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皑雪被甜蜜和宠爱包围着。怎么个宠爱呢?是被夏凡爱着,被刘妈宠着,被紫琼捧着,被亚伟护着。在夏家,皑雪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公主,特别是紫琼,整天就像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围着皑雪转。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有说不完的密秘,讲不尽的知心话,诉不尽长大后的苦恼和新奇。
夏凡从早到晚笑逐颜开,完全溶入年青人的快乐中。以至于笑容爬满面了额头,把脸上的皱纹都填满了,人也好像年青了许多岁,‘真是春风笑颜挂额头,乍见容颜枯又春’。
刘妈笃……笃……笃地忙个不停,皑雪的房间要有鲜花,皑雪的房间要有古董架,皑雪的房间要有电脑,皑雪的衣服要烫平,皑雪的饮食要有食谱,甚至,连皑雪最喜欢的宠物狗都穿上了新装。总之,紫琼房间里有的,皑雪房间里都得有。刘妈如是说。
亚伟人也精神了;工作神彩亦亦,脸颊容光换发,家中能听到他的口哨声,车中能听到他的歌声,办公室能听到他的忙碌声。“亚伟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忙碌的不亦乐乎。”他的秘书静诺如是说。
另外,夏凡还要皑雪学钢琴,女孩子弹琴最诗意,文静地坐在琴前,指间流泻美妙的弦音,多浪漫、多情调、多有修养。甚至,都能听到“绕花惊雀飘诗,抚琴而歌凤舞”
是的!音乐艺术能使人变的更完美,金钱与欲望只能把人变成鬼!也就是音乐艺术的魅力,使夏凡和紫琼能有超脱世俗的人格。夏凡不但自己琴弹的如行云流水,也刻求紫琼也弹的如行云流水,就在夏凡的刻求下,紫琼才跑到外国念了三年音乐,她当然皑雪也不会放过。夏凡为皑雪制定了练琴表,教她音乐入门和五线谱,教她各种音乐知识。开始的时候,皑雪觉得头昏脑胀,那些爬满方格子的小蝌蚪都不认识她,她当然也不认识那些小蝌蚪,一时间,她筒直觉得学音乐是一种负担!夏凡并没有发现皑雪的负担,依然教的很耐心,在责任与被责任下,皑雪咬牙地学,她渐渐才认识那些小蝌蚪,也感觉到音乐的微妙了。她开始迷上了音乐,常常沉醉在音乐的弦律中到深夜。感谢紫琼!她常夜陪着皑雪在琴房中练琴,有时为了几个准音符,能示范好几遍。皑雪天姿聪明,再加上有一股无可名状的责任感,很快就能弹奏“春江花月夜”和“高山流水”了。每当夜半钟声时,琴房中依然琴声叮咚、欢笑阵阵。
一日,皑雪静坐在琴房中,陶醉在指间流泻的音乐中。紫琼端着一大盘点心饮料进来,她一会儿点心,一会儿饮料,生怕皑雪受委屈和吃不消。皑雪顾此而失彼,琴声也变了调,急得她直嚷嚷:“别来捣乱!我琴声都变调了,整天喂这个、喂那个,缩在壳壳里也饿不死。有一天妈妈把我放回大自然,我准会饿死!”
紫琼嬉嬉笑道:“我也是奉人之命啊……”
皑雪脸上的笑容又幸福、又感动,她挚热地嚷:“紫琼!你是妈妈的同谋!联合起来和我做对!妈妈怎么能这样疼我呢,再这样疼我,非疼出毛病来不可,患上慵懒症,我准饶不了你和妈妈,非懒在妈妈身边不走了!”
紫琼和皑雪一前一后跑下楼来:“妈妈!妈妈!我抓住一条大懒虫,您麻烦大啦!她要懒着您不走了,妈妈!妈妈!您可不要再疼皑雪了,在这样疼下去,皑雪非成为您的负担!”
亚伟和夏凡正在楼二看电视,夏凡随手关小手中的电视声音遥控开关,她爱怜地看着皑雪:“是吗?我倒担心紫琼这小暴君欺侮你呢?告诉妈妈,是不是紫琼又欺侮你了。”
皑雪忘情地投入夏凡的怀抱,撒娇地喊:“妈妈!妈妈!紫琼是个小暴君,您也是个老暴君,您们二个联合起来疼我,已经把我疼出毛病了。妈妈!您以后不许这样疼我了!”
