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无法不想她的笑,也便无法去承认她已归于尘土。
所有的人都为她的离去而喟叹。坟前,一声:“奶奶一个人在这怎么办?”催下在场人的泪水。
外婆在她遗体前痛哭,出来的时候,外婆轻轻念叨:“这一走你也就不必痛了。”她的病痛,终于在她这一刻的昏迷中,一同与她丧失在这有太多苦痛的世界。
那时,我一直隐忍我的泪水,而这一刻,我终于可以在我的文字上放肆哭泣。
她的笑里有我不曾感受过的慈祥。笑靥如花,却终敌不过绝症要摧毁她的气力。人,在病魔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我看着她的照片,凝视着……老人们都说,这照片和真的一样,我心痛了,可她确确实实已经归于了尘土。
她走后,这几天和妈妈总会说起她的一些事,我们与她相处不多,每次时间也不长,但她确确实实是我们最好的亲人,我铭记她的笑。说起与她的往事,最后总是无可奈何地叹息:“好好一个人,就在一瞬没了。”犹在昨日,却已阴阳之隔。
她离去后,那大院子里只剩她蹒跚行走的老伴和那些他们亲手栽种的花木。儿女们为她办完丧事也就无法一直陪在她孤零的老伴左右,一一带着担忧奔去远乡。
她走了,我不想相信,年初,我们还坐成一桌,吃宴。而明年,桌前再无她皱纹里明朗的笑。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花开叶落,便是一季;年华似水,似水年华,悲欣交集,便是人生。问人非金石质,岂能长寿考?问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听着残荷临雨,细数西风的归期,感叹流年偷换,凄恻一场。
她的离世,是告别,是成全,是解脱,她便不再痛。
二婆,我只愿记着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