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吃鱼
家里的稻田,还有一块没有放打谷水,今天的重要任务就是放水抓鱼。
八点左右,我跟妈妈一起去放田水。我发现,这稻子长势不好,有火焰包,黑噗噗的。反观别人家的稻子,则生长得很光亮圆润。放田水时,田里的浮漂很多,很容易把放水口给堵住,需要频繁清理掉。水放到一定程度,还需要再稻田里弄出一条沟来,方便田里低洼处的水能及时排出。当然,这些事情我很业余,妈妈比较专业。
稻田里的鱼挺多,大个的能有半斤多,小个则比瓜子还小。小时候,我就觉得抓鱼挺好玩,现在也自认挺擅长这个活儿。不过,鱼还是妈妈抓的多,我主要承担起运输的工作,把抓住的鱼,及时送到家里的小水池里养着。前前后后,我跑了4次,妈妈也提了一桶鱼,装了满满一水池。而且还有挺多小鱼子在稻田里面没有抓走,太小的鱼,抓起来没劲,还不知道放哪里去养。
说起田鱼,生命极其短暂,最长也就能活两年,就那种繁殖的母鱼。其余的鱼,最多能生存一年。运气不好的,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鱼仔,因为太小,直接被人所抛弃,水一干,它的一生也就结束。稻田里的鱼儿,环境决定了它们一生的短暂与匆忙。装水池里的鱼儿,大小都有,个个都把头朝着天空,争相呼吸新鲜的空气。我算是见识了:那些瓜子大小的鱼,一会儿死一只,一会儿又死一只。是大鱼攻击他们想要吃掉的原因,还是大鱼在游动时触碰到了,对它造成内伤的缘故呢?
其实,在家我挺无聊的,想干点啥就做点啥,不想做的时候就睡觉,爸妈也不管我。午觉醒来,我去地里挖地瓜,它们个头已经长得很大,只是糖分不足,要等到中秋左右才特别甜。不过我挺喜欢它的味道,毕竟是从小到大都吃。
我性格害羞内敛,路上碰到人,能不打招呼,我尽量不叫不喊,在家这就很不道德。我们寨子里,都是田姓人,而且一般都是我的长辈。如果别人相遇,总是随意就能聊天或者打招呼。我害怕别人问我为什么光头,害怕别惹问我回家做什么,什么时候结婚?这些,都是很烦的问题!
从菜地里回来,妈妈在煎鱼。你要知道,抓了那么多鱼,好几十条大鱼,杀掉以后,净重有二十几斤的。而且,妈妈煎鱼,小火慢煎,想要口感更好一些。我不会煮,洗好菜以后,就拿本书来看着,让爸爸回家来做菜吧!反正,我没结婚,像妈妈说的,还是个孩子。
晚饭吃鱼,爸爸做鱼的工序让我觉得惊讶。先是切好辣椒,生姜,大蒜头,混一起,用盐酱油一起搅拌均匀放一段时间。在铁锅里把水烧开,不加油跟盐,放小西红柿进里面煮,等水烧开以后,再放辣椒煮一段时间,然后才把煎好的鱼放进去。这样的好处就是,鱼不辣不油不酸,而且煎炸鱼的香味还得以保留起来,吃起来很鲜不腥。在之后的晚餐,我吃了三条鱼,平生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
爸爸让我去叫大伯来吃饭,而他自己不知道打电话给谁让他下来吃鱼,从早上叫到晚上,总共不下五个电话。等到来的时候,来的是长华,我们生产组的组长,因为年轻,学得快懂得多,我家好多爸妈处理不了的事情,都让他来帮忙,对此很感激他!他跟我同年,孩子已经可以上学,在村寨里很有威信。
爸爸、大伯还有长华三人喝酒吃菜,再聊一些家里的事情。我觉得蛮有趣,只是插不上嘴。比如说,现在整个寨上,只要有出水口的地方,基本都有水管接过去,不是为了灌溉田水,就为了生活饮用;比如说,现在的古树,已经不能说是想卖就能卖,得需要全寨人的同意,另外还得有政府的审核;比如说,现在路是修了,但是公共自来水问题是大问题,长华经常打报告去申请指标;比如说,现在虽然很多电线杆已经不安全,却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政府下达新指标过来整改,因为之前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凡此种种,我权当故事听听,不知道说什么更出不了什么主意,真有种局外人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