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夏天,我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小城,去另一座并不大却闪亮在历史长卷上的古朴城市—荆州。迎着干热的风,爸妈陪伴在侧,两边装潢的并不靓丽的建筑物看得我头疼。这离预想的有些差距,我甚至怀疑它是否比得上家乡,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我并来不及深究。
雨天的空气凉飕飕的,雨丝抽打在雨伞上,啪啦啪啦。艰难的帮我安顿好一切后,爸妈准备即刻返程。妈妈隔几分钟就叮嘱我些话,似乎每句都经过深思熟虑。我扭开头装作心不在焉的应答,手里紧紧抓着爸爸留给我的钱,生怕看到妈妈蜡黄的脸会忍不住掉眼泪。看着车还没走远,我就转身回宿舍,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落下——这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开家,还要呆很久。我开始懊悔自己选了这么远的学校,懊悔没和朋友待在一起。以后的路还那么长,一个人怎么坚持得下去。
脆弱来的匆匆,像闪电一般,我不堪一击。偶尔在校园里看到一起吃饭的母女,会莫名心酸;提起朋友或者以前的岁月会忍不住泪流。即使走在汹涌的人群里,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个人走在林荫道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起高中校园里的白玉兰,想起东门路口的小面馆,想起那扇老被我们嘲笑的大铁门。可是,这一切只能归于记忆。
校园每个角落里都寻得着桂花的踪影。太阳出来的时候,树下尽是些零星的光晕,闪闪的。有风的时候,桂花香愈浓,沁人心脾。我喜欢掏出手机拍下桂花的影子,和树叶重叠在一起,让人傻傻分不清楚。多像我们未知的命数,不管到不到得了末路,都有输液的脉络,一出生便如影随形。
记得一位哲人说过,放下过去,你才能往前走。我多侥幸,曾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有过那么幸福的自己。虽然,现在被上了锁塞进抽屉。
朋友说,新环境一开始都是这样,你会慢慢熟悉下去,直到有天变成习惯。我想到那些漫长黑夜里无声的眼泪,原来自己后来真的习惯了痛苦,就不愿再挪开,他顽固的像根刺,不会老去不会消亡,随着呼吸一伏一起。
10月1日是我的成人日,朋友给我打电话,他们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冲击着我的脸颊,年轻的温暖的声音,于是我再一次被他们的青春荷尔蒙感动到流泪,操场上的风有点大,扬起我纤长的发丝,眼泪沾在上面,蒸发在层层的大气中,衣袖飞舞,毛孔却膨胀,像有热气散发,笼罩着我的双手,颤抖不已。室友叫我去教室。我擦干泪,转身给她一个不十分标准的微笑。尽管,生活不够坦荡,我仍得继续走下去。
成长是需要时间的,这点毫无疑问。当我背着大大的书包仍然徘徊在三点一线的时候,真是有够捶胸顿足,原来我们一直都生活在被布置好的围城里。小学老师说到了初中就好过了,初中老师说到了高中就自由了,高中老师说大学就解放了,大学老师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大四就要外出实习吗?难怪,我们所向往的和现实永远都不对等。梦做的太好太多你会痛苦,因为你没想到结果都是通向无数个未知的结局;梦做的太差太少你会痛苦,因为命运真的一点悬念都不会留给你。我们怀着幼小的心脏来称重社会,后来发现,秤砣居然是自己,撑得起的是精英,掉在地上的是平民。
现实残酷的时候难免会想起过去,拾起过去是需要勇气的,被锁在回忆的夹层里,既幸福到死,又难受到死。
想起之前快要十五的时候,我信誓旦旦地对别人说,我们这些好朋友要永远在一起,我甚至有想过读同一所大学,在一起工作,或许我们还可以集资买一座大房子住在一起,过着柴米油盐、豆浆油条的生活。然而十五真的来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都不在一起,原来有些事不是想要就一定能得到。于是十六岁的的时候,我还是很庆幸,爱我的人都还在,我爱的人亦未远。毕竟,一世遇到那么多人,能遇到彼此多么不容易。
现在十八了,我还是像高三一样怀着满腔的热情学高数,为英语四、六级备战,尽管有些我不认同,但努力点总会有收获。单纯的梦,比路远,如果不想太多,是不是会觉得梦比较近?
郭敬明说,毕业是一扇玻璃,我们要撞碎它,然后血肉模糊地开始另一个面目全非的世界。多希望大四以后,我们能撞碎横在彼此之间的距离,撞破工作,职场的门槛,满心欢喜的走下去。
未来的路还很远,但好在我们并不孤单。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他让笛安横越北美寻找精神上的路标;海明威在路上,他让老人拖回仅存的鱼骨召示不败的信念;我们在路上,我想要我们一起找到光明的未来,当初的信仰,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