夏凡咯咯地笑开了:“你这个孩子!怎么怪起妈妈来了,要怪也只能怪紫琼!她整天诱导妈妈去爱你。紫琼!紫琼!都是你在恶作剧,我恨不得把你卖到非洲做奴隶!”
紫琼笑的好灿烂:“妈妈!妈妈!您公平一点好不好嘛!怎么能以我诱导您爱皑雪呢?是你老有不尊!把您的寄托都给了皑雪,我连一点儿都分享不到。”她拉过了皑雪。“你这个小恶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卖到非洲做奴隶!”
这时电视镜头中突然跳出一组画面,有一个怀抱吉他的歌手吸引住了皑雪。还没等她辩认清楚,电视镜头一闪,那歌手就不见了。
紫琼惊讶的紧盯着电视屏幕,这时电视中出来一个像冰山美女一样的女孩。皑雪也怔住了,那女孩好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再仔细一看,她惊得几乎脱口喊了出来,“这不是怡园咖啡厅中见过的那位女歌手么!”
那女歌手在电视中轻蠕朱唇,就像朗颂一首田园诗,莺声燕语地说了出来:“观众朋友们!你相信奇迹吗?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奇迹的故事。在一个偶然机会中,我有幸遇到一个即兴而歌的天才,他的歌声粗犷豪放而极富感情与个性,每一个音符都是用真实‘感情’和‘心’唱出来的。他娴熟的吉他声也不是用双手弹出来的,而是用真挚的感情弹出来的!最奇妙的是,他的歌声和吉他声就像心灵与感情碰撞出的合鸣!观众朋友们!你想听听歌声与感情碰撞出来的音律吗?下面请欣赏奇迹歌手用感情演唱的歌声。”
皑雪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预知某种事情将要发生!正在怔忡间,预知的事情发生了。亚伟怀抱着吉他,鹤立鸡群地出现在电视中,扣弦而歌了起来:
我曾经有个梦想,
深深地把她珍藏。
走过了多少春、夏、秋、冬……!
如今还是一片空茫。
人生有多少失意和惊慌,
人生有多少辛酸和惆怅,
曾经的追逐,不灭的梦想!
伴随着岁月流淌、流淌……!
曾经的欢笑,不停的,
拾掇起多少苦楚和凄凉。
时光悄然而去,爱情还在流浪
已不知回家的路在何方……!
已不知回家的路在何方……!
夏凡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她没有惊讶,只是满目狐疑而若有所思,再抬眼看到亚伟,他正低垂着头,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似的。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地、最后终于止住了。
刘妈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好像遇到怪物似的,张开的嘴唇久久没有合拢,像尊表情丰富的雕塑!
电视屏幕中亚伟的身影隐去,那冰山美人般的女歌手又出现了:“欣赏完奇迹歌手的一首”梦想“后,观众朋友有何感想呢?也许你对“梦想”两个字的概念很模糊,认为梦想不真实而虚无的,有位哲人说过:‘当你连梦想都没有的时候,你的人生也就毫无生机。广告过后,请大家欣赏奇迹歌手的另一首歌,‘雨儿雪儿都痴情’,大家可不要错过哟!”
电视屏幕上出来卖药品的广告。紫琼沉浸在亚伟的歌声中未犹未尽,她狠狠地骂了句:“见鬼的药耗子!”
皑雪心中又有几百只小鹿在横冲直撞,咚咚地跳个不停。她翩然回眸找亚伟,吓了一跳!亚伟非但没有自豪与欣喜,却像个罪犯似的低头接受审判。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收回目去。把头深深地埋在紫琼怀中。
紫琼轻轻扶起皑雪的头下了沙发,来到电视机旁接好了录影设备,又返回半跪在沙发中,一手搂着看皑雪的肩,一手搂着夏凡的脖子:“妈妈!妈妈!我们家出了个大明星耶!我们家能允许明星出现吗?我要把哥哥唱歌的丑态录影,让他永远不能见天日!”她又转向亚伟:“哥哥,你不是说唱歌不是好职业吗。可是,你终于唱了,不拆不扣的跑到电视台唱了,不拆不扣的叛徒!我把你的罪证全部录影,然后,公之于天下!妈妈!妈妈!您老人家也不公平,只允许哥哥出去唱歌跳舞,不让我出去玩,您的那套家训那里去了嘛!”
