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蒙蒙细雨,雨滴缓慢地顺着窗棂滑落到窗台上、滑落到草地上。天气有些微微寒侧,也有些暗淡,就像晨曦或黄昏那样。院中的小草横七竖八地攀援着假山和小径,想攀援一些比较真实的东西。假山旁有棵扶桑树,那下垂的枝桠上冒出一些孤零零的春芽,给人一种好孤单、好脆弱的感觉。围墙上也爬满了长青藤,它们伸出绿盎盎的头,像是期盼春天的到来。这样的早晨!这样的雨季!就在这样期待中悄悄滑落!
夏家那若大的客厅静谧的出奇,静的能听到窗外的细雨轻敲窗棂的声音。室内暖气开的很足,暖融融而热薰薰的,让人有种醺然入睡的感觉。紫琼斜躺在沙发上,手中拨弄着电视遥控器,借以抑制心中的忐忑;她一会儿看看楼梯口的大钟,一会儿瞅瞅紧闭的房门,像是在瞧急地等待着什么。亚伟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玲听着细雨轻敲着假山、泳池、凤凰木和扶桑树,时不时地凝视高楼大厦,似乎也在瞧急地等待。夏凡和刘妈早已成闺房自己,在厨房中一边准备中午的菜肴,一边聊些陈芝麻烂豆子的往事。
突然,电话铃骤然响起来,紫琼就像弹璜一样从沙发中跳起来,她抓起电话嚷起来:“喂!皑雪姐!你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嘛?害得我差点放火,你这个大白痴!快点来吗!”
电话中却传来甜美如莺的声音:“喂!请问这是夏公馆吗?我是电视传播公司的,我找夏亚伟先生!”
紫琼皱了皱眉:“哦!你不是皑雪,什么电视传播公司的,我们家从来不跟电视传播公司打交道,你打错了电话吧。”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
“喂!喂!我没打错电话!”电话中声音已有些语无论次。“几天前我还和夏亚伟同台唱歌,他的歌唱的棒极了,吉他也弹的一流的,我们想给他做节目,想给他出唱片!”
紫琼愣了愣,她手捂听筒对亚伟嚷开了:“哥!电话!你又麻烦了,不让你招惹电视公司,你翩要招惹他们,人家电话都打上门了,还让你去做节目呢!皑雪没等到,却把电视公司的麻烦等来了。”她不情愿地把电话摔下,噘眉登眼地怒视着亚伟。
亚伟转身,边走边低咕:“怎么会是电视公司的呢?我也没和他们打交道啊,我又不是歌星,做什么节目。”他拿起电话:“喂!你们是什么电视公司的!我是亚伟,找我做什么节目!”他的声音相当不友善。
“啊……!夏亚伟吗?我是电视传播公司的钟慧,几天前和你在怡园咖啡厅唱歌的那位歌手!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联系你,今天才联系上,我们想给你做节目!想给你出唱片!”对方有个很好听的女性说。
亚伟明白了,原来是在怡园闯的祸。他心虚地窥窃了紫琼一眼,压低声音说:“小姐!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唱歌的歌星,更不是谈吉他的音乐人,唱歌谈吉他只是我的一种适好,你们另请高明吧,但愿你们今后不要打来了,再见!”他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厨房的门突然开了,刘妈拥着夏凡从楼上款款步入客厅,她边走边说:“亚伟!紫琼!等什么啊,什么事把你们急成这个样子。”
紫琼热烈地拥住夏凡:“妈妈!妈妈!我们没等什么嘛!只是想送给您一份惊喜,惊喜没等来,电视公司的打上门来了。”
夏凡看了看房门:“电视公司怎么会打上家门,我们家从来不和电视公司打交道啊?一定又是你招惹了新闻记者了。”
紫琼散娇地摇晃着夏凡:“没有啦!没有啦!我又没招惹新闻记者,是你那宝贝儿子招惹了年青的女记者,人家电话都打上门了,还让他去做节目呢!”
