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犹豫,有些东西到底该不该写,又或是理清思绪后再写,可当提起了笔,一切犹豫都化成了动力,那样的时光是值得写的,没理由埋没掉,不年轻哪来的经历与勇气。
回忆总是写不完的,人生最后一刻,毕竟动不了的是你,而回忆还得继续到最后一秒。
那年我读高二,在什么都略懂一二的年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事是我驾驭不了的,就在那样的一年里,我前进的所有方向全部改变了,放弃了重点大学的目标,舍下了孤独终老的誓言,失掉了自以为一辈子的好友。
2012年夏至刚过,我进入高中二年级,在刚搬的租房里收拾一切东西,傍晚时分,我出去打水,正好碰见三个女孩子在和房东说话,我想到必然也是来租房的,我走近了才发现有一个是阿兴的表姐,我初中的校友,高中也是校友,大概是觉得能在这里遇到,有些意外,但也有几分激动,但并不是她在找房子,而是她的朋友于兰,最后她选择了与我的房间只有一门之隔一间。第二天就搬过来了,于兰是一个体型微胖,相貌平平的女生,但说话与处理事情却成熟老练。
刚开始的几个周,我每天除了添缺的东西,偶尔整理自己的心情,其他时候都在做练习题,背单词,背课文,每天晚上不到十二点不睡觉,早上不会睡超过六点,至于我们中间的那扇门,偶尔打开也是为了借用一些东西又关上。那段时间的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只想努力,再努力,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完全不在意身边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周末,中午的时候,阳光正好,我收拾书包准备去书店,这个时候看到于兰带着两个男生从门口走过,我们简单的打了招呼,我正要走的时候听到于兰对他们说:
“我前屋这个女孩子漂亮吧?”
其中一个说:“就是太矮了”,我当时心里骂了一句,管他说不说,正要关门走时。
“咚,咚,咚”,有人在敲中间的门,我不爽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吗”?
“开一下门”
“为什么”?
“有事”
我心中有一丝愤怒与无奈,放下书包去打开门问他:
“什么事”?
结果他笑嘻嘻的坐在于兰床上答非所问的说:
“我叫阿勇,于兰是我姐”,接着他又说:
“你那里有吃的没有”
这让我知道之前那句话也是他说的,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绕过于兰的床直接跨进我的房间,转一圈之后还补了一句:“作为一个女生只吃面,不会做饭吃?你是有多懒。”
我怕我一开口就是叫他滚出去,所以选择不说话,而另一个男生似乎是羞涩型的,一直在于兰房间坐着,偶尔和这个讨厌鬼说几句,不要乱进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但又不来阻止,于兰回来看到,跑过来笑着对我说:
“抱歉,他这人就这烂脾气,性格太直爽”
“没事”
然后挽着他的手说说笑笑过去了,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从她的语气和动作可以显示出她很宠她认的这个弟弟。
这个时候我又不好意思去关那扇门了,所以只好不出去了,坐在床上开始看书将就想一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偶尔走过那扇门,然后笑得贱兮兮的又退回去,我偶尔瞟他几眼,他不说话的样子也没那么讨厌,身材属于瘦高型的;简单的短发;干净的锥子脸上挂着两片眉毛;眉毛下面挂着两颗傲视一切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那个午后,也没有多讨厌这个人,反而有一丝温暖之意。
在最没有能力的年龄,总想给对方更多,可再多的努力,还没抵达蜃楼上的港湾,就已经幻化成泡影。
每个周五下午的阳光都总是最暖心的,我正在打扫卫生时,电话突然想起,
“喂”
“我在你们教室楼下哦,一会儿陪我去打球”
“好”
我挂上电话,探出头看了一下,他抱着篮球在阳光下和同学说话,也许是由于从他们学校跑到我们学校的原因,他气喘吁吁的,笑得像一个得了小红花的孩子。我打扫完教室,和同学说了再见后,便跑下去找他。这样的镜头,已经上演了很多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与他何时混得已经不能用熟悉来形容了,他看到我跑下去,就一直看着我转过楼梯道来到他身边,宠溺的摸我的头,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他又重新搭上来,我没有再躲开。后来的我若没有太早甩开那只手,那说不定就是携手与白头了吧。
至今仍然忘不了,那个午后,披着头发的那个女孩在梧桐树下安静的坐在木椅上看书,男孩在夕阳下的球场上挥着汗水投下每一个球。偶尔朝着女孩的方向大声喊一声,换人时就跑过来安静的拧开水瓶递过去
“不喝”
“那我喝了”
然后温柔的笑着看她专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