住杀心不好吗?”护国大将:“君儿,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可成就大事之人不可有妇人之仁。我素闻你与公主情投意合,可是七尺男儿,怎可为曲曲一女人下跪啊!唉!罢了,你说吧。你说为父应如何置他们啊?”杜秋君答道:“义父大人,他们没有犯罪何谈处置啊,再者我们又凭什么处置他们呢?您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要做王,无非是要满足您的权利欲望。岂不知,怒是猛虎,欲是深渊啊!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啊!”此时的大王对护国大将开口了:“我的大将啊,你真的无需如此。你答应我不要再滥杀无辜,做一位仁爱的君王。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区区一个国玺算得了什么,一个王位又算得了什么!”说完,他大步走到案几前,亲自取出国玺双手奉上。昔日的护国大将一把夺过,仰天长笑,对众人大声讲道:“从即日起,我为王。”说完后环顾一周。杜刹雄快步逼近蕊月的父王,出手刺杀。杜秋君以极快的速度握住其父的利剑,顿时双手鲜血直流,他却毫不在意地怒吼道:“父亲,你怎可弑君啊!今天你若敢伤害他们,那请先取孩儿的性命吧!孩儿无用,不能阻止你们的暴行已经是无地自容了,难不成还要眼睁睁地助纣为虐吗!”蕊月奋力地喊道:“杜秋君,你休要在此惺惺作态。既然你早知他们的预谋为何不禀报,又为何消失那么久后偏偏此时冒出来?从此我们掰开手,恩断义绝。”杜秋君:“随公主如何说,在下无言以对。”

  

  杜刹雄早已扔掉手中利剑,双眉紧锁直逼视杜秋君。

  

  蕊月的父王走近杜秋君,轻轻地抬起他的双手,轻叹一声道:“唉!君儿啊,你对月儿的心意我懂,再迟几天我就要赐婚于你们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吧!”说完后令其宫女呈上一壶酒,他接过酒,对众人讲道:“这样的场合怎可少酒啊,来,我们的新任大王,在下敬你!”护国大将冷哼一声。

  

  大王并没有用酒杯,对着酒壶饮下几口后,放下酒壶,牵起妻子与女儿的手,沉重地对蕊月讲道:“月儿啊!今后要好好地照顾好娘亲啊。哥哥不在了,你更应该坚强,好好地活下去,不论以后的日子里有什么样的困难,都要乐观地生活。万万不可报仇啊,世间的仇恨如若报起来那可是追不到尾的。希望你能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蕊月:“父王,何出此言啊?”刚一讲完,只见大王口吐鲜血,倒地而亡。蕊月的母亲静静地看了一眼她的夫君,拥抱了一下他们的女儿,说:“孩子,原谅娘亲,谨记你父王的话。”讲罢,捡起地上的酒壶,将剩下的酒饮而尽。蕊月扑上前去阻止,为时已晚。她大哭道:“父王,母后,哥哥,你们睁开眼再看看月儿吧,你们都去了,让月儿如何独活于这世间啊!”周遭人对蕊月的哭声无动于衷,只有杜秋君心痛地走近她,想要挽起她,被蕊月报以狠狠的一巴掌:“我让你们偿命!”

  

  昔日的一幕一幕,如同放映机一样地萦绕在蕊月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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