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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红颜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和珍儿通了几次电话才找到西大街的青春茶楼,服务员引领着来到靠窗边的一张茶座,看见珍儿的时候,她已经卷缩着斜躺在可以座三人的长藤条沙发里,身上盖着一床红底黄花很是喜庆的小棉被,轻轻的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不知是开放空调的缘故,还是被阳光照着的缘故,珍儿的脸颊红红的,衬着栗色的卷发,煞是好看。

  “hello!睡了?”捏着珍儿的鼻子左右摇了一下。

  “终于来了,刚才还真睡了一会儿,嗯——”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地方还真不错,不仅可以享受阳光,还可以看天府广场的全景。不错,不错。”

  “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嫁出去呀?”

  “没有,也不想这些,也许等老了才找得到属于自己的吧。”说到这儿珍儿的神情有些黯然。

  “昨天夜里都十二点过了,朱朱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哦?他找你有什么事儿?”

  “哎——也没什么。”珍儿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们俩呀,还是旧情难忘,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你们昨晚又聊了些什么呢?如此伤感。”

  “哎,他问我是否还是很在意他过的好不好,我说谁过的好都不如自己过的好重要。”

  “你这么说?他会难过的,况且你们曾经也是那么的执着的爱过对方。”

  “他已经变了,不是从前的那个朱朱了,而且变了很多,连我都觉得陌生。”珍儿轻轻的叹息着,摇了摇头。

  “回想过去犹如做梦一般,闭上眼还能记起他笑的样子,吸烟时用食指弹烟灰的动作……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年他离开成都,我们分手的那一幕。”

  珍儿的眼神变的更加深沉和迷茫,一张雪白的印花纸巾被珍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毫无目的的折叠起来,又打开了,打开了又折叠起来,思绪却追随开启的记忆阀门寻找已经逝去的情缘。

  初秋时节的成都已经有了凉意,树木花草还是一片郁郁葱葱,清晨路边不多的落叶被环卫工人的竹笤帚“唰——唰——唰——”有节奏的扫走。

  骑着自行车,风透过单薄的衣服,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想着朱朱就要离开成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眼泪涌来模糊了视线,眼底灰朦朦的一片,看不见同向骑车的人,也看不见路边的树或房子,温热的眼泪终于在眨眼的瞬间滚落出来挂在下颌……喉头有些哽咽。自从知道朱朱要离开成都开始,想到从此两人将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珍儿的心里一直有些隐隐做痛……

  对于朱朱不是太了解,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一次聚餐时,珍儿特地带过来介绍给大伙儿认识的,这是个有着一头卷发,个子不是很高,皮肤黝黑而更显结实,感觉很豪爽的西北人。

  那时的珍儿和朱朱都一脸幸福的样子,认真而转注的经营他们跨越千里的爱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已经成为了对方生命里的另一半。

  沐浴爱河的人似乎更容易忘记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他们开始谈论婚嫁了,然而,一切都非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发展——有情人终成眷属。来自两边家庭的反对成为他们最终没能逾越的情感障碍。

  那段时间珍儿很难过,人也消瘦了很多,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心里的那份悲哀,化开她满脸的愁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流泪,听她述说生命里的无助,许多的哀怨就是那时种下的心结,一直陪伴她很多年……

  “朱朱给我打电话,不过是想找个情人,萍姐,你相信吗当初那个爱我爱的那么深的人,会在这么多年以后只是想利用曾经那么纯净的情感,让我做他的情人?”

  珍儿的一席话不禁让我愕然,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朱朱是这种人吗?不会是你误解他了吧?”

  “他说的那么明白,怎么会误解他呢,毕竟他已经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有几个情人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儿,而且现在也时兴这个,也算是男人成功的标志了。”珍儿说完轻轻遥了遥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你现在如此看他。”还是有些不信。

  “他说自己也是一个男人,曾经也那么的爱过我,可是到分手都没亲过我一下什么的,这么多年一直还时不时的挂念着我之类的,说了很多,我对他说现在既然有家了应该好好的去珍惜它,好好的对待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好像很不爱听,还说很多女人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的。”

  “是呀,这么多年他已经结婚生子,你还为了那段感情独身到现在,也真难为你了。”

  “萍姐,现在回过头想一想,当初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多苦多难都要跟着他,哪怕是到天涯海角,他如果能够坚持和我在一起,我会象现在这样吗?”珍儿有些激动了,眼角泛起了泪光。珍儿的样子让人怜惜,很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的安抚。

  “这么多年他都没主动关心过我过得好不好,只是很在意我是否还能为他做什么,他现在功成名就了,有地位了,想起我这么一个人来,却只是给他做个情人,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可以一门心思对我好的朱朱了。”

  “萍姐,其实,我真的很想有个家,一个依靠,一份牵挂......我只想找个可以信赖的人,用一颗平静的心看着他,守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可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在我跌倒的时候,他会伸出一只手来拉我......也许我是天真的,也许注定今生会孤单到老,不知道,我想自己认真过,就没什么可以后悔的了,只是命该如此。”

  有时女人对于情感的理解远远的超出了可以想象的程度,珍儿苦苦守候多年的情感,终于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虽然不免有些凄凉,也许正是她新的开始。

  珍儿一个都市里美丽的白领,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言谈举止优雅得体,收入丰厚,衣着时髦的她,有谁会相信情感世界里竟然一片灰色,仿佛也印证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老话。

  珍儿开车送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都市里人流交织,车流不断,夜的繁华才刚刚开始,我们在变幻的灯的海洋里游弋,犹如一叶飘泊的小船正驶向夜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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