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得乐器,福幸不浅,害我兴奋得不能吃也不能睡。
五大乐器是上古乐器,后散落凡界加以封印,需下凡助人排忧解难即可自动解封,从而现身。
在寻到八音琴后的一月里,我仍余兴未尽,只要卧榻便是它们勇闯梦门。
经常会梦到下一件乐器要如何排忧才令之解封,有时候会梦到它们齐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也会梦到少华召开《歌演大会》已圆满结束,觉得一切努力都没白费。
送走了仁者父子,告别了寄宿七八年之久的农家,心里依依不舍,不忍断舍离,留恋不尽,此番在别处一家客栈栖身,为寻觅下一个乐器做好准备。
找到落脚的客栈后,不是先谈如何就寝,而是把下一个要找的乐器——玉箫,作为首当其冲。
少华回忆传说,玉箫封印在一户大户人家之中,听闻讯息,我既兴且欢,八音琴封印之地是农家,玉箫封印之地是大户人家,坏境悬殊,差别甚大。
之时,反正已身临凡界,想着多留一阵又何妨,不必急于求成,怀着游山玩水的心情仔细研究和询问附近老百姓确定乐器所藏之家位于何方。
数日打听探索,终于有些眉目。
附近百姓娓娓道来,那户人家是这一带唯一的富裕之家,因有一绝世美人而远近闻名。
此美人拥有倾国倾城之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然而,红颜薄命,婚嫁年龄已过,仍尚未婚配,今年二十有九。
百姓皆言她终日面纱遮面,许多人为一睹她那倾国倾城之容不惜纷纷备了厚礼登门拜访,可她并不愿露且真容。
男子们无一例外倾慕于她这倾国倾城之容,都欲娶她为妻,可无能幸免得到她青睐,她终坚持‘不嫁人,不婚配,要我露真容,留下你一滴血’这一己见。
故而有许多人无论男女,为一睹她面纱下容颜,心甘情愿以血相献。
曾有话问美人,为何不婚配和为何见她真貌必须留下一滴血,倾国倾城大美人则答“天下并非有情人终眷属,不是努力等待就能看见奇迹。”
到底是经过怎样的挫败方会出此言?外婆给我讲古时也有许多相爱不能相守的例子,有爱到最后阴阳两相隔,更有爱到共赴黄泉,而最高境界就是相爱相杀。
莫非她是历过以上某种情劫尝到失败滋味才无奈感慨?
我不得而知。
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我坐在烈日之下专心认真听故事,听得出神,一大堆人围作一团,好有气氛好热闹,皆被烈日薰得微汗滴下。
由于那一抹好奇似滚雪球越滚越大终难抿,开口打岔“她为什么不告知人们收集那一滴血为何用?”
大众间,是一个声若银铃之音作答“不知道,所有的人都想知晓,但偏偏无一知晓。”
大众所言让我不敢妄加揣侧,离群而去,却见少华被另一波人缠得分身乏术,人人争先恐后涌上前要求赠送画像,还有人趁机口水多过雨水,拼命晒上一晒自己心中疑问。
一问“你为无妄宫掌门前就已和乐彤认识了?”
他点点头。
一问“作为掌门诸事繁忙,还有时间干些门外之事吗?”
他微微作愣,向前迈出一步“这个嘛,我一般都是在忙完门中之事后就会搞私事。”
又一问“是在搞你和乐彤的事吗?”
他冷酷的脸庞上显出丝丝红晕,更显可爱。
我看到少华倍受欢迎,心里打翻醋坛子还无法扶起,吃着大醋不动声色扭转身子往后走去……
“你要死呀,像个呆头鹅似的,前面有人都不看一下,弄到我全身都湿了,你说,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大声怒斥,我脖子未及硬抬头,连连致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致歉尽兴后,颔首一望,看见一个沉沦于大叔与非大叔边缘的男子,垂头丧气,神情哀伤,一身衣裳透露出他是个有门派之人。
见状,我再次致上深情的歉意“对不起,真对不起……”
他不依不挠“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今天出门不利,又遇到鬼。”
从没见过如此蛮横无理且又小心眼的男子,只是无心把他一撞,又不是故意的,何必这样死缠烂打盯着我不放。
也许是话声随风飘送进少华耳里,他立马挤出人群,迎到跟前,腕臂挽住我颔下与肩上那一片缝隙处,却见那人顿时化趾高气扬为小鸟依人,低语“拜见掌门。”
此人是少华门中众弟子之一,经他所述他非有意耍小心眼撒泼找麻烦,不久前撞上不顺心事儿,而我不知情把他一撞,无辜成为出气筒。
大叔对凡界早存非分之想,趁无妄宫群龙无首偷下凡界欲风流一阵,却不料被盗贼光顾,偷光了身上银两,虽为神仙,也有粗枝大叶的时候,无法识破这人间骗术。
他既费尽心机下凡来,没理由空手而归的道理,当下,少华领着他在凡界摸爬滚打整整一天后了无牵挂辞了凡界返回神界。
在打听到玉箫被封印之处后,随之商议由少华定下前往时间便是,倒省下我不少功夫。
之前口述地方位于这小镇近邻处,估计不必多花步程很快能抵达。
少华一大清早去找客栈掌柜结账,准备上路。
行动前,不忘先向老百姓们辞别,感谢他们多日来的悉心照料,百姓纷纷异口同声作送别,让我们深受感动。
外婆常说,将心比心是收买人心最好的良药,只要时常换位思考就会深得人心。
那些时日,我‘老友’来访,多亏他们寻医问药,四处奔波,才有惊无险,因大众首次睹我发病,很容易忽悠几句就蒙混过去了。
少华挥手从天上截下一朵云,云儿柔柔软软,手感不错,他把我抱至云上,腾云而去。
高空上阵风骚割着耳膜隆隆作响,吹得我是呼吸困难,眼眶发痛,鼻面瘙痒,浑身不舒服。
一路上要不断用衣领遮住面部,才感觉好些,他则若无其事地架雾,丝毫不受影响。
那金灿灿的户门横空出现,便知目的地已抵达,黄金一样耀眼的户门暗示着这人家非富即贵,负责看门的奴仆衣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其中一位奴仆见我们两个,道“有客至。”
随后就有许多个人迎来,我细细留心观察发现,他们衣领处刻着独特标志,是一朵绮红的皖桃。
奴仆其中一个给出解释,这是家族标志,他们家族是以桃花出名,所以用一朵浅红的皖桃作标志,当看到这一枚桃花时,透露着他们是来自何方,家族标志不仅奴仆身上佩戴,连主人家一家老小都有佩戴。
稍留不久,怕耽误拜访时间,少华拉着我踏进门槛,几位奴仆在前方引路,我们俩牵手殿后,庭院深深,没见一枝挑花,难以琢磨因何要用挑花作为家族标志。
我问少华“怎么也不见他们口中那位绝世佳人?”
他笑笑“都说是佳人,哪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见到。”
我一愣,应答“也是啊!”
我们寥寥几人一路前行,忽见许多奴仆提着红灯笼到处挂,此番,莫非要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