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换乘汽车,走到途中,就眼见车窗外飞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分明接近了家,那般熟悉的乡土上,高大的剩几孤枝的柏杨,墨绿的稚嫩的麦苗,山坳深处里散出的炊烟。
感觉比起身走的那个城市冷了许多,至少雪花儿在我伸手接过的时候,还要一会儿需要靠我手指的温度才能融化。见到漫天飞舞的雪瓣儿愈发的浓密,我是多么地想下车去靠近那般的轻柔。恰然开车师傅也停车了,我欣喜冲出车门,顾不得外面竟是何等的寒冷。望着天,一片片不般大的精灵飘来飘去,我也朝着她的方向追逐,只因为美丽,去感受那一片纯洁。
待上车坐下,车重新驶动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的动造成了多么的冷,短短的头发上,还有衣物上残留的雪花融化滴在脸庞,又顺势滑落浸湿了衣物,几下哈气,才暖和许多。突然心中有了那种回到了家的温暖,是一种日久天长飘零在异地他乡积蓄起来的情怀,此时,无不流露。
真正到家之时,天早已放晴许多,只不过感觉却冷了不少。或许是还在车上的时候想了很多,想到再美的雪景也只是过眼云烟,最终也逃脱不了消亡的命运,化在乌有,只留在记忆当中。
家人的驱寒温暖一阵热情后,我突然感觉到少了些什么,忆起以前每次回家的相似的情景来,只不过这次没有见到邻居的身影。意识到一种失落,仿若自己丢失了东西,感到周围都凄凉了许多。年年相似,而今不同,不由得感觉到周围变化了好多,也是那般地令我不堪接受,尽管先前没有回家就知道五洲叔走了。
家人给我指点了五洲叔的坟后,我就朝着那个小山丘的方向走去,手里拿着一串鞭炮,表示我回家了而迟到相见的向他通告的信物。那时,天气渐晚,晦气不少,脚踩着酥软的土地,每一步却是那般地凝思与无奈,去见的是昔日对我亲如子的邻家叔,而今只能见他的一桩落地的坟冢。
待火炮声响过后,以为会无语凝咽,泪流不断。而我却分明还听见可能只能我听到的一句话:我回来看你来了。泪珠化在眼里,朦胧一片,看到坟前土上的火纸与周围枯零的干草,还有那高出地面厚厚的土层。什么都还记得,他的声音,他的容颜,他对我的话语,我知道即使我千转百回地出家在外,我都还会记起仍然记得曾经对我的教诲。而今本以为还可以谈心论事,闲闲聊聊,却见到的只是他葬于厚土之下,安于九泉之下,相隔于一切。
也还记得曾经我们两人对坐,教着我如何努力读书做人,如何不受人欺辱,怎样明理看事,以至于还可以探讨很多的话题而即使是我与我父亲之间也从来都不会提及的。
山丘上的风向来就大,这时寒风似乎比初到时分大些了,更显得凄凉。我无奈于现状,几丝伤痛划过心间,似乎要永远明白什么是珍惜,什么是爱。
生命如此,他走过的轨迹里,留下的感情我双手相拥。恩重如山,情同若父,带着他对我影响我会走很远,在天涯,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