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吃饭)
三月下旬,天气格外晴朗,甚至有点燥热。七十多岁的老娘隔三差五打一个电话,瞧似无事,实则牵挂她小闺女了。穷困出身的我不是有多娇养,而是两个姐姐都嫁于本村,所以娘就格外牵挂我这个小闺女。
儿时对家有多厌烦,现在就有多留恋。驰骋无数次的路上,如若不是回家,那便只是路程。回家,也许只属于中年之后的迫切和感慨吧。
树木倒退,人影闪过,已到家门口。车还未停,就看到老父亲在翘首期盼,瞧着是我便迈着蹒跚双腿走向车。我还没下车,爹到了车旁,满眼溺爱地看着我说:“回来了。”
话没落音便取过我手中东西,拥着我的孩子往家走。从后面看,我的父亲形态佝偻苍老却透着坚定的是,我的孩子意气风发、浑身荡漾着青春气息,这一老一少是我一生的宝。
刚进家中,娘和两姐姐早已在准备午饭、饺子,洗手赶紧参与其中,仿佛只有这样做着、嬉笑着 才能融入。穿过岁月回到了姊妹们在一起打闹、拌嘴 而又相互团结的年代。
弟弟管烧火,娘坐在我们身边。我们仨姐妹边包边饺子边调侃老母亲。老二说“娘,你就是偏心,把捏老大和老三生了都是纯眼皮,唯独俺就是单眼皮,还小呢!”我和老大异口同声地说“你是充话费送的呗!”说罢便是全家人哈哈大笑......
(全家福)
以前总是想“甜应该用什么来形容呢?”糖?蜜?但总代表不了核心,直至看到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月牙般的笑容,甜,便在此时此刻......
饺子已经下锅,弟烧火,二姐看着煮,大姐收拾残局。我忙着洗手拍打身上面粉,爹忙着调料汁,娘负责经由孩子们吃饭。中国人家的团圆,繁忙而又亲切,唠叨中透露着幸福,我喜欢这种感觉,深深地贪婪、痴迷地嗅着幸福沸腾的味道。
团聚时刻,爹是雷打不动拿起他的酒杯,大人小孩也是各人端碗。大人院中,小孩屋内,我们姐妹边吃边说着往事,世上唯一说不厌的话题就是一家人叙述往事。东一句西一句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二姐突然跟爹说,记不记了以前想要一只钢笔,你怎么都不给我买,硬要了就打了俺半天。
我笑着调侃二姐:“你说你没考上大学就怨不给你买钢笔了吧?”笑着、笑着风迷了眼睛......
在困难的家庭里,每个孩子都是受了罪的,但大姐是受罪最多的!家里除了大姐都是高个,只有大姐才一米五多一点。大姐十四岁就辍学在家当了劳力,推车上的麦子都比她高一头多。十五岁出去打工受人欺负,为了不让家担心,她从未说过。大姐出嫁之后,二姐便顶替成了老力,十六岁毕业便去村里瓶厂上班。上一夜班,白天去一天地。夜里上班白天休息,对于二姐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待遇。有两个姐姐在苦难的家庭里,我从未有过难!
家,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家的温暖是世界万物无法比拟的。我想,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咱们姐妹三个一起回家,人还未进院中,呼叫声早起想起“娘,我们回来了!”就像小时候放了学,在门口就要呼叫“娘,我饿了.....”
【作者简介】:高金燕,笔名简单,爱好看美文,喜欢文字在生活中带来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