夏凡被紫琼说得有些尴尬起来,她拍着柴琼的手,就像哄一个婴儿似的说:“别闹!别闹!亚伟在上节目,我那些约束也约束不到他正常的社交,那又不是歌台舞场。”她又用询问眼光看亚伟:“亚伟!你什么时候上了电视台。跟那些音乐人打上交道了,还让人家给你出唱片,在家你从来也没说过到电视台作节目啊,真把我搞糊涂了。”
“哦!”亚伟慌忙抬起头,目光游移地看了夏凡一眼,又急忙避开:“这下可糟了,我与皑雪在怡园‘唱歌跳舞’被偷窃了,这下准得挨训!”他狠狠瞪了紫琼一眼,就慌不择言地答:
“妈妈!是我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拉我填补缺的,我又不好推辞,所以没你商量就给他们做了节目。”
夏凡欣慰地看了一眼亚伟,满足地说:“亚伟什么都优秀,就是比紫琼强,不过,你也别和那些音乐人打成一片,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紫琼瞅着亚伟,眼去中有抹倔傲和不认输:“有什么了不起嘛,不就是会唱几首歌嘛!可别忘了我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说不定比他唱得还好呢,忽视我的存在……!”
夏凡爱怜地看着紫琼:“哦!我倒给忘了,女儿是音乐学院的材生,那你们两个也各有所长啊?紫琼就像小鸟人在我身旁,给我带来无尽的快乐,亚伟却像一只雄鹰展翅,飞翔在属于自己的蓝天上,创造了数不胜数的奇迹,你们两个都是我优秀的儿女!”
紫琼笑着俯在夏凡的耳边轻声说:“妈妈!你又犯错误了,明明是三个嘛。”
“哦!哦!我又犯错误了,是三个,你们三个都是我优秀的儿女。”她扭头看皑雪。“你可别怪妈妈忽视你的存在啊,妈妈太高兴了。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孩子,妈妈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妈妈也高兴的‘糊里糊涂’了。”
皑雪热烈地投入夏凡的怀抱:“不是的!不是的!妈妈没有忽视我的存在!我受宠若惊。有你这样慈爱的妈妈来爱着,来宠着,来护着,我好幸运,拥有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在我生命的际遇里,从不知道人间还有这样强烈的母爱。”她低伏在夏凡耳边。“妈妈!谢谢您!”
“哦!哦!哦!”夏凡乐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惊喜的看看紫琼,惊奇的望望皑雪,两个如璧的女儿‘小鸟’般地依靠在肩头:“皑雪!紫琼!有你们两个小鸟依人的女儿,是天下慈母共同的奢侈!我多么热切地爱着你们!你们两个是我的全部!”
亚伟突然走了过来,惊奇地喊:“皑雪!皑雪!你快来看,我们家花园中的扶桑花开了,你快来看啊……?今年春来的早,我们家的扶桑花冬天也开花,你错过了会遗憾的。你看!就是窗下那棵扶桑树,枝梢上的一朵扶桑花好鲜艳。”说完,拉起皑雪的手径直走向窗前。
皑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棵孤零零的扶桑树在风雨中摇拽,那上面的枝叶上长出几片嫩芽,怎么也找不到花,她诧异地问:“我没看到扶桑花啊?你怎么看到的!”
亚伟突然俯在她耳边轻声说:“皑雪!如果妈妈问起唱歌的事,千万别说,说了我就惨了……”
“啊……!原来你不是拉我来看扶桑花,你好可怕,你好危险,你好狡猾,居然拉我来骗最慈爱的妈妈,我不但不帮你,还要揭穿你骗妈妈的底牌!”皑雪不友善地看了亚伟一眼。
亚伟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近乎哀求的说:“不可以!不可以揭穿我的底牌。我不是有意要骗妈妈的,那是万不得已!妈妈最怕我去‘怡园’!她谈‘怡园’变色。有机会我才和你谈‘怡园’的故事,就算你一定得帮我演这场善意的戏!”
皑雪被亚伟大难临头的神色吓住了。她怔怔地看着亚伟,隐隐感到他的哀求下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嘀咕了一句:“帮你骗妈妈岂不残忍的可恶!”
