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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上大学的时候,刘梅偷偷爱上了她的大学校长。从踏进校园的第一天,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心里就不由自主喜欢上了他。当时他还不到40岁,长得一表人材,气宇轩昂。那天他穿了一套潜灰色的西装,显得非常干练和潇洒。他站在校园门前,与刚报到的新生一一握手,当他握住刘梅手的时候,刘梅浑身像有电流通过一样,内心狂跳不止,她脸腾地一下红了,赶紧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教室。

  第二天,学校召开了迎新生开学典礼大会,整个会场座无虚席。他端庄的坐在大会主席台上,神情肃穆、庄严。当他开始讲话的时候,他那宏亮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一下子紧紧攫住了刘梅的心。刘梅坐在下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情愫。他讲话非常精彩,根本不用演讲稿,不时赢得全校师生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那天刘梅的掌声是拍得最响最长的一个,她发自内心地为他鼓掌。大会结束的时候,刘梅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寝室。

  大学三年,刘梅为了能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开始拚命学习,每天晚自习她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星期天,同学们三一伙两一串出去逛街或看电影,而她却总是一个人躲在寝室里看书学习。学习累了,她就躺在床上默默想他,眼前就会情不自禁地出现他的笑容。也许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刘梅常常在梦中看见他微笑着向她走来,挽起她的胳膊一起在月光下散步。每次梦见他醒来之后,刘梅就非常快乐和高兴,常常会哼着歌曲去上课。功夫不负苦心人,每次期末考试,全校学生排榜,刘梅都能进入前三名,在校期间,刘梅曾多次获得三好学生的荣誉称号,并多次代表三好学生上台发言。学校组织《五四青年》诗歌、散文征文大奖赛,刘梅参赛的作品常常获得一等奖。每次召开颁奖大会,她都上台领奖,当校长把大红奖状和证书颁发给她的时候,她感到由衷的自豪和喜悦。每次她都趁机多看他两眼。他总是用一种严肃的目光注视刘梅,使她没有勇气跟他多说一句话,也不敢向他面前靠近。每次在学校操场遇见他,刘梅都低头从他面前匆匆走过去,不敢主动和他打招呼,刘梅只能远远地凝视他,不敢靠近他,更不敢向他主动表白一句。大学三年,刘梅在心中一直苦苦地暗恋着他,把任何男同学的追求,都拒绝千里之外。快毕业的时候,同学们几乎都成双成对了,只有刘梅形单影只,独来独往唱着独角戏。同学们说她清高,太挑剔,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内心里的苦衷,她一直患着单相思病,自己折磨自己。临快毕业的时候,刘梅心情异常烦躁和苦恼,她是多么不愿意毕业离开学校,不愿意离开他。每天刘梅只要能远远地看见他,就感到非常快乐和满足。刘梅从来不想从他身上索取任何东西。大学三年,刘梅对他是一种纯精神之恋,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刘梅从来在他面前都没有表示过,也没有暗示过。她们是一种纯粹的师生关系。当时刘梅最大的渴望就是想留校当老师,在他身边工作,永远不离开他。离毕业还有一周的时间,刘梅鼓起勇气去校长室找他,他依然还是那么严肃地接待她,当她提出打算留校的想法时,他说:今年一个留校的学生指标都没有。刘梅当时是含着眼泪离开他的办公室,依然没有勇气向他表白她的心声。

  回到寝室,刘梅蒙上被单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全校师生合影照毕业相,她眼睛哭得通红,躲在宿舍里,没有去照毕业合影。毕业离校的那一天,刘梅没有勇气向他去告别,她带着一颗伤感怅惘的心,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学校。刘梅想把他永远埋藏在记忆里,在这之前她还重来没有恋爱过,她把自己的全部青春初恋,都毫不保留地献给了他,而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她的青春初恋,既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只留给她一份惆怅的回忆。

