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我走了,”
“嗯……”
心突然疼了起来,泪水滑到了嘴角。
“磊,包我拿吧,很沉的!”
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走在她的前面。两个人一点点地向公交站台走去。
一
这是大学第一个假期,我已提前开始度过,经过一路心理与身体的颠簸,终于见到了她——影。
见到她是在深夜四点(火车竟然早点了),我知道她一整夜都在冰冷空荡的候车室,为我守候最后的温暖。
“尊敬的旅客同志们,巢湖站就要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
我站起身,拿起包,冲出令我恶心的车厢,一脸漠然。
不知是地下通道有些冷还是心冷,只觉的心紧紧的,我跑起来,想尽快摆脱这个世界,或者是种灵魂的迁徙。
越过拉杆(那天没人检票),我迎面看到了她,她站在我心想的位置,看上去是那样的亲切和柔和,我有些愕然,但心还是颤动了一下。
我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她身体的冰凉,我的泪唰唰的滴在她的衣领上。
我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影,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
“刚才你也不回我短信,我以为出事了呢,吓坏我了!”
“影,你想我吗?”
“想。”
……
立于十月的清秋之夜,立于潮水的人群中,站在只属于我俩的世界,就这样抱着,抱着……!
二
随之后的几天,我俩都没出门,在房间里看着对方,聊些无聊的生活,说些不想说的过往,她用音乐来掩饰内心的伤感与喜悦,我用沉默很谎言来为自己的心疼做临时的铠甲。
那几天我俩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面和腊肠,不是喜欢而是无奈,我打趣道:“影,我敢打赌我俩以后肯定都能永垂不朽!”
“为什么?”
“呵呵,连这就不懂,我们吃那么多的泡面体内有那么多防腐剂,必须滴嘛!”
“哈哈……”
(虽然现在我有时仍吃面,和当初的牌子一样的,但我吃几口就觉得恶心,想吐,就纳闷了,当初的怎么那么好吃?)
“影,这盒小的你放起来,不许吃,留个纪念!”
“不行,”
“为什么?”
“可放住了哩?!”
“呵呵……”我用手捏她的鼻子,“就你呀,好吃!”
……
后面的几天,我提议出去转转吧,毕竟第一次来这。
在诺大的校园里,花花草草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多亲切和新鲜,假山、长亭、人工湖,还有我们的杏林都让我陶醉,校园的建筑也很有特点,还有学校的背景——半汤山!
最后我俩手牵手来到了杏林,在草坪躺下,很舒坦,夕阳温熙柔和的洒在我俩的身上,仰望着天空,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富有与幸福。
“影,我不想走了,真的!”
“嗯?”
“感觉这比我们学校好多了,你不知道我那大学有多烂!特没劲!”
“呵呵,行啊,我求之不得呢!但是大学能转学吗?”
“啊?你还当真呀,呵呵,要是能转我就转清华得了,傻瓜”
“恩,说的也是”
……
“影,你们这肯定不过飞机吧,很安静!”
“现在人都回家了,有几个像我们啊”
“嗯”
……
“影,你们食堂的饭好吃吗?”
“当然了,样式很多的,就是菜有点贵!”
“走,咱去看看吧!”
“好,我正有此意!嘿嘿”
“那不去了,我又不饿!”
“你!?”
“哈哈,走吧!逗你的!”
……
“磊,你打菜吧,我去拿餐具!”
“嗯,那你吃什么菜?”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随你便吧!”
“好!”
……
“师傅,打份这个!”我指着一份白菜汤,
我随意看了下了卡,“才三毛五啊,那么便宜!”
“影,你骗我,怕我吃你卡啊?”
“啊?嗯……不,不是的,你看着打吧,就是挺便宜的,呵呵”
……
我又点了几份,才罢!
在一个窗户旁,我俩挨着坐下。
“影,这菜很好吃,比我们那好吃多了!”
“是嘛,我就吃够了!”她一脸的得意
“看你美得,不过在这真好,我真的不想走了!”
“那就别走了吧,呵呵!”
……
“影,我想再打一份白菜汤带回去,留晚上吃吧,正好不用吃泡面了!”
“好,我也不想吃泡面了”
……
“师傅,再来一份!”
我又随意看了一下卡,突然愣住了,怎么一下子少了那么多,
“这多少钱一份?!?”
“三块五!”
“……”
晚上,我说,
“影,你吃吧,我不想吃,我还是喜欢吃泡面!”
“怎么了,你不是说很好吃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反正现在我不想吃了!”
“你不吃,我也不吃!”
……
离我回校还有两天,我说:“影,咱去爬山吧!”
“啊,那山很高的,累人!”
“知道,但我想去山顶看看!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去还不行吗?”
“行,再说我不也是帮帮你吗?”
“嗯?帮我什么?”
“哈哈,帮你减肥啊!”
“你……!”
……
大概早上7点开始从学校的后门出发,一直到下午3点多到顶了,中间的林林总总我就不说了。
站在山顶,我不敢向下看,下面悬崖峭壁,犹如天险,一看心就嘭嘭跳,我壮着胆对身后的她说,
“影,你敢跳吗?”
“你敢跳我就跳!”
“为什么让我先跳?”