夏凡用询问的眼光看亚伟:“是吗?你回来没人知道啊?电视公司怎么会找你做节目呢?”她眼角爬上一抹慈祥的笑。“一定又是你放心不下公司,急着去招开记者招待会了”
亚伟恶狠狠地瞪了紫琼一眼,慌不择言地答:“妈妈!妈妈!您不要听紫琼乱盖,我刚刚回来,傻瓜不陪慈爱的妈妈,才去打理公司呢!”他狡黠地把夏凡拥进沙发中。“妈妈!妈妈!您又上紫琼的当了,她变着花样想送您一份惊喜!她变着花样想吓您开心!紫琼!紫琼!是不是嘛?”
紫琼巧笑嫣然地笑开了:“妈妈!妈妈!不是的!那里有女儿骗妈妈的,是您的儿子设下阴谋想送您一份惊喜,我又没参加,人家只是想看看妈妈开心的样子嘛……!”
夏凡慈祥地笑开了:“哦!紫琼倒有慈悲心怀,这次没骗妈妈吗?我看不像,一定是你主谋,把恶名嫁祸亚伟了。说说看!你们想送妈妈一个什么样惊喜!妈妈现在能不能参加啊?”
亚伟如释重负地笑了:“可以啊!谁说妈妈不能参加,惊喜离开妈妈也会黯然失色的!”
夏凡握住亚伟的手,爱怜而慈祥地望着他,疼爱有加地说:“亚伟!你不要变着花样送妈妈惊喜了,你回来就是送给妈妈最大的惊喜!唉,你一失踪就是二年,家中已有些变化,我倒担心你不习惯,有没有不习惯啊?晚上睡的好不好,房间中的暧气足不足,清晨的鸟儿没有吵醒你吧。对了,紫琼的琴弹的越来越动听了,她的琴声有没有惊扰你。”
亚伟歉然地看着夏凡:“妈妈!是我残忍抛弃慈爱的妈妈,抛弃了温馨的家!二年咫尺未进。对不起,我是多么的歉疚,请原谅我的失踪!我答应您,今后要用最多的时间来陪伴您!”
夏凡怜惜地望着亚伟因歉疚而抽颤的脸:“亚伟!收起你的对不起,不要用歉疚的眼光看我,我理解你的苦哀,一时的迷失是情不自己,迷途而知返就是对我最好的抱歉!你是个男子汉,志向应该在四方,我不能用温馨的家缚你远大的志向,只是,你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她转头找紫琼。“你不要和你哥哥吃酷啊,他两年没回家了,也不要纠缠的没完没了,更不要弹琴。‘难得晓月好心情,莫让琴声绕余梦’。”
紫琼蹙眉瞪眼地嚷:“妈妈!您公平一点好不好嘛!筒直忽视我的存在!哥哥不就是失踪了二年吗?您把他当做宝贝似的护着!我在外国念了三年书,您对我的热情也没那个样子嘛!我吃酷了,恨不得哥哥现在就失踪,我也和他一块儿失踪,来惩罚您忽视我的存在!”
夏凡慌了,她给了紫琼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无论次地喊:“紫琼!你可不能失踪!要说我有不公平的话,就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明知道我最疼你,从小就爱惜你胜过自己的生命,像手捧着一朵小花一样捧着你长大,你的一眸一笑都令我开心,你的撒娇和陶气也令我开心,我怎么会忽视你的存在呢?唉!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亚伟的优秀令我自豪,紫琼的小鸟依人令我快乐,我为你们两个的存在感到骄傲!”