  毕业后刘梅马上参加工作了,工作半年以后,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她们相处一年结了婚。头一年,她们的婚姻很幸福和平静,一年以后,伴随着女儿出生后第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她和丈夫的关系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就是在刘梅生孩子的这一个月里,她们夫妻感情出现了裂痕。他经常以给孩子买药为名,总去一个女医生家里,和那个离婚的女医生偷情。刘梅当时因为做月子,只好忍气吞声,没有和他吵闹。刘梅满月以后,他还是背着她往那个医生家里钻,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刘梅实在忍无可忍,和他拉开了战争的序幕,她们二天一小吵,三天一大打,家里经常是孩子哭,老婆叫,锅碗瓢盆响。搅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邻居经常跑过来拉架,刘梅和他整整打了将近8年的持久战,彼此已是伤痕累累,身心疲惫。最后她们终于友好地结束了战争,走向了离婚法庭。他净身出户,女儿归刘梅抚养。当时在刘梅工作的那个小城镇,人们的思想道德观念还是比较封闭和保守,单位对离婚的女同志非常歧视,尽管刘梅是大学毕业,业务能力也很强,工作干得也很出色,但提干、入党都没有她的份。她还要常常遭到周围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那是刘梅人生最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她几乎丧失了生活的信念和勇气。每天夜晚她都是以泪洗面,仰天长叹。生活越是痛苦和艰难,她越是留恋昔日的大学生活,越是思念她的大学校长,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去找他,越是心中深爱的人,越怕给对方带来痛苦和烦恼。她原以为,她和校长今生今世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他只能永远成为她的一个梦中情人。但世界上有些事情,往往总是出人意料。就是在刘梅离婚后的第二年夏天,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日思夜想的大学校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是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刘梅的。他是听别的同学说她在这里工作。刘梅当时见到他,就象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一边安慰刘梅,一边问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帮助。刘梅对他说“我就想调离这个小镇,换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他听完以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说:“让我试试看吧。”临别时他嘱咐刘梅,暂时先安心好好工作

  一个多月以后,刘梅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让她马上办调转手续,她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激动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刘梅就把工作档案和一切调转手续全都办好。拿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在那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城市里,刘梅翻开了她人生崭新的一页。为了报答校长的知遇之恩,她拚命工作,把一切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学习当中。一年以后,我提升为业务主任,并入了党,业余时间她开始文学创作。很快她的散文开始在祖国各地的报刊上发表,刘梅加入了省作家协会,加入了中国散文家协会,每年开始参加一些文学笔会。刘梅的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感觉生活变得充实和有意义,对前途和未来也充满美好的向往和憧憬。她把女儿培养考上了大学,自己又给自己制定新的奋斗目标。

  刘梅能有今天的成就,她从心里深深感激她的大学校长。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伸出温暧的大手,把她从无边的痛苦深渊之中拯救出来,当刘梅生活出现困难的时候,又是他解囊给与相助,当刘梅愿意以身相许想要报答他的时候,他理智的拒绝了她,无论刘梅给他买什么礼物他都不收。他总是鼓励她好好工作,只要她工作能干出成绩,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刘梅知道他内心里也喜欢她,也深深爱着她,但他却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和理智,这是一般男人很难做到的。正是他那闪光的人格魅力和高尚的道德情操,不断地鼓舞和激励着刘梅发奋努力工作和学习,才有了今天的一点点成绩。刘梅常常在闲瑕的周末,傍晚落日的黄昏下去大学的操场上散步,追忆着她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今这里早已变成另外一座大学校园。她的大学校长15年前就调离这座学校。他被调到省城去担任一个重要的领导职务。他培养的学生如今都成为各条战线上的业务骨干和精英。刘梅沿着校园的林荫小路漫步着,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一个个男女大学生,她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曾几何时,她也曾像他们这么大的年龄,苦苦地暗恋着她心目中的大学校长,刘梅不知道在他们之中,是否还会不会有一个女孩子,再重新演绎着她昨天的故事,但是她敢说:既使有,她决对会比自己勇敢和洒脱。对于现在的大学生来讲,她们不会象自己那代人那么封闭和保守,这是敢爱敢恨的一代大学生。思想开放的一代大学生,善于抓住青春和机遇的一代大学生,她羡慕他们。

  岁月如梭,转眼刘梅毕业快20年了,她由一个青春少女,变成一个中年女人了。20年恰是人生一段最美好的岁月,她把自己全部的思念都献给了她的梦中情人,虽然她们的肉体没有结合到一起,但她们的灵魂和精神却早已溶为一体,虽然她内心承受着刻骨相思的难言之隐,承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煎熬,但她相信,她们的真挚友谊足以感天撼地,他永远是她心中的一面镜子,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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