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是一个长相平庸,身材矮小的女孩子,她特别羡慕那些有修长双腿可以和男生平视的女孩子。因为身材矮小,她受过很多委屈,当买衣服时,很多衣服都是因为没有那样小的尺码而与她无缘,尤其是裤子,对她来说简直是耻辱。所以,为了省事,她穿裙子。林林有好多条裙子,各式各样,高中低档的,无论冬夏,她都穿裙子。别人以为她是个时尚的女孩儿,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很梦想有一条合身的牛仔裤来衬托她美丽的女性曲线。
林林是个大一学生,很活跃的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组织,最终她在一个英语协会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每早六点半,其他人还在与周公约会时,林林就起床练习口语。她有一口圆润的声音,每个人都夸她,这成了她唯一的骄傲。
协会里有一个帅哥,谁啊到他为这个协会增添了很多新生力量。几名重要领导,或是看中他的美貌,也或是他的才能,一进来就提升了他的职能。现在,这位超级大帅哥就成了林林的顶头上司。当林导宣布完这个条令时,林林直觉有一片眼光其向她射来,当中有惊讶,嫉妒,蔑视,还有批斗的,只有帅哥满脸挂着莫不在乎的表情,好像看他一眼只为知道以后工作的搭档而已。林林倒也不在乎,毕竟是有身分的帅哥,再说人家是学长么!
一个月下来,工作虽多,做的却还算顺利。和帅哥的关系,从那漠不关心的第一眼,到现在对他给的工作惟命是从,其余他们呢号型没多说过一句废话,连道别都是很礼貌的一句:学长,再见。
林林只知道自己私、得上司是个帅哥,可他的鼻子,眼睛,嘴巴具体是个什么样,她都不是很清楚,因为她从来没仔细看过他的脸。后来林林有点像明白为什么领导要把自己安排在帅哥手下了,就因为自己太平庸,太安全了。想到这她很挫败。
看到帅哥和会里的女孩子们打情骂俏,她就觉得无聊,看到那些把眼睛全放在帅哥身上,整天围着帅哥的女生,她就想,明知道怎样的徒劳都不会让帅哥青睐,为何还不停地做傻事?
和帅哥一起的还有个男孩子,他比帅哥更能吸引林林的目光。他沉默,内敛,害羞,同时又干净清爽。林林总觉得现在像这样不喜欢张扬的男孩子,已经少到像她的身高了,和帅哥在一起,男孩儿只是个陪衬物。
其实他长得也很帅气,只是他的帅气被沉默遮住了,不过透过清澈的双眼,凛凛可以看出他的智慧。她喜欢这样的男生,他的出现让她对儿时的心中的白马王子,有了更真实的认知。
帅哥在林林做很多工作之后,对她进行了一次全面的表扬。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出工作之外的谈话,可是这次表扬并没给林林带来多少兴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养成处世不惊的心性。
帅哥问林林对下一步工作有什么好的看法,林林指着身旁的男孩儿说:“你问他或许答案会更好。”男孩儿和帅哥都很吃惊林林这句话,盯着她看,林林只是一笑。
在洗手间里,林林听到两个女生在谈论帅哥,一会儿这个说帅哥的头发和衣服,那个说帅哥今天主动和她说话了。一会这个又说帅哥答应有时间请她吃饭,那个又说帅哥要给她介绍个朋友-------。听得林林笑了。其实女孩子明知道不会被青睐,还不断讨好,不过就是想在同性面前炫耀十多份资本。
天气冷了,林林想买条牛仔裤,可是逛了几天街,都没有合适的,最终无奈还是买了一条及?的长裙,以于风寒。
协会要举办一个大型的联欢会,所有活动由帅哥全权负责,林林理所当然也跟着忙碌起来。从筹备资金,到选场地,倒向校方申请,到宣传工作,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最后联欢会选主持人,帅哥征询大家的意见。男孩指着林林说:“她的声不是很好么?”帅哥笑了:“想到一起了。”林林疑惑的看着他们,男孩躲开她的目光,望向她的裙子。最后帅哥说:“咱们两个主持,你准备一下吧!”林林想推辞,帅哥已经走了。林林只好直望向男孩儿,要个解释。好久男孩儿抬头,满脸沉静得说:“上台时你可以穿这套裙子的。”
联欢会那天,林林真的穿了那条裙子。一连淡装的她,穿着一件淡粉色毛衣,与裙子正好般配。镇定的微笑,使她看起来比平时美丽几分。男孩就坐在前排的最左边,静静得注视她,眼神中有赞许,她的自信也来了。
联欢结束后,帅哥对林林说:“我还在向你今天和会不会穿这条裙子呢。”
“为什么?”他们现在有时也会聊几句。
“因为你穿这条裙子很漂亮,它很适合你。”帅哥说。
这赞美没让林林高兴,她想起之前男孩让她穿这条裙子,她想这句话从另一个人口里说出来。可是这个人没有看她,只是安静的清理现场。
她默默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我来扫地吧!”男孩儿抬头说:“还是我来吧,你的衣服太容易脏了。”“没关系。”她接过扫帚问:“我今天的形象是不是很不好?”
