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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

  要说担心,其实年愈花甲之人,人生什么风雨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值得担心呢?

  阳春三月,正值春暖花开。我一手提着小书包,一手牵着孙儿的小手向幼儿园走去。刚走出出租屋的小巷,进入社区大道,一股和煦春风吹来,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让人心旷神怡。看着一个个孩子们在家长的陪伴下幸福地露出张张灿烂的笑脸,尤如盛开的朵朵桃花。想起自己的苦难童年,有点羡慕地对孙儿说:“你们有学上真好!爷爷也很想去找所学校上。”

  他眨着小眼睛说:“你也要去上学呀?也是去幼儿园么?”

  我噗嗤一笑回答:“当然不是,爷爷要找,也应该是老年大学呗!”

  他突然“哎”了一声,愁着眉,欲言又止。

  我问:“你哎什么?难道爷爷上学不好么?”

  他嘟囔着说“好是好!”突然昂起小头看着我,担心地问,“你去学校谁送呀?万一开家长会咋办?”

  我孙儿出生在大年三十晚上,刚一出生就虚了二岁。今年虽五岁,可实际岁数才三岁另几月,长得虎头虎脑。非常的顽劣不听话。

  有次,他幼儿园组织全园小朋集体郊游,回来时排着队,每个班级前面都有一名老师牵着一个孩子带路,后面的孩子拉着前面孩子的后衣跟着走,最后还有-个老师照看着。他老远看见我站在路边上的屋檐下,没报告就擅自离开队伍向我奔来,被后面老师一把拉住说:“不可离开队伍!……”话还没说完,他就用力地把手一甩,向老师瞪着眼很大声地:“这是我爷爷,也不可以么?”我赶急走过去:“今儿个你怎这样对老师说话呢?当然不可以。”怕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我立马补充道:“现在还没放学呀!”听我一说立马归队,用不舍的眼光望着我,那表情就象一只囚在笼里的小鸟。

  其实,我与孙儿不同住在一块,隔了近四十几分钟的车程。长年聚少离多。孙儿的成长信息,也时常只在他妈妈的QQ空间和他爸爸的微信上捕着到一些,其余就逢年过节了。

  现如今网络时代,手机和电脑成了大人的左膀右臂,就连小孩也受到影响。别看他小,可对电脑电视和手机却非常熟悉。一次他爸妈不在,趁我不注意,在我口袋里抽出手机,就一番点按。因我手机没下载任何游戏软件,所以,有点扫兴。可突然又高兴地说:“看到我幼儿园了!”我惊诧地拿过手机,原来他竟然用我手机与外面大道上的两个摄像头连接上了。我说:“你真行啊!比我还厉害”。

  他不但喜欢玩手机游戏,还特别爱看电视上的少儿动画片,连吃饭都要看,而且还不许大人换频道。谁换就跟谁急。有次,他爸想看新闻,调了一下频道,他气得嚎啕大哭,跺脚摔椅,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搅得满屋地覆天翻。他爸举手想打,被他妈妈袒护着说:“你怎与孩子一般见识呢?”夺过摇控器又把频道调回,才停止了哭闹。

  有天午休,我突接到儿子发来微信说,不知是电视手机盯多了,还是他模仿性强,现在他的行动就像游戏里的动作,说的话也像动画片的人物语气。前次园里体检,他两视力还不达标。我要儿拍副他正面照看下。果然,那眼睛就象一个严重缺乏睡眠的神态一样,松散呆滞,没有那种小孩特有的如三月晨曦的露水,晶莹剔透般的纯清感。我很担心地回复说,赶快限制孩子盯电视和手机的时间,每天不得超过半小时。可他妈妈不以为然地在QQ空间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

  有次,他妈不在家,要我过去照看下。从幼儿园玩得满头大汗的他,到家就把电扇-扭,点开电视,拿起摇控器,调到少儿频道的动画片。站在电视前大声嚷着说:“我要水喝!”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想必平时一定呼唤父母惯了。我正在浏览当天的一份早报说:“凉开水在桌上,自己动手拿。”他便不情愿地离开电视,转身走到放有水的桌子边,很无奈地踮起脚拿起陶瓷杯喝了两口后,又去盯电视。我浏览完早报走过去说:“我只充许你看半小时呵!”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解释道:“超过了会损伤你眼睛的。”我知道这种解释对他是无用的,随即便给设定了半小时后转身就去厨房准备晚餐。

  我刚炒好-盘菜,突然听到“爷爷……”的喊叫声,我端着这盘菜刚走出厨房又听到他歇斯底里喊:“爷爷!爷爷!你给我过来,把门按住!”我把菜放在餐桌上,只见他-手提着用一根绳吊着一只小塑料玩具的水桶,一手按住卫生间门,叉开双脚站在那,眼巴巴地等我过去。想必是想去卫生间装水,因水龙头装在最里头,卫生间门推开后一松手便会自动弹回,门一关又有点害怕,无奈之下就大声呼我。这么个小不点,语气如此盛气凌人,那还了得!长大了不就是-个忤逆之子。我走过去,便阴沉着脸装着没听清,也对他吼道:“你刚才叫啥?”他见我板着脸,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不知如何纠正,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好低声地重复一句,眼睛紧盯着我的手(因我曾教训过他几次,他知道我打骂他家里无人敢袒护他,更何况爸妈现都不在),便胆怯地不敢动。我见他态度有所收敛了,语气不再盛气凌人。便训斥说:“今儿个你怎这样说话呢?以前爷爷不是教过你吗?”他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我不知所措。我缓和语气地:“以后对长辈不可这样呼喊,要说请帮助我把门按住,可以吗?”硬是教他重复说了三遍我才露出微笑,算着给他的奖励。帮他顶住门,他才如愿以偿。接着我又道:“今后,凡是需求人帮助时,都应带请字,这样才有礼貌记住了吗?”他点了点头。其实我孙儿并非一无是处。去年秋天,我带着几个雪梨去他家。他正在玩拼图积木,见我手上提着梨,高兴地过来接住。打开袋子拣了一个最小的梨,要我帮他削皮。我问他:“里面有大的不拿怎拣个最小的呀?”他眨了两下眼,摇摆着身说:“大梨给大人,小梨当然给我呗。这是弟子规上说呀!你不记得么?”说完拿眼瞄着我。我高兴地给他扮了个鬼脸说:“当然记得,只是爷爷年岁大一时忘了!”

  还有今年初,因他爸工地有事,还没过元宵提前一人出来。他和妈妈待在家里按当地习俗,要过完元宵才出来。我也回江西老家。一天他突然不高兴起来,他妈妈问他:“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他说:“我在想爸爸!”

  他妈妈递过手机说:“想爸就打电话呀!”

  他嘟囔着说:“我在想爸爸一个人在泉州,不会照顾好自己。”这话说得他爸热泪盈眶,他妈妒嫉的伤心落泪。

  最近,我在微信上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你若想毁掉一个孩子,就给他一部手机》,看完后让我很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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