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母校,对着空荡破旧的操场,走在曾经走过的林荫道上,望着对面一张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我泪眼模糊。
一 初进校园
每个即将上大学的孩子,对大学都有着超乎实际的幻想。我也不例外,跟着爸爸走进陌生的大学校门,心有点冷。校园不大,建筑老旧。路两旁的香樟树在初秋的阴冷天气里并未给我展现一抹亮绿。向前走了几步,就能看见接待新生的学姐学长们。我,被学姐挑中进了大学宿舍。
宿舍不大,却挤满了四张上下铺。我匆匆和爸爸铺好床铺就出去吃饭,未想过和新认识的室友打声招呼。
当天夜里,粗心的我就把宿舍床头柜里的钥匙弄丢了,躲在黑夜里,坐在石凳上,让泪尽请的流。那一刻,无助和寂寞,渐渐袭来。
二 绿学长
学校需要我们做早操,由大二的学长教我们练习。那个为头的学长很清秀,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如同春天里的一棵树。实际上我和室友私下是喊他绿君的,大家一定还记得某部韩剧的男主角吧,故事里男主人公的名字就叫绿君。“绿君”性格温和,长相斯文,举手投足很秀气,也有点羞涩。我喜欢小清新的风格,于是瞬间被他击倒。室友赤珊麻利地知道了这件事,又麻利地向学长替我要到了号码。我如获至宝,开始每天和他发短信。
我说话嘴里没缝,到其他宿舍玩的时候,把号码透露给了其他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其中有位女生性格温和,身材高挑,我把学长的号码给了她,不多久他们便在一起了。
那时我很单纯,满脑子只有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浪漫邂逅、黄河绝恋等桥段,却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切的美好不过是我的幻想。尤记得那日黄昏,我独自去学校外面买东西,刚从宿舍拐过去就看见一对相熟之人走来。男的,慢悠悠地推着自行车;女的,在身旁慢悠悠的走着。这个记忆如此清晰以至我忘记了后面的情节,比如说我是否从他们面前,擦身而过;比如说我有没有假装没看见他们,然后落荒而逃。我只记得回宿舍的时候我倒头就哭,边哭边跟室友控诉学长的“无耻”。实际上学长并没有那么“无耻”,在认识高挑的“情敌”后,他已渐渐减少了和我的聊天,只是我不愿相信。而学长那天晚上也叫我出来了一下,把事情说明,还被我要求请我吃了根香肠。
这段小感情最终终结,我第一次尝到了疼痛的滋味,无奈的疼痛。
三 老奋
大学生活仍在慢悠悠的继续着,我无聊的上着课,空余时间送给了高中时压抑着没看完的言情小说,和没做过的事。比如和同学一起学溜冰,那时经常晚上在教学楼门前跟着学长们学习溜冰,我爱溜冰吗?不,我爱的只是和陌生人在一起的热闹,和跟异性有发展的无限可能性的憧憬。
上帝好像挺眷顾我,我希望被异性吸引,原来真的可以如愿。他是老奋,当然,这是他的假名。因为此前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就见过他——他坐我对面,当我抓耳挠骚想出去玩的时候总能见到他在埋头写作业,或在沉沉入睡。我认为他是一个勤奋的人,姑且叫它阿奋吧。溜冰的时候我没想到会有学长那么热情的来教我,而且声音还很温柔。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我有点意思。我既开心又不舒服,开心的时在大学终于有人想追我了,不舒服的是他个子矮小,与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相去甚远。勉强和他聊了几次,我终于狠下心在他还没有要和我表白的时候,提前拒绝了他。
我总是不能耐心,不能静观一个人的发展。只是在认为不合适的时候,或者说在有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狠狠甩掉他,这个毛病,陪伴了我很多年。
四 小鹿
大学里,除了上课还可以做兼职。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要去餐厅做服务员。女服务员那种优雅、美丽、专业的态度我很想体验。我真的找到了一家西餐厅。在这里,我遇见了一枚帅哥,真的是帅哥。酷似霍建华的脸庞和发型,粗犷低沉的音调,送我回学校时英俊的身形,都让我无法自拔。他当时有女朋友,但是那又怎样,我仍然喜爱着他。
不久之后,他准备当兵,不久之后,他没有当成兵,却分手了。我跑到他们校区,找到他,送给他一条和室友合织的围巾(因为我的手艺太差)。我始终没说明自己的心意,却处处表露了我的心意。而他,接受了我的心意,却没有接受我的心。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我倦了,于是放弃在他身上的努力,而那时,我们才真正坦然的成了好朋友。
五 鞋带学长
我开着那时我最爱的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小,生怕生刺的歌喉会刺痛我的回忆,让我流泪。我的泪,已经快流尽了。
大学的时候,我还喜欢参加社团活动,我喜欢那种热闹的感觉。那让我有种成就感,和被异性关注的隐隐喜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得到了学跳舞的机会(我并不是舞蹈协会的)。在食堂的大礼堂里,有个教我们跳舞的学长,动作看似轻盈却很有力。我很主动地让他教我跳,他把我转了一个圈,最终我也没有学会跳舞,却已被他迷住。我不知怎么有了他的号码,和他聊天,加他的校内,并认真的以为我们很有缘。虽然这种有缘,可能只是我自己这么认为而已。学长并没有和我喜欢他一样喜欢上我,他没有和我暧昧,只是和我保持着礼貌的点头之交。最终我的爱慕,我的心痛,都被时间消化。还记得他空间里有首叫做《四叶草》的歌曲,希望他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四叶草,已经找到了幸福。
六 他