紫琼在夏凡的怀中蠕动着,双伸手搂住夏凡的脖子,柔顺地喊:“妈妈!你又上当了!我怎么能和哥哥吃酷呢?我是哄你开心,逗你快乐,吓你惊心。如果离开您的呵护,我准会饿死在街头,还敢闹什么失踪!”她撒娇地拉起夏凡。“妈妈!妈妈!您上楼去吧!惊喜被您窥窃见就不惊喜了嘛。”
夏凡咯咯地笑开了,她笑的又幸福、又满足、又欣慰、又快乐:“妈妈有你们这样的儿女,妈妈想不开心都办不到,好……!好……!刘妈!刘妈!我们上楼吧,不要破坏儿女们一片好心情!”说完,她和刘妈笃…笃…笃…地上楼了。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紫琼一跃而起打开了门,皑雪立即清清雅雅、婷婷玉立地站在门口了。
紫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乱七八糟地嚷:“皑雪姐!你坏死了嘛!我和哥哥等得脑袋都烂掉了,你却珊珊^来迟!哥哥恨天上下雨,恨地下刮风!我恨气车跑得慢,恨你没长翅膀!你这个大白痴!如果在晚来二分钟,我和那个傻瓜哥哥准冲到你那个鬼学校捉你去了!弄不好还会放火!”
皑雪弹指如挚、挥指如梭,慢慢地梳理被风吹乱的秀发,热烈而判逆地喊:“唉讶!你弄痛我了!我是心急如焚地往这儿跑,怕的就是你莫名其妙地放火!可是,城市的交通太糟糕,路上是车满为患!汽车拥挤的瞧头烂耳,我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来!小傻瓜!算你走运,我总算活着来到了!”
皑雪抬眼找亚伟,亚伟正痴痴如醉地凝视她呢。她有一刻的眩晕,双眸一下子就藏到眼睑深处去了。心想:“这家伙到像个纵火犯,双眼到处放火……!”
亚伟有抹“醉意醺然”的感觉扩散到四肢百骸中,他低头俯视亲妮的像小鸟般的两个女孩;皑雪清雅脱俗,紫琼明艳照人。亚伟惊叹!“造物主何等神奇,谛造出二个杰作的女孩!”
紫琼发现亚伟痴迷盯着皑雪发呆,她古怪地说:“皑雪姐当心!哥哥向你瞪眼睛呢!眼光色迷迷的,不怀好意!”
皑雪惊眸回视说:“你这个小傻瓜!成心拿我开心,如果他敢对我不怀好意,你决饶不了他!”
亚伟伸出手去,眼光柔柔地凝视她:“是吗?我那敢不怀好意。皑雪的到来,我是有怀好意!”他抓住了皑雪的手。“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噢!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家怎么有朋壁生辉的感觉。”
紫琼拼命拉住皑雪,又把亚伟的手挡了回去:“你省省吧,不用你来假献殷勤嘛!我对你最不放心,如果把好好一个皑雪带坏,多可惜!”
亚伟无耐地缩回了手,暗自低咕:“对我霸道算什么本事,人小鬼大!”
紫琼笑的好灿烂。“不欺侮你还真得没得欺侮,只是,我不是人小鬼大,是持强凌弱,量你也不敢反抗!”
亚伟无耐地看着紫琼,又瞅瞅皑雪,突然笑了起来:“皑雪!你与紫琼好像一对姐妹,不过,紫琼恨妈妈没给她生个姐姐,你最好离她远点,她的花样百出你是受不了的。”
紫琼亲妮地拥住皑雪:“妈妈没生个可爱姐姐,却生个捣蛋的哥哥!”她转向皑雪。“皑雪姐!或者,瞑瞑之中我们就是一对很好的姐妹,也许是一对冤家姐妹,我好怕失去你!”
皑雪激动地拥紧紫琼说:“你是个处处招人爱的小傻瓜!也许,瞑瞑之中我们真得是对好姐妹。唉!命定中的东西是逃不掉,你不会失去我的。只是,我做梦都想有个妹妹,她可以陪我笑、陪你闹、陪我欢乐、陪我忧愁、还可以陪我说不为人知的密秘。”
亚伟被二个女孩喃喃低语感染了,他低咕了一句:“紫琼最不讲道理,你知道你有多么可恶吗?这叫夺人之爱!”