“不是骗妈妈,是演一场善意的戏!”亚伟急不可耐地说。
皑雪妥协了。可是,她在没骗人之前,先向妈妈道歉了:“原谅我!妈妈,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也和亚伟有一样的万不得已的,是当演一场善意的戏吧!”然后,她笑得好直率。“我帮你演戏你怎么谢我啊。”
“我请你爬山,我请你去和小草说话,我请你去看老虎、狮子和熊猫!只是,也不能告诉藏不住秘密的紫琼。”亚伟语无论次地说。
紫琼走了过来,不友善地嚷道:“你们在神神秘秘的在谈论什么嘛!跟本不是在看扶桑花,倒像在搞什么大阴谋,神秘兮兮的,哥哥!你可不能把皑雪姐教坏!”
亚伟回头给了紫琼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没有什么大阴谋啊?我正和皑雪看扶桑花呢?皑雪你看!那朵扶桑花多飘亮!”
皑雪附合道:“扶桑花真的好飘亮耶……紫琼!快来看啊……!”
亚伟咬牙切齿暗握一下皑雪,心中暗骂:“这个大白痴!你怕紫琼不发现我们的阴谋是不是!”
“唉讶!那朵扶桑花被风吹落了,多可惜!唉呀!坏了……那扶桑花又被小麻雀衔走了……”亚伟又叹息又跺脚,好像扶桑花真的被小麻雀衔走了似的。
紫琼急忙趴在皑雪肩头往窗外看,那扶桑树上刚冒出几片绿油油的叶片:“怎么我没看见扶桑花嘛!扶桑花不是在冬季开花啊?”她疑惑地看着在风雨中摇曳的扶桑树。
亚伟笑得好诡秘:“扶桑花真的在冬季开花了,只是你来的不巧,那扶桑花正好被风吹落了,有只小麻雀在地上觅食,扶桑花刚落到地上,就被那只小麻雀衔着飞走了,所以,你为什么都没有看到。”
紫琼被亚伟骗得一愣一愣的,还真相信扶桑花在冬季开花。她一思索就醒了过来,嚷道:“不理你了,竟会骗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她拉着皑雪往沙发边走去。“我哥哥什么都好,连骗子的方法都是一流的,他能把你骗死,你还得跟在他身后谢恩。你不想早死,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这么善良的女孩子,被他带坏多残酷!”
皑雪心说,“已经被他带坏了,居然让我和他一起骗妈妈,多残忍!”
电视中已出现了亚伟唱的另一首歌。歌声朗朗,铃声叮咚:
小小的雨儿纷纷飘洒,
小小的雪儿轻轻敲打。
碧月潭的流水浩淼淼,
情人树下悄悄说情话。
有天一阵风儿很凶猛,
她不知所踪让我牵挂。
寻找她!寻找她!
天涯海角的寻找她。
见鬼的……!
她消失无踪
让我牵挂!让我牵挂……!
电视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紫琼惊得瞪大了眼睛,不信任地喊:“皑雪!妈妈你快看!那不是皑雪姐吗……?”
夏凡也看到了电视中的皑雪,欣喜的眉毛都在跳动:“哦!皑雪,灌唱片你也在场啊,在什么地方灌的?”
“啊……我也在……在场。”她抬眼求助似地看亚伟。“傻瓜!一点导演的本领都没有!只告诉我帮你演戏,碰上没剧本的戏,演戏天才也演不出,何况我又不是演戏天才!”
她正犹豫不决间,亚伟接口:“妈妈!在‘醉红楼’录音棚灌制的。”
皑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亚伟骗妈妈倒不用找草稿,亏他想得出,鬼知道醉红楼录音棚在什么地方。”
“是吗?什么醉红楼录音棚,我怎么没听说过。”夏凡好像已看出破绽。她转向皑雪。“是在醉红楼录音棚灌制的吗?”说完,颇信任地看着皑雪。
“是的!妈妈,就是在醉红楼录音棚灌制的。”皑雪声音低得像虫鸣。她答完就后悔了,自嘲地缩了缩脖子,暗骂:“你这个白痴,这跟自己骗妈妈有什么两样。在妈妈那充满信任的眼光下,还是亲口骗了她。”她狠狠地瞪了亚伟一眼。“都是你布下的陷井让我跳,害得我跟你一道骗妈妈,可恶!你应该下地狱!我也该和你一起下地狱!”皑雪收回了目光,对夏凡投去一个歉然的注视,犯罪感立即溢满了她的眼底眉梢。
紫琼一下子跳到皑雪身旁:“皑雪姐!你好坏耶,你坏死了,你坏死了,这么好的地方不带我去。你出尽了风头,我却愁白了头发,不行,你一定要带我到醉红楼录音棚看看嘛……”
皑雪笑得好甜蜜。“你不能怨我不带你去,都是哥哥导演的好戏,有什么事找他去。”她又狠狠地瞪了亚伟一眼,暗骂:“都是你导演的骗局,不但骗了慈爱的妈妈,还骗了纯真率直的紫琼,多残忍!”
