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彦祖哥哥?”
他点了点头,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中。
因为我是靠着回忆来生活,所以我的生命寂寥。
我努力的用灿烂如烟花的脸庞掩饰住落寞,让它藏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下。可是,那是从里到表的孤独,一层一层的剥削着,再深厚的面纱都无法虚伪的遮掩。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都知道我的失意。
我是孤单的,没有几个朋友。父亲也不喜欢让他这个沉默的女儿随他参加社交。因此,我的生命里并没有太多的人出现,男人甚少。
只是,七岁那年……
我生命这所有的精彩片段仿佛都发生在七岁那年。
彦祖在国外学的是经济学;回过以后,马上接管了赵氏企业,工作极为出色,公司盈利迅速的增长了两个百分点,很快的成为一个很有名的企业领袖。从这一点来讲,他是值得所有公司领导赞美效仿的。
然而,十三年前的彦祖……
十三年前的彦祖,十四岁,同我一起解读,见证了一页浪漫的古希腊式传说。那个时候,他盯着他,目光充满了绝望与仇恨。
“爸爸,祝你幸福。”
十四岁的他一本正经的说,有着他本不应该有的早熟与忍耐力。冰冷冷的仰视着那个与他无任何血缘关系却必须叫做妈妈的女人。
看着那个一个眼神就把我迷惑的男人,我想化为一只蝴蝶穿梭在他身旁,用美丽,可爱的外表来博取他的喜欢与爱。然而,看着彦祖,我的心莫名的抽搐,想要伸手抚去他额眉间的冷淡,说,“你也会幸福的。”
那个时候,我常常在沙滩上玩,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一直走下去困难抵达到哪里,只是感觉累了,困了便回去。我每天看着海水从我的脚下滑过,不知道大海会不会成为水滴的最终归宿。每天看着一个忧伤的大男孩躺在沙滩,寂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安静的坐在他身旁,手中还拿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你坐在这干什么?”
男孩似乎是有点不耐烦有个女孩在他身旁。
我把洋娃娃递给他,笑着说,“哥哥,有她陪你,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他拿起洋娃娃扔的很远,有点生气的道,“只有你这种还没断奶的娃娃才要这东西。”
“我没有妈妈。”
男孩窘迫的红着脸。他无法预料到一个年仅七岁安慰他的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把我搂在了怀中,很温暖。
那时候,坐在沙滩,我卧缩在他怀中,谁都不说话。我们等待上帝赐予我们将会的到一个全新的生活,享受着自己的世界。
只有我自己知道,一个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女孩正在谈恋爱,而且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有什么不可以么?
后来,他忽然去了美国,接受最为完美的教育。
“彦祖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在飞机场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耍赖的抱紧他,哭花了脸。
“亦竹,我保证我会回来的,只要有你;这是我的承诺;等我回来。”
他怜惜的抚摸着我的面孔,随后把我搂在怀中。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回来了么?
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我是这样认为的。
他已经回来了。
黎依美也忽然回国了。我一点也不惊奇;正像对于她的出国并不感到意外一样。
漂亮的女人很多,有才华的女人也很多,可是既漂亮又有才华是女人很少。黎依美是那为数不多的女人中的一个。二十三岁的她已经获取了律师资格证,进了黎父的律师事物所,工作出色,名门贵缓,很快使她成为了一个有名的律师。
一个英俊又有才华的男人,一个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他们在这个城市终要引起一场轰动……这是命运。
很多男人都走向黎依美,停下脚步文雅绅士的等待公主的亲睐;黎依美应付自如的与他们称朋道友。他本来就是个活泼的人,从来不知道寂寞。然而我只认识了几个可数的人,电话薄一览的名额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也没有;我奇怪我为什么要执着的让它减少下去,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时它就已经一味的减少至零。那些男人大都成了黎依美的男朋友,亲昵的,非亲昵的;而我仍然倾听着大脑与心脏疯狂,荒唐神经质的对白。
“亦竹,你可不可以改变一下自己。”黎依美有点无奈。
“怎么改变自己?依美,有些是注定的;我们的生活环境几乎是一样的,可是我是方亦竹不是你黎依美;即使有来生,我还是不会变成你。”我认真的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一具灵魂在躯壳外游荡的躯体,为什么我总是看不见光明。或是因为这个城市的上空逐渐布满了灰色,或者是这座城池的每一个人都穿着清一色的褐色衣服,仰或是我瞬间成了一个盲人,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因为这样,她以后子想着如何改变我。
黎依美回国后的一个月后,她举行了一个party,她把她所崇拜的,所崇拜她的都请到聚会逐个的介绍给我,也把我当作特级的拍卖物摆饰在那些人面前,我木然的接受这种方式。
我只是不经意间朝四周瞥了瞥,仅仅的一瞥,消失多日的他竟然出现在我眼前;瞬间,我的心只想逃,头痛得想要裂开散掉。
“依美,亦竹她不像你;你可要为她挑个不会欺负他的好男人。”
我分明看见他出现在我眼前,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只是憔悴了好多,按眼神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可是,他却把我往外推,一直往外推,推向别人的海岸。
“你放心,赵叔叔,我会为亦竹找一个最优秀的男孩。”黎依美调皮的吻了一下他的面颊。也许,这仅仅是礼貌的问候方式,我竟发疯了嫉妒。
他微笑着搂着他的天使---太太离开,便不再看我一眼。
“你的眼神太空洞,让人想要死亡。”
黎依美为我介绍的那些人,见过我都会这样说,说过之后,逃一般的离开。
我坐在灯光的阴影里,似一朵凋零的蔷薇,远远的,静静的看着跳舞的人群。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孤独的等待着。
等待属于我生命里的男人出现。
我在等待谁?谁又在等待我?谁知道呢?
“亦竹,你在想些什么?”
黎依美怜惜的搂着我打颤的双肩,目光看着舞池。
“亦竹,你看,赵彦祖怎么样?他是我男朋友”黎依美说。
“噢?……”
我看着那个比我更加寂寞的想让人搂在怀中的男人。
“一个月前,我们订婚了;过两天,我们补请订婚宴。”黎依美看着那个身影,幸福洋溢的脸庞。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
我望着黎依美,这绝不是天方夜潭,绝对不是一场梦幻,我没有理由拒绝那份真实。
“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上次,去爱琴海,因为他?”
黎依美点了点头,“那里有他重要的回忆。”
静静的坐着,似乎陷入了千年的孤独中。没有人知道,黎依美不知道,甚至彦祖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在刚才,我还幻想着彦祖会是成为与我漫漶一场背景的人。
看到彦祖时,我想起了黎依美给我发的图片;我一直说服自己不要相信,告诉自己黎依美和赵彦祖只是好朋友,只是好朋友。
舞曲的声音,在我耳旁疯狂的跳动,增添了几份痛楚。
直到黎依美走开,我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