紫琼反拥着皑雪,嗫嚅着说:“对不起,哥哥!你骂我可恶好了,你骂我不讲道理好了,但是,你不能骂我夺人之爱!也许,是你把我宠坏了,是妈妈把我宠坏了,你们把我宠成一个不讲道理的紫琼。只是,另一份宠爱我没有得到;那就是来自姐姐的宠爱!我多想得到姐姐像小妈妈一样的宠爱!”
亚伟眼角绽出一抹狡黠的笑,他拉起皑雪:“皑雪!你不要听紫琼乱盖,她最会唬人,她最会耍懒,她最不讲道理。见了面就跟我抢你,你……你……你最好不要信她!说不定她那天把你甩掉,你还跟着她身后谢恩呢。”
紫琼不干了,她跳到两人中间,凶相毕露地嚷:“哥哥!你才不讲道理嘛!你最会唬人呢?满世界游荡,连我都不要了。皑雪和你在一快儿最不保险,说不定你那天把她丢到九宵云外不要了,那她可就惨了,连家都找不到!”
“她了嘛!好了嘛!你们都不要抢了。”皑雪拥住紫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谁也抢不去,我是属于我自己。可是,你们兄妹两个我谁也舍不得,谁也抛不开。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老师考数学,他要问我舍得妹妹还是舍得哥哥,这道题准把我难住,我即舍不得哥哥,更舍不得妹妹。”
亚伟笑望皑雪和紫琼:“皑雪!紫琼花样百出的阴谋会让你退避三舍,她是个标准的小瀑君!”“你就饶了皑雪吧?她死在你温柔的陷井里岂不冤枉!”他拉起了紫琼。“酒柜中我刚买的咖啡,给皑雪烹一杯。”
紫琼狡黠地一伸舌头,气嘟嘟地往吧台走去:“哼!我们家就没断过咖啡,祀人忧天!如果让你给皑雪姐烹咖啡,我真不放心呢。”
亚伟又把紫琼拉了回来:“好了!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我去烹吧,不然向妈妈告状,连妹妹都不会照顾,我一定会惨不忍睹!”
紫琼笑的好狡黠,她向亚伟一揖到地,:“知我者莫过兄也,谢谢哥哥了。”说完,她低俯在皑雪耳边。“我哥哥最容易骗,而且,我每骗他必上当。”
皑雪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骗子你哥哥呢,小傻瓜!那是他让着你和宠着你,我羡慕死你,有这样一位相知相诉的哥哥!”
“我可不领情,他就得被我骗,谁让他是我哥哥呢。”紫琼拿起皑雪胸前一缕秀发细细地数着。“皑雪姐!你有没有恨你妈妈没给你一个哥哥。其实有个哥哥很好的,他能陪你疯、陪你闹、陪你欢乐陪你愁!在你高兴的时候,你可以在他面前欢闹。在你苦闷的时候,你可以在他面前发火。在你孤独寂落的时候,你可以骗他开心。在你不顺心的时候,你可以拿他出气。在你有心事的时候,你可以向他哀诉。反正,你怎么做他都不会生气,你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和你计较。他填补了从父母那儿得不到的空白,也能给予父母不能给予的东西。”
亚伟端着咖啡走来,他悄眼看皑雪,古怪地做着待者状:“这是小店的眼泪泡咖啡,姑娘慢用,小生去也……”
皑雪和紫琼笑开了花,紫琼伸手拉过亚伟:“喂!别逃跑啊,你逃掉谁给我们烹咖啡……”
紫琼端起咖啡递给皑雪说:“你偿偿哥哥烹的咖啡怎么样?我最喜欢喝哥哥烹的咖啡,醇香绵长而苦而不涩。有次他带我到寻梦园喝咖啡,他烹的咖啡把老板伙计都震住了。
亚伟笑着接口:“你不要听紫琼乱盖和夸张,我警告你,如果你与紫琼同流合污的话,有你苦头吃!”他低俯在皑雪耳边说。“我告诉你一个密秘,假若你看上那样东西,不用开口要,随便夸几句那东西准归你。”
紫琼噘起了嘴:“你还说我呢?明明自己也是那种人。有次他陪我上街,我看到一件新款大衣好飘亮,就随口嘘了一声,那件大衣晚上就挂到我的衣钩上了。更可恶的!还诡辩不是他买的,是店老板送来的。皑雪姐,你说怪不怪,现在的商人和强盗差不多,不付钱白痴才送你呢!”