电视中,亚伟鹤立鸡群地站在歌榭舞影中。皑雪和四位女孩围着亚传飘动,就像腾云驾雾的小仙女。“奇怪!”那天晚上自己没有这样飘动啊,肯定是电视制作人用特技加工过。她再看向电视,自己依然飘飘欲仙,亚伟依然激情而歌:
我托风儿告诉她,
我的世界中不能没有她。
我托雨儿告诉她,
今生今世都爱她。
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
没有她哟,爱情生命都成虚话……
有天清晨我遇到一位女孩,
她告诉我感情都是虚假,
告诉我爱情都是编造的神话……!
可是哟,我不能不想她!
不能不念她!更不能不爱她……!
一曲唱完,又一个精彩的回放,电视中出现了另外一位女歌手。
紫琼随手关掉了电视。从沙发中抱起皑雪在房中旋了起来:“你太伟大了,皑雪姐!我已对你五体投地,我已对你敬若神明,我羡慕你几乎要死掉!我嫉妒你几乎要疯掉!哥哥从什么鬼地方捉到你,我有点震憾和惊奇,你的优秀让我吃醋!以后不允许这样优秀了,以后不允许这样风光了,当心我妒火中烧把你卖到非洲当奴隶!”
皑雪被紫琼旋的晕头转相和七晕八素的,她心不迭声地喊:“紫琼!快放开我,我被你旋得快死掉了,我被你旋得晕头转相和七晕八素了,你忘记你的热情会灼伤人的!”
夏凡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是不停的笑,眼泪已快乐得流了出来,她已记不起好久没有这样欢笑了……
刘妈也笑得找不眼睛,笑容灿烂的像个孩子,而且,面颊上早已泪水婆娑。她有些看不清谁是紫琼、谁是皑雪,只能看到两个女孩朦胧的身影在大厅中转,在大厅中笑……
紫琼和皑雪欢笑的好像都没有力气了,双双跌入沙发中,就像刚参加百米长跑的运动员,瘫软在沙发中已经虚脱了似的。
夏凡可心疼坏了,急忙喊:“刘妈,刘妈!快给她们冲杯果汁,豆奶要加浓一点,别让她们乐出病来了。”
刘妈嘟、嘟、嘟地跑到酒柜内,慌乱地冲好两杯果汁跑回到她们身边:“快喝!快喝!可别乐出病来了。亚伟唱得卖力,皑雪跳得潇洒,多么好的‘珠连壁合’,可以办个演唱会了。”
紫琼半跑在沙发中接过了果汁,悠然地梳理半垂脸颊的秀发。又心不在焉地看皑雪。
皑雪可真的累坏了。她端起果汁嗫了一口,眼底眉梢倦意犹存,然后,慵懒地抬起右脚放到紫琼的腿上,喘着气看着她。
紫琼好像若有所悟,她瞅了瞅亚伟。“奇怪,那家伙就像个受审判的罪犯,呆呆地坐在沙发中。紫琼惊奇了,“怎么‘尽人皆欢笑,唯她独忧愁呢。”
她站起身拉着亚伟的手大声嚷:“哥哥!你快来看!花园中的杜娟花开了,我带你去赏花去。”
亚伟醒了过来,静静地盯着紫琼笑了起来:“紫琼,白痴才相信杜娟花在初春开放呢!又要骗我给你做事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紫琼嗫嚅着:“我没有骗你,只想问你几句话嘛!”她抬起头来,放低了声音。“哥哥!你有心事,看你失落的像个受伤的小糕羊,能告诉我你为谁失落,为谁孤独吗?是不是为了皑雪姐!我可警告你,她伤到那儿妈妈都不会答应。”
亚伟狐疑地盯着紫琼,心想,“已经伤到了。你没看到皑雪‘恶目难收’的瞪我吗?都怪你多事,要看那些无聊至极的歌唱,害得我编了一大堆故事,自圆其说地欺骗妈妈,并且,也把善良的皑雪卷入这场骗局中。现在,倒警告我不要伤到皑雪,我是白痴吗?我脑袋坏了吗?没看到妈妈爱皑雪‘覆水难收’吗?皑雪要是伤到那儿,妈妈准找我拼命,你和刘妈也会找我算账!”