男孩儿羞涩的一笑说:“很漂亮的,真的。”林林也笑了,甜甜的。原来有些时候,一句简单的话也可以让人这样幸福。
收拾完毕,林林等男孩儿会不会主动要求送她回寝室。一个女孩子轻轻走到他身边,然后他们一起走了。林林的心里泛起微微酸涩,空空的失落,让她有一霎那不知所措。很快她走到帅哥身边问:“学长我可以走了么?”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太晚了。”帅哥头也没抬,继续忙自己的事。林林又一阵的不知所措,乖乖地站着。“等我十分钟。”帅哥说。终于有机会仔细看帅哥了,他的脸棱角分明,头发偏长,眼睛低下去时,被长长的睫毛遮住,让她看不到里面盛满了怎样迷人的光芒。他的鼻子高挺,仔细看有淡淡的黑头,嘴唇厚薄适中,可她看不出女生嘴中的性感。她只是觉得这张脸很漂亮,像洋娃娃。如此英俊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他又想起男孩儿,他留着一头利落短发,清澈的双眼,圆圆的鼻尖,略薄的嘴唇,脸色没有帅哥白皙,但很健康。他喜欢笑,很害羞的那种,漏出他洁白的牙齿。每次他对林林笑时,林林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右边的小虎牙拔去。
十分钟后,帅哥扑打身上的灰尘,对墙角的林林说:“走吧。”林林的沉默让帅哥不得不找话题:“今天表现不错。”“谢谢学长。”“别总这么客气,也别叫我学长了,很别扭,”没了往日的严肃很高傲,“你就和其他人一样叫我梦俊好了,叫梦哥也行。”
“哦,好的,”她说。
“你最近有空么?给今天联欢会些个总结交给我,行吗?”他问。
“好的,学长。”她答道。
“把学长改掉这么难么?”他扯开嘴角说。
“不是学---,梦俊。”
从那以后,每次开会梦俊都会要求送她回寝室,她不拒绝,但她很希望另一个人悄悄走到她身边,温柔对她说:“太晚了,我送你吧。”可是没有,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存在。
林林偶尔会不着痕迹的向梦俊打听他的消息,他多是敷衍几句。他们接触的机会少得可怜,可林林心里对他的爱意慢慢那加深,每次注视他,心里都会很疼,可她还是飞蛾扑火的向前。
直到有一天,梦俊对男孩说:“我有事走不开,你替我送林林回寝室吧。”林林心跳都加快了,可他的脸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的,她的激情顿时失去了一半。
走在校园的路上,他们沉默无语。他和梦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沉静像湖水,就是这湖水影射的月光让她着迷。
她开口打破沉默:“最近一直看不到,很忙么?”
他露出羞涩的笑,平缓的说:“没有啊,使你太忙了。”
他们都笑了,她问:“你和梦俊很熟么?”
他只顿了一下,说:“我们一个班级,还住一个寝室。”接下来的话题都围绕梦俊,林林不喜欢,几次想绕开,又都被他绕回来。她或许不知道,他也不喜欢这个话题,只是他以为她喜欢,才拼命说的。
她问:“以后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么,唐涛?”
他微笑的点点头,笑中有她喜欢的羞涩。她说:“你的笑容真可爱,再见,唐涛。”她不知道她转身跑开时,他的脸已经发烫了。
再见时,两人慢慢熟悉和热情了。林林穿了一条新的裙子,站在唐涛面前问:“今天的裙子怎么样?”