大学的生活就这样被我经历着,蹉跎着,挥霍着。我没有做成什么,不管是学英语,学生物,还是追求异性。每件事情都被我用各种理由搁浅。我沉浮在朦胧的感情世界里。独自在校园或是公园行走是我最爱干的事,因为在那时我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无须理会他人。
大一已经过去,大二开始到来。
新的学期新的面孔涌来,悸动的心又开始跳动。我不知道那时自己在迷恋着谁,但我知道肯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迷恋,你不得不叹息,我是个终日为情所困的人。
那是大一的寒假,我迎来了自己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恋爱。
不管你信不信,那段感情给我带来了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伤害,或者说是回忆。
开始的时候很相似,无非是我头脑发热,想认识他。于是从好友那要到了那个号码。没想到他会很愿意和我聊天,没想到他挺帅,没想到他还很害羞,好像一切都是我想要的样子,我终于如愿以偿,和一个能带的出去的男生恋爱——成功。
唉,请允许我叙述的这么毫无逻辑。那段回忆,让我常常记起,却又不愿记起。
开始的时候,我很兴奋,荷尔蒙分泌过旺。可是我们在一起除了对彼此的探索就没有别的事可做。我的浪漫、我的多情、我的幻想,我全都托付给了恋爱,但是恋爱却给了我失望。
三天不到,我已感到厌倦。他,请让我就这么叫他吧。他不愿意,依然对我热度依旧,我很痛苦。
最终,抑郁告终。不,这还不是结局,一年之后,看到他身旁的另一位,心,又被揪了一次。
这场痛苦的结局,是谁造成?是我,还是他?多年之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笑对曾经,发现还是那么困难。你在哪里,我已再找不到你,我也不会再去找你。希望你我之间的恨,能真正随时间消失。
七 小太阳
大学的时光依然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走过了痛苦的大二,迈进躁动的大三,我终于也决定考研。至于为什么要考研,我已忘记了具体原因。也许是看到他的恋爱而心痛,也许是无所事事所以心慌,也许……总之我随着大流走进了考研的大军。
在这里,我认识了“小太阳”,他当然不是真的小太阳,也不是小太阳钟汉良。他是我的直系学长,我因为考研咨询而认识了他。他长相酷似钟汉良: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好听的普通话,耐心的态度,我又一次沦陷。他有女朋友,可我仍然喜欢他。并且幻想着考上他所在的学校后就可以——“挖墙脚”。后来我真的考上了,小太阳对我也是一直热情有加,我以为接近有望,欣喜若狂。可是他只对我热情,却并没有给我更多的暗示,我的一厢情愿最终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我们成了坦然的好朋友。
似乎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一次,宿命吗?我不置可否,命运给了我什么,我只有接受什么,我想解脱,却只是一次次沦陷。
后来,小太阳也分手了。我已不在他身边,那一腔爱慕之情,也随着时间消失在茫茫的未知时空里。
八 林
认识林,是注定,也是偶然。那一年,我决定考研,林就坐在我的前排。他的个子不高,但很亲秀,爱穿粉红色的T恤和米白色的裤子。大热天里,从没见过他穿过短裤和拖鞋。他举止文雅,看人的时候不敢看眼睛,很羞涩,一身打扮让人有接近的欲望。我在他后面看书,不动身色地和他聊天,我被他浑身带来的美好倾倒,开始试着和他接触。终于,他要了我的号码。
我们的开始很自然,却又有点迫不及待。这皆归功于我的急性子。我捅破了窗户纸,那个美好的青年便被我一起带入爱的漩涡。我爱他吗?不,不要问这个问题。我享受和他在一起的那种美好和纯净,这是第一次恋爱所远远缺乏的东西。我真的渴望跟他好好走下去,如果他没有那些微不足道的缺点。那时的我是多么倔强,多么挑剔,多么盛气凌人啊!我没有珍惜他,坚决地和他分道扬镳。一年多以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爱人。除了祝福,我已经什么都不能做。
又是一年以后,所谓的真爱,所谓的等待,所谓的永远,都逃不开一年的魔咒。一年以后,你我才是真正的分手,永不再聚首。
九 小白
大四已结束,真的结束了。我一直希望逃离的情伤氛围,终于可以终结。可是真到了毕业,我却又如魔咒一般离不开学校。在校园的理发店里,我遇到了小白。他并不叫小白,为什么叫小白的原因也不得而知。他很帅,侧面很像林宥嘉,阳光开朗。他小我一届,所以我们共同话题很多,第一次聊天我们聊得口干舌燥。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后来的每次遇见,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个学姐,也不知道身旁还有很多和我说话的好朋友。我日夜做梦,梦里都是他的影子。
我没有表白,因为他说他在等待前女友,我亦没有信心能让他爱上自己。从前的挫折已打击得我毫无斗志,那时,我除了满腔的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多少年后,小白的图像还躺在我的空间里。他恋爱了吗?过的快乐吗?我再也无法顾忌。
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最好还是绕道而行。
十 尾声
我工作了,离开了,从前的一切不再发生。回忆躺在我的记忆里,随着时光的侵蚀,它是否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想留住他们,他们的影子。再不堪,都是我认真爱过的曾经。再难过,都不忍心被时间抹去。看官,若你也为这篇文落下了一滴泪,便已给了我莫大的宽慰。
再次来到母校,对着空荡破旧的操场,走在曾经走过的林荫道上,望着对面一张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我泪眼模糊。那些我爱的你们,是否也在某个时空,在这个地点,陪我一同走过,这痕迹,永留我心。
谨以此文,纪念我曾经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