紫琼低嚷了:“你的思想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嘛?倒像个逃犯,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啊?”亚伟醒了过来。“今天允许我有心事吗?今天允许我孤独吗?今天允许我失落吗?你与皑雪快乐的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怎么能允许我有心事和孤独失落呢。”他拥住了紫琼,抬头望着满园的新绿。“多久没有看到妈妈这样快乐了,紫琼!家中的欢乐是因你和皑雪而起,我多么希望这样的欢乐一直延续下去!更不会伤到皑雪,她是家中欢乐的源泉!好了,不要演戏了,你一演戏就会穿帮,鬼才相信杜娟花初春开花呢?更何况观众是无微不至的妈妈,她们正望着你笑呢。”
紫琼回头一看,夏凡、刘妈、皑雪都在笑望着她。她挣脱了亚伟,热烈地扑到夏凡的怀中,乱七八糟地喊:“妈妈,妈妈!你也给人家一点自豪嘛!你给人家一点自信嘛!你给人家一点鼓舞嘛!一点点嘛……我又不擅长演戏的,这么快就让我穿帮了。”她突然低俯在夏凡的身边轻声说,“坏妈妈!我爱你,我永远永远地爱你。”
“哦!哦!哦!”夏凡被紫琼亲昵的举动弄得喜悦满怀:“哦!我的好紫琼!我的乖紫琼!我的最会让我开心的紫琼!你没有穿邦,你不会穿邦,在我面前你永远是个擅于演戏的天才;因为你最擅于演让我开心戏,你的演技让我快乐得招架不住!”她转向了皑雪,“你也是,你不用任何的演戏的本领就能让我‘乐不可支’;你的静静沉思让我开心,你的‘盈盈浅笑’让我开心,你的‘温柔善良’让我开心,你的‘持才无恐’让我开心。上天让我拥有你们两个可爱的女儿,我怎么能不开心呢!我深深地爱着你们两个,就像爱惜我的生命!”
皑雪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世界上还有这么强烈的母爱,世界上还有这么真挚的亲情!她在夏凡的肩头蠕动着,眼中不争气又蒙上了上层泪雾。
“刘妈!刘妈!”夏凡像大发现似的喊了起来,“中午的菜谱准备好了吗?要多加几道菜!我今天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为这几个可爱的儿女庆祝一番。”她转过身子,面对三人温柔地说,“尽情地快乐吧,未来的岁月属于你们的,未来的欢乐也属于你们的。”说完,拉着刘妈向厨房走去。
皑雪怔怔地望着夏凡远去的背影。暗骂自己:“多残忍啊?你竟欺骗了妈妈,你真该死!你真卑鄙!你罪不可赦!这样欺骗一位伟大而善良的妈妈,欺骗一位充满强烈母爱的慈母!你真该下地狱……!慈爱的妈妈,请原谅我的欺骗吧,下次打死我也不敢欺骗您了。”
皑雪忧郁的眼神被紫琼捉住了:“喂!小恶人!什么事又把你灼伤了,你的眼神那么忧郁和惆怅,小傻瓜!你……你……你这样子,我真的把你扫地出门了。”
她掀起眉毛狠狠地瞪了亚伟一眼,然后,给了紫琼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像是不快乐吗?妈妈因你我而年青了许多,你哪里还允许忧郁和惆怅复活,现在我觉到好幸运,遇到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真得好爱妈妈。”
”紫琼嚷了起来:唉呀!你这个大白痴!不爱我吗?我……我……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原来你是个没脑、没脾、没心肝的姐姐,简直忽视我的存在……!”
“我没有忽视你的存在嘛!还没等我说完就乱发脾气。”皑雪放低了声音。“我也同样爱你,小傻瓜!”
紫琼轻轻地捋着皑雪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轻声如喃:“你才不敢忽视我的存在呢,大笨蛋!你不知道我在骗你嘛?你不知道我在哄你开心嘛?当心我把你骗到非洲橄榄园,卖给又凶又恶的园主当奴隶!”