唐涛没等开口,梦俊走过来,指着林林的裙子说:“很漂亮的裙子嘛。”“谢谢。”在望向唐涛时,他就避开目光了。
“晚上陪我参加个活动,就穿这条裙子吧。”梦俊出其不意的话,使两人都有些惊讶。“什么?”林林说。“一个社团办的。”梦俊说。她望向唐涛,想要听他说什么,可是他竟然转身走了,留给她一路迷茫,和惆怅。
整个晚上,梦俊像个护花使者一样守在她身旁。不去跳舞,不与其他女孩子聊天,只偶尔会讨论工作的事,林林站在他身旁,不知所措,犹如站在迷乱的人群。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紧紧地。抬头是梦俊温柔的微笑:“别紧张,没关系的。”她不挣脱,任由他紧了又紧,开始的心跳,变得泰然。那只手很大很温柔,就像某人的微笑。可是现在某人在哪里?她想哭,大片大片的阴郁,向心中袭来。
勉强支撑到活动结束,梦俊拉着她的手,再回寝室的路上说:“林林做我女朋友吧!”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她只是定定得注视他,想要看穿他的心,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会接受我不爱你的事实么?”林林双眼有隐含的泪花。
“那不是事实,我相信。”梦俊坚定地说。
“给我一星期的时间,清理回忆,一星期后,我做你女朋友。”
一个星期后,林林和这个公认帅哥成双成对了。她把全部的感情投注在梦俊身上,因为她记得那句话:得不到你爱的人,就把我握住爱你的人。梦俊对他温柔又体贴,走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仿若没听见,他全心全意呵护她,只是他有些沉默了。
再见唐涛时,还是会心跳,但她学会控制了。唐涛更加深沉了。他们尽量保持距离,她以为她会做得很好,她以为她可以把源源不断的爱奉献给现在的恋人,她想忘了他快乐的生活。可是,当梦俊告诉她,他因为车祸被送往医院时,她还是晕过去了。
从梦俊怀里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唐涛,林林疯也似的摇着梦俊的手臂,让他带她去看他。
“告诉我,你爱的是不是唐涛?”她没有看到他眼里的灼痛,是爱的伤害。
唐涛躺在病床上,浑身缠着绷带,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林林艰难的走向他的床,双腿灌铅的沉重。她多希望是在做梦,那床上的不过只娃娃,或者这躺在床上的事自己也好啊,为什么让他受伤?“唐涛,”眼泪早已滑落。
梦俊把她抱出病房,,紧紧地抱着她,说:“林林不哭,乖,唐涛喜欢一个明媚的林林,他要穿一身漂亮裙子的林林,不哭,不哭。”
“怎么会这样?”她抬头,眼睛已经红肿,梦俊心疼不已,这是这泪不是为他而流的,抹去她满脸的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出去喝酒了,后来就这样了。”
原来,唐涛是喜欢这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的,她的安静和眼神早就吸引了他。可是当他慢慢理清自己的心思时,梦俊也开始喜欢这个性情美好的女孩儿,唐涛从没想他们朋友会喜欢一个女子。他自认不是梦俊的对手,然后主动退回原点。但是与日俱增的爱意,让他无法自拔。他开始大量吸烟,喝酒,喝到他的味觉都开始麻木,可思维却还是那么清醒。这次车祸之前他刚从酒吧出来。
唐涛出院了,随即而来的是梦俊与林林爱情的句号。林林说:“原谅我,开始我就告诉你,我爱的不是你,我一直相信自己可以忘记,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忘记那种心情。”
“我知道,我也以为我可以让你忘记,然后爱我,看来我错了,我遇到了来那个割一样执着的人。”梦俊说。
“你被像我们这样执着好了,希望你以后更幸福。”
“放心吧,我没你们那么傻。”给了她一个阳光的笑,梦俊说:“给我一个分手的拥抱好么?”
