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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天使(十五)

  互相期待的日子是甜蜜的,同时又有些酸涩。你在大学里仍是闪光的,参加不同的社团活动。我一边为你骄傲,一边又担心活动太多让你太耀眼会招来坏男生。向你提醒了几次,你总说能应付,我也只得把担心藏起来,希望上天不要让它实现。假期你回来时,我无意中发现你的手机里存着几条内容有些暧昧的短信,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则怪我私自看了你的短信,随后把短信删除了,一点解释也没有。我很气愤,与你大吵了一场。后来才知道发信息的是个女生,你却始终没有给我作任何解释,我只能怪自己太小心眼,也怪你太倔,说清楚了不就铆是铆了吗?同时想尽办法弥补生气那几天的过失。当你再次踏上火车时,我们又如胶似漆了。你仍坚持要我先走,我很诧异:“为什么总要我走?这次没有你家人陪你啊。”“你答应过我永远在我面前的。我不愿想象你在我身后看我走的情景,我怕你看我走时会伤心,也怕你看见我哭的狼狈样子,所以答应我,永远先离开,即使我们分手……”我堵住你的话,从你唇边移开嘴时哑声说:“不许说分手,你忘了答应陪我,也诅咒我陪你一生一世的吗?我们的将来一定是在一起的!”你温顺地点头,依在我怀里。乘务员又催着上车了,我向出站口走去,每次回头都看到你像个雕塑一样保持着微笑看着我,最后一次回头之后,你没有看见我又流泪了。让我留恋成这样,你的咒真的太有魔力了。

  

  转眼大学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期间反复了很多次争吵、和好的过程,太相似的性格让我们伤痕累累,渐渐地我们联系少了,通电话也只是一些普通的问候,话题少了,因为担心引发战争,一种隐忍在我们之间滋生起来。那次通话时,忘了是什么话题引起的,我们开始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最后甚至把平时很多鸡毛蒜皮的小误会都搬出来吵。最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您还可以通话一分钟。”你笑了:“很好,不用再纠缠了,一分钟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气冲冲地说:“你这句话说过多少遍了?每次都提分手你烦不烦?!”“烦,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好,反正都烦了,不要再回头了!”“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平静地挂了电话,我在这边暴跳如雷,却又苦于没有卡再打回去,只能作罢。“也好,大家都平静一段时间吧。”我并没有把你的“各走各路”放在心上,相信最多一个星期,我们又会和好如初了。

  

  三天后,你仍没有与我联系的意思,我强迫自己耐心地等。五天后,我练成了离宿舍几十米之外就能分辨哪个宿舍来电的本领,你仍无音讯。七天后,我忍无可忍拨通了你的电话:“病了么?还是出什么事了?”你有点讶异:“我没事,你有事吗?”我让自己尽量低声下气地说:“上次只是误会对不对?没必要这么较劲,筱,不要怄气了。”你却认真了:“泽,我没有怄气,只是厌倦了这种互相伤害的生活。我希望我们之间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不要回想起来只有争吵和负气。”你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有种坚决,这让我很慌乱:“筱,你不爱我了吗?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淡淡地说:“爱,所以不希望它变质。爱也需要有勇气放弃,不要坚持了。”“筱,答应过不提分手的,忘了吗?我们可以挽救这一切的。”“泽,真的该放手了,我们没有缘分再走下去了。”“筱……”“泽,放手吧,像书里说的:放爱一条生路。记得答应过我先离开的吗?你挂电话吧,我不会再和你纠缠了。”我说了一句蠢话:“我早知道没缘分了,在你之前,不是么?”你轻轻吸鼻子,轻轻笑,轻轻说:“那最好了,你收线吧。”话都出口了,只能照做。如果我能预感到以后的事,也许不会这么轻易放下电话,但是,谁会预先察觉到命运的转折呢?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把我们分割成现在这种境地。之后给你打过几个电话,响一声又匆匆挂断,不知什么理由再找你。

  

  那个暑假你带了条尾巴回来。你们的出现在朋友之中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都不解地期待我给出个解释,然而我也是极度困惑着,于是我在街上拦住了正在谈笑的你们。这个“尾巴”毫不顾忌地打量着我,我也回看他:两条粗眉毛挑衅似地扬起,眼神竟隐隐有种单纯,有点鹰勾鼻——据说拥有这种鼻子的人坏心思很多。嘴唇很薄,一副油嘴滑舌相。穿着一身休闲服,脖子上吊着个指环,紧身T恤下显出几块可恶的肌肉,想起了好莱坞的某些肌肉男,肌肉与大脑的比例……我问:“筱,你这么快就有追随者了?”你把笑容收起来说:“他是我男朋友,你可以停止骚扰我了吗?”我很意外你这么干脆给出答案,而且是这么有伤害性的答案,不甘心地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是我们分开的原因?”你无奈地摇头:“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个事实就够了。”我接受不了,这是对我们5年感情的最大嘲弄,我接受不了。这时你身边的人说话了:“筱,这个人就是你说的泽吧?”竟然是标准的男中音,低沉里不失磁性。竟然还对你使用特别的称呼!你点头,挽着他的手:“司徒,走吧,我不想在这里耗。”然后转向我:“泽,好自为之吧。”那个叫司徒的很“绅士”地对我点点头,跟你走了,我真想冲过去撕开他那张不得不说帅气的脸,看看那分寸得当的笑是怎样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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