“唉讶!你骂人的本领真高明,什么强盗商人!跟本就是匪姨所思和自己做对嘛!不理你了,指鹿为马的小傻瓜!”皑雪温怒地瞪视紫琼。
紫琼嬉嬉笑道:“皑雪姐!你知道‘道貌岸然’是什么样子吗?它就是你生气的样子!人类发明了地狱二字,恰恰下地狱的是人类自己!所谓的文明是人类自我开脱的骗局!”
“哇!谁不下地狱紫琼应该下地狱!祀人忧天的小白痴,难到你想把人类的文明否定殆尽!不理你了……!”皑雪详装生气,把紫琼推到一旁。
皑雪端起咖啡并没有喝,只是闻着绕鼻而来的淡淡清香:“怎样的亚伟!怎样的紫琼!他们兄妹一直这样融洽吗,融洽的让人嫉妒!相护相敬的让人羡慕!父母多么的自私哟,自私的竟没有她一个相敬相惜的哥哥!”皑雪看看哥哥,又瞅瞅妹妹,陷入一种未知的伤感和失落中。
“你和紫琼一直这样融洽吗?一直这样相敬相惜吗?融洽的让我意外!相敬的让我嫉妒!相惜的让我只想参加!奇怪,我见过那么多的兄妹,他们也没有亲密的‘相知相诉’的程度。”皑雪凝视亚伟问。
紫琼笑的前仰后合:“皑雪姐!我一声姐姐叫的岂不冤枉!没想到你心灵单纯的像棵小草,连做我女儿都不够格!天下还有像你这样的大白痴,善良几百年前就被大灰狼偷吃掉了。你上当了,只有你才会相信我设下的骗局。善良只是人们欺骗的工具,而你把它变成了负担!”
皑雪哑然地看着紫琼,就像遇到个怪物似的。“我不能相信!你是多么的可怕,明明是演绎现代奇迹,却还掩饰真实言误天下!我羡慕死你的同时,又嫉妒你要命!你就饶了我吧,你这是诱导我犯罪!”
刘妈拥着夏凡婷婷袅袅地步下楼来:“什么样事又把你乐成这个样子,嗯!她的眼睛诧异地掠过皑雪的面颊。“亚伟一回来,你怎么就变成叮当鸟了,看把你高兴的成什么样子。”
紫琼热烈地迎上前去,突然像受了委屈似地,她嗫嚅着说:“妈妈!求您救救我吧?哥哥他和我做对,带了一个好飘亮、好善良的女孩子回来,诱引我上当,我现在离不开她了,求您收她做个女儿吧?不然我真的没命了。”
夏凡骇然大惊,抬头仔细看皑雪,嗫嚅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亚伟!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飘亮的女孩子。”
皑雪微垂着眼睑,她看不清夏凡的面颊,但能感觉到她是惊讶、高贵不俗和慈爱的,她嗫嚅着说:“阿姨!”
紫琼装得更可怜了,她搂紧夏凡的脖子:“妈妈!她有飘亮的外表,可怜的内心,是个名负其实小流浪,我好希望您能把阿姨变成妈妈。妈妈!妈妈!女孩子都上门看妈妈了,您可不要懒帐嘛!”
夏凡晕怊怊地看皑雪,她放开紫琼拥住皑雪:“谁说我要懒帐了,这么飘亮的女孩子,满世界都找不到,她能主动上门认妈妈,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那还有理由懒帐!孩子,你叫什么名子,快告诉妈妈,亚伟和紫琼从那儿把你捡来的。”
皑雪给了夏凡一个怯意的微笑:“阿姨!
