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去后已有数天,却时常听闻府上纷纭传言说少爷性格变本加厉的狠,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别人,以致父母,大家抱着大无畏不给予计较,后来他也渐渐淡去这个心思,人心是肉做的,关键时刻总会流露出不忍小情绪。
府上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后生,夫妻俩膝下就这么一个孽障,巴不得也来个凑合,不管他做过什么,原谅他罢了。
但不久后我路经大堂上见一背影杵于此,身影萧条,捧着个茶杯,背对着我,此场,被活生生吓一大跳。
惊魂未定留神一看,原来是云曦。
哎呀,见鬼了,黑漆漆的见着这么一个东西,胆小些的都被吓得撒了泡尿,他不是存心吓人的吧。
我别过身去,拔腿就跑。
快跑好一阵,感觉已离那边不远了,脚步才怏怏停下,发觉心也不慌了,蓦然回首,原来此时更深露重。
缓着步子走,在黑夜下漫步,不断斟酌着定要向少华禀明方才所见所闻,看看他有何说法。
想着念着,这时才算是个明眼人,贵境非府上某一处,而是身居在外。
再说这一夜。
夜风入髓,凉嗖凉嗖,神清气爽,乘风踏凉,不长时,来到几十仗远之外,眼下空地繁华成茂,那头响绝于耳的是一首摄魂撩动心房的词曲。
缘着歌音走,前方有多个少年姑娘在高歌热舞,特有一郎君另单着立,衣装颇与他人相融合,口嘴里放出那动听的旋律,其余舞者在歌声下翩翩起舞。
舞少年和舞少女们个个身材高挑,均匀,个个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刚柔相合,更带美感。
以前总认为汉子都只展现勇猛刚强的一面,原来他们也有侠骨柔情的时候,作词普曲非姑娘专利,汉子也不赖,跳舞绝非少女专长,汉子发威,黯然失色,艳压群芳。
我形单影只无奈伤感上心头,身不由己挤入那堆舞男舞女中去,试图破坏他们兴高采烈的翩翩起舞,然他们拥有超强防御能力,得以有效排除一切障碍。
之时又有个少年从中来,有凑队捧场之意,我们巧遇后,相视对笑。
随即便觅了僻静之所顶着这月黑风高之夜来制造一幅良辰美景,眼前不仅有第三者,还有第四者第五者……也阻挡不住我和他的月下相约。
他眉毛稀翘,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出来?”
我嘀嘀咕咕,脑筋突地来个急转弯,顺话反串反话应“你也不一样,入夜后出来做夜鬼。”
他只是笑笑。
我不知他这一笑是为何。
那头舞男舞女的伴奏音乐挺熟悉,我想起来鸟哼了句“这首歌好听,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纯粹百分百玩笑成分,可是他回答没具备任何玩笑在里头“是的,这是我独自作的词曲。”
他所作词曲被人用作伴舞。
我对词曲方面的事不多透彻的了解,只是略懂皮毛稍会欣赏而已,若有作成之词曲摆在跟前,颇懂按等级来评个好坏罢了。
甭管是巧遇还是命中注定的相遇,既然遇上了,就省得四处奔波劳碌,省时、省气又省力。
先把月下谈心,人影斟酌对坐富有诗情画意之事暂丢一旁,把眼下重急之事先办妥再说。
我直接开门见山“最近府上的事你听说了没?”
他不惊不讶“早就听说了。”
我又有疑问,整得头皮瘙痒,指甲挠呀挠,体内雌性激素澎湃,声铃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看来之前估算有误,并不是助他们找子呀。”
他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状态“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云曦神经兮兮的,我们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呗。”
我担忧再上涨些许,化身极为担忧“如果这次寻找失败,那该怎么办?”
他不慌不忙“你别杞人忧天,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说不定这关是上天在给我们的考验机会,如果玉笛不让我们找到,再担忧也是徒劳的,一切顺其自然,明天会更好。”
听他所言,我心宽了,不再强求。
我俩总被眼前的良辰美景所迷惑,沉沦孽海,不能自拔,亏有异物渗进,是那头的舞少年们中跑出一个,他跑进我们的视线,跑进我们制造的良辰美景中来“来,过来跳个舞,完后再搞一个宴会。”
少华刚开始持不拒也不应状态,那舞郎不轻言放弃,继续请求“来嘛,来嘛。”一边磨着嘴皮子,一边拉着他前去。
他却回头送我言“你在这里等我,想想要吃什么,待会我们去吃。”
我点点头。
少华就这样遭舞郎‘挟持’,眨眼此瞬唯剩我孤家寡人。
有大人物兼队就是不一样,这一刻,歌撩之声重新燃起,一字一句牵动心弦。
我因刚才魂兮一直都在,大概看得舞的基本跳法,若要再看一次未免很乏味,言下之意,擅自做主到附近去溜达溜达,以解乏意。
凡界的夜色美不胜收。
繁星伴着弯月占去漆空好大一片地,认真数数,好一幅七星伴月的画面,我忍住心花不怒放,脚步处于悠哉悠哉状态,乐颠乐颠地散出淡淡睡意。
为解困意,打转在方圆几里外,找到一个处可作栖息之所,这里无听得到那舞郎放出的‘天籁之音’,可谓耳根清净,有助于入眠。
我赤裸裸地捆起腿棒子弯坐于台板上,闭目冥想,想着少华待会将去哪里用晚膳,有何美味佳肴可下饭,如今已是入夜,再过瞬间就是深夜,话说凡界在深夜后还有店铺招揽客人么?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阖眼酣睡了好一会,不过不到个把时辰,从梦中慢悠悠转醒,天空再添漆黑有几分,畏黑之感不禁渐渐萌生,咽咽口水将其刻服。
见少华还没归来,很不安,致心神不宁,坐不住了,又跑到那个人气鼎盛之地去瞧瞧,那里高歌热舞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打消再去溜达的念头,定下心来做名观舞者好了,一心二用,一心用来观舞,一心用来等待爱人重归,坐到双腿微微有些发麻感时,便起身跺脚板。
身旁生着一可遮天蔽日的绿荫,兴奋地抱着树干打了好几个转圈,转累蹲下稍歇一阵,歇得养精蓄锐后又起身打转,一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再分复一分,时复一时。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站在这月牙下边,脑袋里全是胡思乱想得来的甜蜜光景,一不小心入了心,透过髓,也是个莫大的欣慰。
快慰得未曾尽兴,身后传来一声少华含有暧昧的呼唤“乐彤……”
我欣喜若狂地转头,他正笑语盈盈站身后,万分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弄得这么晚的。”
我自当知他诸事繁多,抱着理解万岁的心情去体谅他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蜜言道“你是个大忙人,我懂。”
我不知他是否晓得其中含义,其实我也不太懂,大概此时当他是在无妄宫处理公务即可。
我是深明大义的懂事,不借故乱发脾气他倍感欣慰,脱口而出‘谢谢’二字。
之后又接言“我刚刚去看过了,所有的店铺都已经‘依筒关’关门大吉了,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吃的呀?”
见他失落扫走我大半的兴,稍有神秘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