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的头/流水的酒/下雪的城市空空的楼/我要拉着桔麦的手/向着风走/。向着云走/走到落满星辰的河的源头/谁的右手?/执起银针/撩起袖口?/在我的左心口/缝一枚永世的铜扣
具体的诗句都忘记了,只是能大概的写下一些下来,四维的句子总勾起一些难忘的往事。
人总是自私又可怜的伪装、以为被原谅了以后就可以不管不问那些因年少而犯的错误,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很简单。然而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忘记,但痛留在心底。随着血液的循环,渐次深入,一直一直在心房留下疤痕。一旦触及便是又一次伤害作为惩罚。
那时我是个嫉妒心很重的女孩,张扬跋扈、独占欲强的让人心惊。那个年纪遇到她,伤害她。彻彻底底在琼瑶剧中扮演一次容嬷嬷的角色。
哥哥是个很幽默的人,第一次见他他就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时问他:哥,以后你有女朋友了会不会因为他而冷落我啊?他说不会,怎么会呢!哥说的话我都相信的,就像他说帮我找到储的资料一样,只要他答应,任何事都会十全十美吧。
储呢是我的初恋,有一段时间总是在学校里流连不愿回家,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在所有人离开后打球的他。他抱着球悠闲悠闲的从楼后面转出来,西下的余晖染亮了他软软的头发,我一直都认为他的发该是很软的。其实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弟控,看到他的不合群就以为他是个寂寞又孤单的孩子。OH!MYGOD!他一定需要我去帮他赶走寂寞。一厢情愿,多傻。我想我是喜欢上你啦,能不能很巧的你也喜欢上我?
可是我还是个很懦弱的孩子,几个月后我还是没追上他,甚至,不曾接近他,大概他还不知道我这号人物。
我只是尽可能的在他面前出现,让他能够看到我。就这样,时间慢慢悠悠,过年了。
哥哥和我一起去买年货,遇到她。他是哥哥的女朋友。狗血的,她吃醋了。哥哥因为我的恶搞把我骂了一顿。哥哥,你食言了呢!你说你不会因为别人冷落我,可是……哼,这个爱吃醋的女人那里好了,一定要教训她。
那时,还不知道吃醋是因为爱。一口咬定她是个坏女人,却忽略了自己心中隐隐长大的嫉妒之魔。
伪造假情书,放到她课桌里。没想到她却不曾信。只是她同桌却替她看了看那个信中:一班第三排从左数第四个。偏偏算是个帅哥。
储病了,白血病。
因为这个我的心乱极了。装成他同学去看他,他笑着说谢谢。因为化疗他的头发越来越少了。
“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呵呵,还能怎么办,等死喽。这病……看不好的。都晚期了”
“不行,你一定要看!同学老师都还等你回去上课”
“你……我当然会努力活下来了,谁都不想死。我又不笨”
……
后来没有去看他,他还不知道我是谁。送去的东西里面有封信,我想至少让他知道我爱他。
他走了,是从他班同学那听到的。
“爸爸妈妈,把我埋在离家近的地方好吗?”
“我害怕。”
“我想你们的时候可以回家看你们”
……
生命无常,脆弱的生命却葬了我的心。他爸妈终于还是没能满足他的愿望。他就躺在很远的一片麦地里,带着让人心疼的干净笑容。
“我当然会努力活下来了,谁都不想死。我又不笨”
“爸爸妈妈,把我埋在离家近的地方好吗?”
“我害怕。”
我去看了他,很安静。也许,那边有很多人,陪着他。让他不害怕。
哥哥来到我们班的时候,我还在想他,怎么怎么就去了呢?真是的……心里有什么慢慢勒紧、放松,再勒紧、再放松……
“为什么要那样做?”
“什么?”
“还装,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们之间就这样完全决裂,他走了,哥哥也走了,同学们本就不喜欢我,现在恐怕是更加厌恶了。
储,我什么都没有了。连哥哥都没了。
我找人教训了她,没想到下手太重了。她休学、我退学。爸妈托了很多关系、花了很多钱,终于留下了我的学籍。
找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新开始。
那两年现在是完全的空白。起床,上学,吃饭,睡觉。似乎像是失了魂的木偶。星期天的时候,跟在一个陌生人身后,一直一直走。直到那人有所发觉。有时候会被骂,疯子、精神病……骂吧骂吧,这样我才能醒来,从那深深的罪恶的深渊中醒来。
活了两年,又回到这个小城。来到曾有他的地方,才想起他早就找到了一个很幸福的地方。对了,他早就走了。他在那片安静的麦地,是不是会害怕?
没再去看他,或许让我一直觉得他还活着会更好吧。
他还是来了,下手特狠。嘿,这是那个当初宠我宠到天上的哥哥吗?一定不是吧。哥哥只是被留在记忆中,我走得太快,把他落下了。一定,是这样。
去找了那个女生,我以为她会打我、骂我,可是她只是笑了。都过去了,我和他早就分了。
分了?那他为什么还会揍我?
这样会想起来已经不会痛了。那时我大概是喜欢着哥哥吧!忘了说,他是干哥。
花心的我,到底喜欢谁?更愿意答案是那个干净的他。算了,终究都是一样的,无论谁也无法忘记、无论谁也无法爱了。
花开了又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边的同学都不再知道这件事情。昨夜又提起,连我也感觉有些陌生。
可是他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在无数个难以成眠的夜晚,我把他一点点塞进血肉,一点点的痛。我以各种方式想起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笑着孤单着,说:
爸爸妈妈,把我埋在离家近的地方好吗?……我害怕……
后来,看到与他相似的男孩,心里忽然有些暖。残忍的,也许这时的我才是真正喜欢上他吧!在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后。
“我做你姐姐好吗?”徘徊许久后我这样问他
“我从来不叫别人姐姐,除了亲姐姐”他是这样说的
发现此刻的自己多么可笑,与,不可理喻。那,就做懂你的人好了。我把信息发出去的时候,看天,还是蓝蓝的、很干净。
后来送他礼物,我想是最后一次了。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去爱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为了等他回来,而是找个借口让自己不离开……
爱,一生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