皑雪把头轻轻地依在紫琼的肩上:“你舍不得把我卖给橄榄园主当奴隶,妈妈要知道你把我骗到非洲去,不打死你才怪呢。”她松开了紫琼。“不要骗我到非洲了,陪我到花园中,我想采点鲜花送给妈妈。”
紫琼推开了皑雪。“哈!你好有心机,你好危险,这么快就想讨好妈妈,我得和你划清界限,免得妈妈被你抢走!”她站起身来,拉过皑雪,又捉过亚伟,像两只蝴蝶飞向了花园……
夏家那偌大的花园中,奇香扑鼻,奇花绽放,“万物冬眠待醒,春花枯放轮回。”好一派春天景像。紫琼和皑雪手拉着手穿梭在花园中,嘻嘻哈哈地追逐着,笑闹着,就像春天里两只会笑会闹的小蜜蜂,采了好多艳丽的花儿。
夏家花园中有不少各地移植来的“奇花卉草。”紫琼和皑居然还在紫藤架下找到一株兰醺花。兰醺花是奇花中的奇品,据说生长在“阿尔匹斯山脉”的悬崖峭壁上,花香奇异,馨香悠长,有除獐气的作用,非常珍贵,是古代王宫拘己为荣的极品。
亚伟只采了些绿叶,他怔怔地看着皑雪和紫琼。紫琼惊奇了:“让你采花,你采那么多绿叶干什么?”
亚伟无奈地摇了摇手中的绿叶。“我走在后面,你们见到什么花都不放过,我只有采绿叶的份儿了。”
紫琼和皑雪一听就笑开了:“鲜花还得绿叶衬,知花莫如叶,知我莫过兄也!”
客厅中,三人手忙脚乱。紫琼找来剪刀和绸带。很快,一堆乱七八糟的鲜花在她们纺织下,变成两束又大又红的花束。皑雪又找来好多纸片,写上不同的祝福语镶在花丛中。鲜花往客厅中一放,显得分外鲜艳雅致和恰到好处。
夏凡和刘妈午餐弄得好丰盛;有糖炒云雀、沙拉布丁、海鲜炖熊掌、皮蛋拌云母、酷子鱼、果香虎肉、兔丝红鱼等一大桌菜。中间还放着一大汤盆桂花凤凰汤。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济济一堂。
刘妈更是忙得手忙脚乱,她不停地往每个人的盘子里夹菜,倒像个热情的老主人。紫琼说得对,和她在一块儿吃饭,最好多准备点消化药,她不把你喂得胃不夥食是不肯罢休。
皑雪望着面前盘子中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菜肴,她不知所措也无从下筷了;有夏凡夹得‘糖炒云雀’和‘海鲜炖熊掌’,有紫琼给她夹的‘酷子鱼’和‘果香虎肉’,刘妈干脆见样就夹,见菜就往皑雪盘子里送。
惟独亚伟没给她夹菜,他盘子中众人给夹的菜也没动,原样的放在盘子中。他眼光痴痴如醉,魂魄尽失地坐在那儿。
皑雪掀起眼帘看了看他,吓了一跳,她急忙垂下眼帘。逃开那逼视的目光。暗想:“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菜也不吃,饭也不进,盯着我看有什么用。难道‘秀色可餐’吗?我是你的妹妹呀!”她低下头去,脸也蓦然红了起来。
夏凡和刘妈都没有发现,可偏偏被紫琼捉住了。她唇边漾起一丝巧笑,没有打破这默契,低下头吃饭去了。
皑雪狠狠瞪了亚伟一眼:“白痴!满世界放火的家伙,我倒希望你被饿死!”
紫琼唇边露出一个好诡秘的微笑,然后,胡乱地在盘中夹了一道菜,微笑着说:“哥哥!你尝尝这道‘秀色可餐’,吃菜啊?愣在那儿,菜又不能跑到你的肚子里。”她又嬉嬉地冲皑雪扮鬼脸,胡乱地夹了道菜放在她的盘子中:“你也尝尝这道‘一往情深’,它好吃得不得了耶!”