“不是,我敢跳,但是我跳后怕你不跳!”
“……”
这句犹如尖针——直直插中我的心脏,一阵疼。嘴边的笑也凝固了,自己的表情是如此的僵硬。
我以为她一直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心,但此刻我才明白,最懂我的——就站在我的身边!
我一把搂住她,
“影,我爱你,真的,相信我,好吗?”
“磊,我爱你,我早已说过,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为了什么,但你有时候……”
”影,不会了,我保证,我会一直爱你一个人!相信我!“
”恩,磊,我也是!“
她哭了,我也哭了。
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的感动了山和地。
最后一天,我起的很早,我轻轻的走出房间,我要给她个惊喜——今天决不能再让她吃泡面!
我在饭店停下,
“你们这有粉丝馍吗?”
“没有!”
……
又见一家饭店,“你们这有粉丝馍吗?”
“没有!”
……
就这样,我跑遍了小半个半汤(镇),最后失落的回来,手里拎着几块面包和酸奶!
我推开门,呵,好香啊!
我才发现桌上有一大份刚做好的粉丝馍,微黄而又新鲜的鸡蛋均匀的拌在光滑的粉子上,一看就有胃口!
我回头看,看见她在走廊的尽头洗漱。
……
“磊,你去哪了,我找你怎么没找到?!”
“我去觅食了,呵呵,只不过没觅到!”
“呵呵,是不是这个呀?!”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那点心思?!”
“呵呵,你在哪买的,我怎么没看见有卖的?”
“你当然不熟悉了!别问了,快吃吧,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恩,来一起吃吧!”
“废话,你敢不让我吃!!”
“哈哈……”
……
(粉丝馍是我俩最喜欢吃的一种菜,好像是我地方菜系,以鸡蛋和淀粉为主要原料,做法很讲究,火候和加蛋时间的掌控都很细微,做成功的非常好吃,不成功的也不难吃,哈哈)
中午,我俩把行李整理好后,就再次来到校园做最后一次的告别,还好,那天桂花的香气弥漫整个校园,让人留恋。
在食堂吃饭时,我俩都没说话,我知道我俩是怕寂寞的孤单掀开温柔的泪,我的的微笑再也无法绽放在心脏的缺口,靡鼋的忧伤撕裂我沉沉的痛,让我与幸福牵手划开氤氲剧终,又飘浮开我花开花落的伤。
吃完饭后,她说要再打些好吃的让我带上,我知道拒绝是无益的,也就任她吧!
看着她站在一个个窗口前,我的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也终于感受了朱自清的那篇《背影》的内心痛楚的幸福。
“磊,这里面有哩脊、糍粑、蛋糕……你还想吃什么?”
“可以了,我们走吧!”
……
从学校的食堂走出,突然感觉已经在失落,我拎着行李包,她拿着吃的,就这样在杏林旁边驻足,我说:“影,这是我们的杏林!”
“嗯……,磊,你别走了,好吗??!!”
“……,不行,我们都要坚强点,傻瓜!”
……
下面就是开篇时的对话。
三
到了火车站,售票厅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今晚没有驶向邯郸的列车明天早上有一趟。
“转车吧,买张通票,郑州转!”
我回头发现她不在我的身边,远远看去——她已走远!
买好票,我没有立即找她,因为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此时的样子——至少不想再次在她面前落泪!
所有的相聚与别离,所有的倾慕与思念,所有的等待与蹉跎,所有的爱,所有的痛,都在我们重逢的瞬间凝结成了永恒。宝贝,你始终没有离开,而我此时也回来了,并永远不会再离开!
我们坐在侯车室,我抚摸她的脸说,
“我走会想你的。”
望着我的眼睛,不说话,低着头。
过了很长时间,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失控,涌溢眼帘。
……
又过一段时间,开始检票进站。
我站起,她也是,我们无所顾忌坦然的面对着面站着,彼此呼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我抚摸着她的额头、眼睛和脸颊,没有一丝的害臊和做作。人们满怀敬意的看着我们,侧身从我们身旁轻轻走过。
“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
说完,我转身走开,不敢回头,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走到通道口,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失落到只剩下自己的躯体,我忍不住回下头,看见她的模糊的眼睛。
我向她摆摆手,然后被人流挤走。
……
我没有上车,我在火车旁边伫立,我不理会车警的吆喝,或许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向我说什么,我感到迈不开双脚,
“留下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她,至少现在,我为自己赎罪吧!
我折回去,看到她还在那里,没有一点的变化——除了脸上的泪痕。
……
那夜,我们说着从未说过的话,或许她说过,但我没有多少印象。
“磊,你还走吗?”
“嗯,但是我可以再呆两天,呵呵,没事,刚才我给导员请假了。”
……
就这样,她带着我最后一次的谎言睡着了,而我却睡不着。
到了凌晨四点,我起来了,给她盖好被子,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拎起昨晚的行李,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些不妥,我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写道:
“影我走了……我爱你,真的,你要好好生活……”
写完之后之后搁在我的枕头上。
终于还是要走了,我站起身来,拍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关好门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头,我怕我回头了,就再没有了前进的勇气。
这个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这是我前面的文章《思想的旅途》的续,这个旅程还没结束,我还会继续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