他紧紧地抱着弱小的林林,无关爱情。林林眼里湿润了,,阳光好像很刺眼。
唐涛的伤势基本好了,只有双腿还有些疼。林林细心的照顾他,付出比梦俊多十倍的爱给他。后来她明白,给梦俊的爱是要求自己必须去做的,可是给唐涛的,那是源自内心自然的爱,付出再多也显得不足。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心甘情愿。
林林以为爱情已经来到时,爱人亲手打碎了她的梦,他不接受她的爱情。出院那天,唐涛的父母,梦俊还有林林都去了。一切安排妥当后,唐涛对梦俊说:“麻烦你们两个这么久,不好意思,快带嫂子回去休息吧。”
林林又急又气,望向唐涛的脸,询问的眼神仿佛在质问: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我爱的是你呀!习惯躲避的唐涛,现在仍是躲得干净。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有事,不能来了,就让林林陪你吧。”梦俊说。然后带着林林走出唐涛父母临时租住的房子。
“他真的爱我么?”林林怀疑了。
“小傻瓜,”梦俊怜惜的摸着她的头发,“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吧?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否则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可是,为什么他------?”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俊,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以帮我么?帮我告诉唐涛,告诉他,我爱得一直是他好么?就算是我求你,行么?”林林几乎是在哀求,哀怨的眼神,又一次触伤梦俊的心。
抱着因哭泣而颤抖的林林,抹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说:“我会的,我会告诉他,我们根本没有相爱过,你爱得是他,好么?别哭了,乖。”
下课了,林林急忙向唐涛家里赶去,接待他的事唐涛一脸的冷漠。他的父母悄悄退出家门,留下两人。林林端水给他,“我不渴。”“吃水果么,我去洗。”“不用。”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当初内敛羞涩的模样,她伤心得想哭。
她用很温柔的声音说:“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如果你想帮我,就别在这里,我不需要人怜悯,去找梦俊吧,他会需要你的。”她沉静的话语,仍然像湖水,却是一湖死水。
“唐涛,难道你真不明白,我心中喜欢的人是你?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出来,把我让给别人,你在逞英雄么?那自己的感情当兄弟情谊的筹码是不是?你混蛋,现在你还让我去找梦俊,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早已泪流满面地林林此刻变得歇斯底里,在他面前她永远无法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是混蛋,我懦弱,不敢追求感情,不愿放弃朋友,就算真的爱你又如何?我给不了你要的快乐和荣誉,梦俊有这些,去找他,他比我更爱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这个混蛋,你放心,我的爱情只付出一次,你收也好,不要也随便,就算你把它当垃圾一样丢到垃圾箱,我也不会改变初衷,只怪我眼睛瞎了。”说完,转身跑了。
很多天,林林再也没有来过。每次梦俊来,都会讲一些她的事,最多的就是她现在更安静了,梦俊去看她时,都不能让他忧郁的脸明媚。
“唐涛,你妈的弱质呀!爱就努力呀,犹犹豫豫,你还是不是男人?”梦俊少有的怒骂声,冲着床上发愣的唐涛。
“那么爱她,为什么抓住她?”唐涛说。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她爱得是你,我不愿看到她每天都郁郁寡欢。我以为我可以让她快乐,可是我错了,她爱你,,爱的是你,妈的混蛋!”要不是看他有病在身,梦俊真想揍他几拳。“唐涛,我知道你顾及我的感受,可是你要明白,爱情是爱情,友情归友情,你拿我梦俊当什么人了,知道林林爱你,我是很伤心,但那不影响我们的感情。”
“梦俊,”唐涛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你爱林林的心,很真诚,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伤。”
“如果你再不好好珍惜她,小心我再把她撬回来,那坏死可就没这么好心再让你一回了。”梦俊微笑着说。
林林终于买到一条适合的裤子,很合身,左腿上有绣花的图案,使她看起来更娇媚。可是习惯了裙子的她,突然穿上长裤,感觉闷闷的,有种束缚的感觉。林林对自己说,原来穿上长裤的感觉也不见得怎么样。
很久没有看到唐涛了,梦俊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回校上课了。她叹息,深深地,让梦俊屋内又心疼。
习惯自习室安静与寂寞的林林,周六也不想离开。年后的冬阳撒进教室,让她静静地爬在桌上睡着了。梦里暖暖的阳光温柔的洒在身上,她看见梦俊把羞涩的唐涛推向自己,然后消失,唐涛站在草地上,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林林,别生气了,我爱你,林林。直视他清澈的双眼,林林甜蜜的笑了。扑进他的怀里,“唐涛。”
“是我,林林。”被惊醒的林林,不敢相信的直瞪着身边活生生的唐涛。“我想是你做梦了吧,我不知道梦里的我怎样使你伤心难过的,”他努力直视还在迷茫状态的林林,继续艰难生涩的说;“可是,我想告诉你,林林,我爱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能原谅我么?”
许久,清醒地林林双眼漾满泪水,“唐涛,等你这句话好久了。”像是一笑,一个甜蜜,一个心疼。
“明天把裙子换回来吧。”唐涛说。
“好啊!”
某天在校园里,梦俊看见一对背影,手牵手。他想,曾经那双手,怎样被他呵护和爱惜的紧紧的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