紫琼在一旁急坏了:“什么阿姨嘛!你这个小白痴,你再!你再!你再不喊妈妈,我……我非把你卖到非洲当奴隶!”
皑雪挣扎着,她脸犯羞涩,眉结惊喜,无助地看紫琼,濡眯地望夏凡;看到夏凡几乎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嗫嚅地说:妈妈!我叫皑雪,就是皑皑一片白雪。亚伟和紫琼也不是从什么地方把我捡来,是您的慈爱把我招来的。只是,您比天下的母亲更慈爱!”
“哦!哦!多会说话的女儿啊,见了面就给妈妈一个惊喜。其实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她们把苦楚隐藏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而不为人知,把爱心和善良都送给她们的儿女们。我也和她们一样,不过是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而已。皑雪!皑皑一片白雪,多好听的名字,多诗意的名子,我看你纯洁的就像像白雪!刘妈!刘妈!你看我又多了一个飘亮的女儿,皑雪像不像我。你也给我评评,皑雪和紫琼谁飘亮、谁可爱、谁更小鸟依人!”夏凡像个大孩子,好像自己年青了二十岁。
刘妈笃……笃……笃地跑来了,她很仔细地看皑雪:“唉哟!谁家这么飘亮的女孩子让你给捡来了!我看还真的像你,又有点像紫琼,她和紫琼就像一对姐妹花!”
皑雪看到刘妈和夏凡一样的慈祥,她热烈地拥住刘妈:“刘妈!紫琼说您是好刘妈,见了面才知道您是天下最好的刘妈!”
“皑雪!皑雪!你真会说话,刘妈已有点醉了。”刘妈窃视了紫琼一眼。“你可不要在恭维我了,紫琼在向我们瞪眼睛呢?这孩子最难缠,你在恭维我,她非把我嫁出去不可!”
皑雪听后笑了起来,暗说:“紫琼怎么嫁起刘妈来了,这个捣蛋的紫琼……”
夏凡在喊:“刘妈!刘妈!你评出来了吗,紫琼和皑雪那个飘亮。”
“哦!哦!我忘记评了,皑雪这孩子见面就把我夸得忘记自己是谁了。”刘妈握住皑雪的双肩。“哦!哦!我真的有点分辩不出来,紫琼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皑雪飘亮的也是独一无二,在也找不到比她们更飘亮、更温柔软、更小鸟依人的女儿了。”
紫琼拉住刘妈:“刘妈!刘妈!您看看清楚,我们两个谁飘亮,可不准报负我,我知道以前老嚷着要嫁您,那是跟你说着玩的,要真嫁我还舍不得呢。”
刘妈笑的好开心:“傻孩子!有你在捣乱,我想嫁也嫁不成。你知道刘妈最公平,快给我看看。”她左看看皑雪,右看看紫琼。“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们那个更飘亮;紫琼光彩照人,皑雪亮美丽脱俗,两个都飘亮,分明是一对孪生姐妹。让……让……让我怎么办呢?对了,就独二有二吧。”
紫琼听后微微一怔,讷讷地问:“什么独二有二的,我听都没听说过嘛,那就谁也不飘亮了。”她一思索就笑开了。“噢,刘妈!您想跟我们姐妹斗成语啊?老刘妈!您还是投降吧,不然我准把您打的翻天覆地。”她笑望刘妈。“翻天覆地怎么改啊?我出国念了三年书,您就变成老学究了,如果我五年不回家,您准给家中拿个诺贝尔奖!”
刘妈接口:“我什么奖也拿不到,又没念过书怎么得奖,奖全部被书呆子得走啦。噢!对了!上次我给你买海明威瓜子,倒是中奖个了,害得我挤公车跑到和平广场,结果只领到一个只值二角钱的气球,气得我当场就把奖品丢掉了,分明在骗人,连公车票都不值!唉!老刘妈也学聪明了,所谓的这个奖啊那个奖的,都是商人骗钱的妖术。商人竟会骗人,没有一个肯把骗来的钱拿出来送人。从那以后,我是谈奖变色!到现在什么奖都没拿到。”
皑雪和紫琼都被刘妈逗笑了,皑雪接口:“遥言止于智者,骗术滥于贪者,好刘妈也有贪心的时候啊?谁这么可恶!害的好刘妈挤冤枉车。”
紫琼抬眼找亚伟,那家伙正对着一窗白云发呆呢:“奇怪!怎么人人皆欢笑,唯他独忧愁呢?”她走到亚伟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哥哥!妈妈也忽视了你的存在吗?”
