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的,慢慢的就热了起来,听见一些声音,感到一些疼痛,最终蒸发在空气中。今天很热,很热。
楼下的花圃里,种了大朵大朵的葵花。它们在阳光里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开的那么绚烂,那么靡丽,我的宝贝们啊。
清晨的时候,一个人去学校,走的很早,在空荡荡的地铁站里,等待寂寞的地铁,那班地铁总是很空,因为太早,几乎没什么乘客,便感觉整个地铁是我一个人的,整个城市也是我一个人的,就会会心的微笑,那笑自嘴角延伸开来一直蔓延至眼角,仿佛胸口盛开的美丽的花朵。
看到南生的留言是在凌晨2点,她说,亲爱的,我又想你了,我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一样。心里忽然惆怅了,南生,一个跟我如此相象的女子,美丽的容颜下,是怎样一个孤独寂寞的灵魂。我总是知道如何安慰她,就像安慰我自己一样,因为,我们太像了,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我说,亲爱,我也想你。我说,宝,别这样悲伤好吗,对自己好一点吧……
那年在崂山上遇见一位道士,说我犯外冲,必要出国。后来学校也提供了与国外的学校联合办学的方便,我大喜,在众多国家中,选择了俄罗斯。爸爸说,你天生怕冷,人家盖一床被的时候,你盖两床,人家盖毛巾被的时候,你还捂着大棉被,你哪能去俄罗斯啊,不给冻回来才怪呢。后来去学日本语,终于知道,自己天生语钝,从小学4年级开始学习英文学到现在都快10年了,却仍是一塌糊涂,现在抱着满怀的希望去学日语,终究也是半途而废,日本也没去成,一直到现在还待在这个清爽的北方城市,也罢也罢,出国有什么意思!
南生一直想出国,我知道她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因为她比我优秀得多,我想她一定能够完成她的梦想。而我,我压根就不是很热钟于出国热,只是被那道士灌输了些须的思想,于是就茫然了,现在却清醒异常。
爱极了陈升与罗大佑,每次去KTV都要唱他们的歌,而每次唱都要遭到大家的嘲笑,说我过分的怀旧,却也总是改不了,即使被笑仍是要唱,只有陈升能唱出《北京一夜》的沧桑,只有罗大佑能唱出:乌溜溜的黑眼睛和你的笑脸。这样淳朴的句子。天气那么热啊,五十米的深海是不是真的很蓝?我不知道。
高考前夕,已经没心学习,开始看郭敬明与张悦然的文字,极是喜欢,告别了安妮宝贝那触目惊心的悲凉与吴苏媚的的风花雪月,发现张悦然的文字是如此的纯净,却也动人心弦。
南生说,她的高考作文没有写,因为她觉得那是很无聊的题目,她不想出卖任何东西来换取那些悲哀的分数,我想,她真是个浪漫的女孩子。
在楼下花圃给葵花浇水,想起很小的时候,在南部的小镇上看到的那大片大片种满葵花的农场,那样妖冶、充满生命力的颜色,勇敢的向着太阳生长,深深的刻在7岁少年的脑海里,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样美丽的景色,永远不会忘记啊。
2年前,有一个男孩说爱我,那个男孩那么漂亮,他有神采奕奕的眼睛,洁白的牙齿和明亮的笑容。我想这么漂亮的男孩一定是用来被人爱和伤爱他的人的心的。他说爱我一辈子,他说会娶我,年少的孩子啊,懂得爱有多么重吗?可是,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个月之前,他离开我,我们的生活从此没有了交集。有些东西,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它们消失得突然而心悸,没有失而复得。曾经的承诺全部成了零分,约定好去拉萨也化为泡影,但是我欠他一份祝福。南生说,亲爱的,知足吧,你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肯给你两年已经很仁慈了,我微笑,我想,南生说的很正确。寒假的时候,一个人坐上去西藏的火车,到达圣地时,我哭了,拉萨,我来看你来了,可是他没来,我们约定好一起来的,可是他却没来,没来啊。在大昭寺虔诚的为他祈福,走出寺院,是一片灿烂的阳光,什么都不亏欠他了,拨通他的电话,听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熟悉的声音,我说,亲爱的,再见了,再也不见了,却早已泪眼模糊,只说这一句话,便任凭时间流淌,通话时间终于到了59秒,挂断了电话。也断了所有的恩情,是的,再也不见了。
生活在不愉快中愉快的进行着。我们无力改变什么。即使多年过去,我仍是那个固执勇敢的北方女子,有大大的眼睛,那是用来在人群中寻找她丢失的爱人的。
6月的北方夜晚,微凉,我拥抱着自己的肩膀,没再流泪。我的葵花们还在快活的生长着,它们是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即使在被风吹雨打之后,只要有阳光,就还是会微笑,我跟它们一样坚强,一样勇敢。葵花们,我的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