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今日到处张灯结彩,肯定是那位待字闺中的绝世佳人不耐烦要红杏出墙了。
呵呵,嘿嘿!
刚段离一场阴雨雾霾的葬礼,又换一场喜庆冲天的喜宴来大饱眼福,那头哀,这边喜,些许措手不及上心头。
所走之路直通大堂,中路两旁开,左右两边均是府上仆人忙着打点气氛,放眼眺去,不远处,出现一对鸳鸯,男仆爬高梯悬挂灯笼,女仆把灯笼个个上传,他们合作无间。
我是与鸳鸯仆人背对,故睹不清容貌,只清楚男女如胶似漆,很有感情。
我们一列人整齐地行,可能是就近的原因吧,我发现男女一些细微的动作,前面仆人都是一双雌或一对雄,只有他俩雌雄易别。
女仆把脖子一转,瞻前顾后,见宾客众多不敢多言,以免演绎一场招来大风雪和流言蜚语,男仆却粗心大意,从不顾及一些细节,道“外界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府上办喜事呢,殊不知是小姐愿意迈出深闺而已。”
话端成功挑起女仆一点蕴藏的兴致,她左顾右盼眼锋一扫,横遍视野后,低声又细语“是啊,我们小姐尚未婚配,就是因她一口咬定世上男子皆薄幸。”
男仆眼皮一咋眨“听说她爹发现她娘有了外遇后就亲手把她杀死,还正好被小姐看见,从此她就不相信爱情了。”
女仆就属这一带女性中最美一个,有着长长的丝发,溜溜圆水汪汪的眼珠子,连叹息之音也且悦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走往大堂路上的我,听得耳朵里起油,很湿很滑,不知不觉步伐停顿,欲听后续发展如何,他俩却把后话截断了个好久时。
旁边郎君也不差,虽一副仆人扮相,却盖不住他五官上应有的俊美,天堂饱满,轮廓分明,唇若涂脂……淡淡开口“从此她就面纱遮面,不肯露容。”
女仆单眼一翘,半知半否,心知肚明此问多是浪费唾沫,还是软音问“她为何要如此?”
长相堪称完美男仆也不确定,摇摇头,只因是他个人猜测,没任何根据,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觉得没脸见人吧,你想,自己的娘被自己的爹杀死,你说,别人会怎样看她。”
特特言之有理,得到女仆认可,她点点头“也对。”
当话音还笼罩在附近上空,前方传来少华一声催促,蓦然回首,他们一行人即将消失于灯火阑珊处。
我快步跟上,心里暗暗诠释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身临其境加以设身处地时,不禁同情心泛滥泛滥,亲眼所见爹娘互相残杀,娘成为爹的剑下冤魂会是怎样的心情。
对此,更能入木三分地体会,爹娘殉情之时我才是个婴儿,后听旁人讲述都致心情沉重,不得安生,她的情况可想而知。
终归到了大堂之上,一位老翁高坐榻椅上,高贵而端庄,身上服装,不丽也不凡,一头长发被整齐束起,面上皱纹成群结队,暗示着他年纪老大不小,那便是主人家。
榻椅上老旬人家初见少华即知他是四海闻名的‘华少’,徐徐起身,稍稍惊讶“华少……”
我上前几步,和少华并肩,他虽为无妄宫掌门身份尊贵,也纯属晚辈,在长辈面前不应有失礼数,微微躬身“拜见前辈。”
主人家很豪爽“掌门不必多礼,不知掌门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少华当然不会怪罪于他“东家不必自责,作为晚辈理应向长辈问安才是。”
老东家且问“不知少年掌门降临凡界莅临此处所谓何事?”
少华不转弯抹角,直接告知前来目的“我们这次前来是为寻找上古五大乐器,既我所知,它们之中的玉箫就藏身此处。”
老东家用不可思议布脸庞,似信非信,由于话语出于少华之口,他既不信也不驳,仿信又不全信,终徘徊边缘。
余下时间,且抛开乐器之事不谈,东家诚邀我们住下,今天是府上大喜日子,是贵府千金迈出深闺的一天。
素有耳闻,此千金如何如何倾国倾城,如何如何沉鱼落雁,始不亲眼所见,如今终得一见闭月羞花之颜是否真如传闻。
就说嘛,哪有待字闺中红杏不想出墙的,今可真是眼福满满,有幸亲睹传说中闭月羞花之容。
我们先受邀,然后恭敬不如从命暂居于此,反正都要寻得乐器,后容得东家设宴热情款待,宴中开香槟庆祝,有歌舞助兴,我从未出席过如此场面,有些紧张不适应。
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郎掌门,他一脸自在,百无聊赖。
少华一面欣赏歌舞,一面举酒杯一口饮尽。
我也学得豪气些,跟着举杯,却被呛到,他一惊一乍,吐出责备之言,又反套路露出少有的温柔“不会喝就别喝嘛,给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并不代饮,而是把酒杯搁置于身旁邻近处,继续观舞。
老东家观舞中生出一语话来“掌门,待到酒席结束后,应该小孙女都梳妆打扮好了,若她知掌门光临寒舍,必定肯以真貌相见。”
峰回路转,那深闺千金可真是与众不同,不过露个真容罢了,就得已如此大费周章,劳师动众,还设宴款待前来宾客。
渐渐地,宾客陡然逐渐增加,均为这绝世佳人以真貌相见慕名而来。
大约再过个个把时,舞终宴罢,绝世大美人见客之刻终于到了,大众都拭目以待,气氛瞬间变得沉重,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喘息。
这样又熬了半个时辰,传说中大美人还不现身,然引起许多沉不住气的来宾纷纷发言以表心中不满。
有说“不是说大美人今天步出深闺以真貌示人么,怎么还不见人?”
有说“这么久也不现身,莫非是骗人的把戏?”
也有说“早知道就不来了,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本应沉重的气氛被这几句话彻底聊开了,老东家承受不住群人的白眼、指指点点,隐觉颜面无存,欲逃离这是非之地,以求内心得到平静,一抹绿影若隐若现出现在大堂之上。
我同众人一起抬头,得见数个影子袅袅挤进眼角,中间那位由左右两边护花使者搀扶着,面纱遮面,穿得甚是凉快。
我眼巴巴地目不转睛,果然名不虚传,这高挑的身材,高贵凉快的着装,还有那双寸步不离的随从,相比之下,我真是差太多了。
喧哗声顿时起。
我只管探身过去,不料被捷足先登,是个男子。
他一溜烟跑到美人跟前,欲用手亲自替她摘下面纱,却换来她身旁一护花使者阻止,喝了一声“干什么呀。”
男子立刻收回手,脸庞上红晕毫不留面子涨起一轮又一轮,尴尬难堪之后便是匆匆退避三舍,藏身至大众中。
他竟然跑到美人跟前欲摘下她面纱,那该是怎样的冲动才趋使他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惊人举动,大概是倾慕美人太久了吧!
顿时,又引发一轮众说纷纭。
有的直言责备他真不该丢人现眼,亦有反赞他是个极为勇敢之人,大众之下也如此有胆色,真了不起。
而刚刚有此举动的男子因丢人太尽临阵脱逃,溜之大吉,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