亚伟没有转身,也没有移动,痴痴如醉疑望满面窗新绿和飘浮不定的白云。那白云在在空中追逐着,奔跑着,就像一群有生命的小糕羊。他握了握紫琼的手,突然问:“紫琼!你说白云会不会有生命,会不会有思想,它好像在向我们展示生命的弦妙和奇迹!尽管是未知其数的。”
紫琼答得有些萧索:“我想白云是有生命的,它的飘飘逸逸不正是像征着无穷的生命力吗?也许白云的顶端,有位瞑瞑的神祗主宰它的命运。”她的眼光从云端滑落到雨后如洗的花园中;那诧紫嫣红的花朵,那绽出新绿的枝条,那莹然流翠的草坪,她一时间沉醉在生命的弦妙中。“好美妙的生命!现在我才感觉到生命的可贵,我挚爱每一份生命!”
亚伟转头看着紫琼:“是吗?我发现你真的长大了,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瞑瞑是虚无,生命才是真实!也许那真实是忧伤的,或者是惊喜的,但愿你能抓住生命中每一份奇迹!”
紫琼忧郁地问:“哥哥!你现在才发现我长大了?其实生命时刻都向人类展示它的奇迹,但是,人类怎么去接受生命的奇迹呢?这是个大学问,我所感悟的是怎样抛弃掉不属于你生命的东西,包括不属于你的爱情,只有抛弃了,生命才能重新绽放光芒!我才不像你那是傻呢,站在窗前幻想属于白云的生命,幻想梦喃和你那见鬼的爱情。答应我,从那不仁道的思想中解脱出来,爱情是没有对或错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誓言都是骗你这样傻瓜的!”她拉起亚伟。“跟我来吧,在不管你,终有一天你会变成爱情的附庸!”
夏凡爱怜地望着亚伟,轻声问:“怎么,和紫琼谈出问题来了?”
亚伟诚挚地答:“妈妈!我和紫琼谈的是生命意义,紫琼真的长大了,她只是给了我生命是消极的答案,却没有回答出生命的真谛。妈妈!你是我们生命的创造者,您能告诉我们生命的真谛吗?”
夏凡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谈起这个问题来了。生命是我创造的没错,可她比竟不是我的生命啊?你要问问生命本身才知道。”她挚爱地握住亚伟的手。“未来的生命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妈妈老了,希望你们好好把握生命中每个奇迹,你会感悟出生命的真谛的。”
紫琼拥着皑雪古怪地笑说:“妈妈!我没和哥哥谈出问题,您倒和他谈出问题来了。他就会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哥哥都快成为问题专家了。”
“谁说生命没有问题!”亚伟反辩道。“生命本身就是个大学问,伟大的妈妈创造了我们的生命,我们却制造出很多麻烦。只是,妈妈!我们是爱您的,问题是我们‘以爱之而害之’地害苦妈妈。”
众人被逗笑了。紫琼笑着说:“麻烦是你创造的啊?我又没创造麻烦嘛……你绕了我吧,我才不和你同流合污呢。”
夏凡被亚伟和紫琼的生命论钩起了性趣,她接着说:“亚伟说的对,生命本身就是个大学问。且不说生命的价值,创造生命的人创造了生命,生命将来也要创造生命,我希望我的儿女们用真诚去善待生命,你们将来也是生命的创造者,皑雪!你说对吗?”