皑雪抬眼怒恨的瞪了紫琼一眼,脸也更加绯红了,红得就像黄昏的晚霞。
紫琼看着她的面颊古怪地笑了笑,又胡乱地夹了一道菜送到皑雪嘴边说:“来!尝尝这道‘红霞绕云’。”
“别闹了,别闹了!我自己会吃的,不用你喂,干嘛要逼我吃菜嘛!思想中竟蹦出稀里古怪的东西,我都听得头昏脑胀。”她一面说,一面用筷子挡住已伸到嘴边的菜。
紫琼伸出左手抓住了皑雪的右手:“你吃嘛!不要怪我逼迫你吃,妈妈做得‘红霞绕云’实在好吃,别人想吃还没缘份呢。”
刘妈狐疑地看着紫琼,讷讷地问:“什么‘秀色可餐’的,‘一往情深’的,‘红霞绕云’,我听都没听说过,只有你才能起出这些稀哩古怪的菜名。”
紫琼笑望着刘妈。“现在不是听说了吗?听说了就得记住,免得又把菜名弄错,告诉您!这些菜名都是我从辞海中查到的。”
刘妈还真相信了,她伸手指了指盘中一道菜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这盘叫‘秀色可餐’,这盘是‘一往情深’,这盘是‘红霞绕云’,我没记错吧?听这菜名起得多好听,怪不得被收入辞海。”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紫琼笑得手中筷子脱落到地毯上,夏凡笑得把夹了一半的菜又放回到盘子中。皑雪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说:“刘妈!你又上紫琼的当了,那些菜名根本就是她脱口编出来的,什么辞海中也查不到,紫琼!你就饶了大家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不笑死才怪呢!”
刘妈愕然地看着紫琼:“是你脱口编出来的吗,紫琼居然解脱编出这么好听的菜名来,你越来越有出息了,我看你得拿个编菜名的什么诺贝奖。”
皑雪接口:“那叫‘诺贝尔奖’,你知道那奖多么难得吗?很多人用一生的努力都得不到,紫琼当然也和‘诺贝尔奖’无缘了,你就发个别的奖给她吧。”
刘妈微笑了:“那奖真的那么难得吗?紫琼就不要去得了。我就发给你一个最佳‘编菜名’奖吧。”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夏凡笑着说,“刘妈!别听紫琼胡扯了,快吃饭吧。”她又转向了皑雪和紫琼。“快吃菜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亚伟还是呆痴痴地坐在那儿,手中的筷停留在半空,眼光‘顾盼而视其他’的看着桌上的菜。皑雪窃视了他一眼,夹了‘鸡蛋拌云母’放到亚伟的盘中,故意提高了声音说:“哥哥!你怎么不吃饭啊,想得‘思考奖’啊。”
亚伟醒了过来,如呆如痴地看了皑雪一眼,慢慢地缩回半空中的筷子,夹起‘皮蛋拌云’母放在口中,不时用眼睛的余光找皑雪。
紫琼好像监视他们似的,她喊了起来:“哥哥!你找什么啊?唉!哥哥,你看皑雪吃饭的样子像不像小白兔吃青草,样子可爱极了耶!”
皑雪抬起头来,羞涩万状的看了亚伟一眼:“吃饭的时候你也笑我,看我吃完饭不找你算账。”
紫琼笑得好古怪:“不用找我算账了,我家又不是开饭馆的,吃过了统统不用付钱,这顿饭算我请客。”
众人都被逗笑了,亚伟笑着说。“谁说不用付钱,我是秋后跟你算总账。皑雪也不是找你算饭钱,她是找你算公平账!”
紫琼把筷子放到碗上说:“我不敢吃了,现在是负债累累,一大帮人找我算账。”她站起来搂住夏凡的脖子。“妈妈!你得帮我嘛,哥哥和皑雪姐联合起来和我作对,你不帮我,肯定会‘惨不忍睹’!说完,把头依在夏凡的肩上又摇又晃起来。”
夏凡被紫琼摇得左右晃动,手中的碗几乎脱手。她忙不跌地喊:“别闹!别闹!他们谁也不敢和你做对,也不会找你算账。他们是宠着你,哪能和你做对。”
刘妈陆陆续续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中。亚伟走到酒柜旁,给每人冲了杯鲜桔汁,一家人都享受饭后片刻的恬息。很久,夏凡缓缓站起来,满足地叹了口气,“我要上楼弹琴去了,你们尽情地玩吧,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说完,她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皑雪目送夏凡的身影消失地琴房门口。她翩然回眸,又触到亚伟痴痴呆呆的凝视:“老天!这像个哥哥的眼光吗?”她心中一阵惶惑,不敢往下想了。“她是你的哥哥呀!我的天那!我遇到一份朦胧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