皑雪被感动了,她坦然地道:“妈妈!我想生命的价值在于创造,也许我们每个人都面临创造生命。但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在于人们怎样去理解,我的理解是怎样用爱心和善良去善待生命,怎样学会容纳、发现、解脱和相勉相励。”
紫琼搂住夏凡不停地摇晃,她乱七八糟地嚷:“妈妈!妈妈!我的生命最有价值,我发现了皑雪,解脱了哥哥的梦魂牵绕,也容纳了自己的调皮捣蛋。妈妈!你应该发奖嘛!”
众人全被紫琼自吹自擂逗笑了。夏凡爱怜地搂紧皑雪,又欣慰地拥住紫琼,激动地喊:“应该有奖!应该有奖!紫琼聪明活泼,皑雪温柔持才,遇到你们两个可爱的女儿,让我不开心真的办不到。刘妈,刘妈!快去把我房间里的蜜饯核桃、芝麻酥香和桂花杏仁脆全拿来!冰箱里的海南大西瓜与荷兰果也拿来,我们要庆祝一番,遇到这几个孩子,让我没办法不高兴,让我没办法不喜悦,我不快乐都不行!”]
“我去帮刘妈!”紫琼从夏凡的怀中跳起来,就像个小火车头似的向楼上冲去了。
很快,紫琼端来了蜜饯核桃、芝麻酥香和桂花杏仁脆。刘妈摆上了海南大西瓜与荷兰果,另外还有杏仁酥、桂圆泡海豆、酥香草莓等一大堆中西式点心。刘妈又拿来了檀香果盘和茶点布,这些东西皑雪从来没吃过,檀香果盘也从来没用过,她手托着果盘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
柴琼笑嬉嬉地帮她解了围,她把茶点布铺在皑雪的双膝上,又把果盘放上去。然后,她为皑雪夹了蜜饯核桃,夏凡为她夹了芝麻香和桂花杏仁脆,刘妈给她夹了海南大西瓜、杏仁酥和桂圆泡海豆等,把皑雪面前的果盘堆的满满的。
皑雪急得直嚷嚷:“我吃不了的,我吃不了的!”
紫琼接口。“我们喂你是帮你,要等刘妈喂你就惨了,她不把茶几上的东西全喂到你肚子里,是不会放过你的。”
皑雪望着面前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点心,她乱七八糟地嚷:“妈妈!你们不能对我这么好嘛!我这个人最赖地方,对我好了我会赖在这儿不走的!”
皑雪喊得亲切,夏凡答得流利。“皑雪!我不会放你走的,你那么善良可爱,我怎么会舍得放你走呢?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安安心心地住在这儿吧,我们家空房子多。刘妈!呆会儿把紫琼隔壁的房间打扫干净,让皑雪就住在家中。她要是走了,我还真得不放心和舍不得呢!”
刘妈笑得好开心。“我早就把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希望把每个房间都填满,亚伟这孩子飘泊不定,紫琼也长不大,现在终于等来了皑雪,我还等着她给我捶背呢!”
夏凡的眼中有抹忧郁,那抹忧郁恰巧给皑雪捉住了,她隐隐感到亚伟那场惊天动地的恋情一定给夏家带来不小的灾难。她瑟缩了一下,抬眼找亚伟,他也沉默在萧索的情绪中。
紫琼笑盈盈地放下果盘,搂住了刘妈的背后,:“刘妈,想让我急着长大嫁人啊,除非你先嫁,否则我不会嫁人的。”
刘妈笑得咯咯得,一边笑,一边说:“紫琼就没有一句正经话,被刘妈宠坏了,我也管不住你,非得找个恶婆婆来管你,不然你不乖巧的。”
紫琼笑得更灿烂了:“就怕恶婆婆还没有管我,那恶刘妈已经领人打上人家门口了,我来帮你捶前吧,我最清楚恶刘妈背上哪几根是笑经,那几根是酸经。”说完,扬起拳头就要给刘妈捶背。
刘妈手忙脚乱地喊:“紫琼!你就饶了老刘妈吧,我可不敢让你捶背,还想多活二年呢?就是紫琼会溜须拍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