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父老乡亲
农村,父亲,父老乡亲。这三个词语是不是已经足以构成一幅亲切的画面。
冬日的暖阳里,四五个上了年纪的农民窝在干燥的黄土与秃枝残叶里谈古论今,蹲着的,坐着的,站着的。有时嘴里叼着根烟:旱烟,卷烟,买来的廉价烟。烟雾里说说笑笑。这可能就成为了一个下午的情景。
我的父亲就是这些农民中的一个。他喜欢说笑,喜欢从生活中找乐子,也喜欢听别人说笑和讲故事。他常常会听比他年长几岁的老辈讲建国以来风云人物的奇闻趣事。也常常会给我们晚辈讲起。我喜欢听父亲讲,除了听他讲毛泽东林彪朱德外,我还听他讲戏曲《三滴血》、《铡美案》、《辕门斩子》里的故事,听他讲在他在艰苦年间的趣味生活。他的讲述总是很动听,就像一个很高明的讲书先生,扣人心弦,吊人胃口,妙趣横生。所以他无论和前辈,平辈,还是晚辈都很谈得来。
父亲与烟、麻将
和大多数父亲一样,我的父亲喜欢抽烟和打麻将。为这我母亲没少说他,可后来发现全无效果,就也没再太浪费唇舌了。
小时候,我喜欢坐在父亲的麻将桌旁看他打麻将,事实上我也喜欢那种麻将桌上的气氛,一个比拼智慧与运气的战场。那时候父亲的嘴里经常噙着一根烟,父亲的脸色偏黑,我后来总在怀疑是被他嘴里的烟给熏黑的。那时候我对麻将还看不太懂,后来我才惊叹父亲的牌技当真了得。我高中时期每次回家总要在身上带20多块钱给我的父亲,我清楚他将会用这20多块钱投资麻将场,然后,他一个月的烟钱就无忧了,如果运气不是太差。
父亲与我
父亲与我?智慧的猎人和狡猾的野兔!“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当真没错。
有一次我和村里的两个哥们出去逛荡了一个下午。晚上,父亲就神神秘秘跑来地审问我今天的行迹。我一五一十如实地说出。他最后笑着说了一句:“嗯。三个人说法一样,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我疑惑地问:“能有啥问题?”
我的父亲:“听说你大军哥的孩子总是去网吧。你大军哥不让他,他跳井差点死掉。你说网吧是不是个害人的地方。以后千万别去听见了没?”
我吃了一惊:“是吗?放心吧你,我才不会为了上网去跳井呢!”
还有一次,是在今年寒假。我在同村的朋友家里玩到11点才回家。
父亲躺在床上问我:“逛到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在打麻将?”
我假装很无辜:“打什么麻将嘛!”
父亲很无所谓地说:“你身上就只有10块钱,就算输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想清楚你到底输了多少钱?”
——事实上那天晚上我很兴奋,因为我非但没输,还赢了23块。第一次赢钱,我总想炫耀一下。
我很有成就感地说:“我哪里会输哦?看看,10块变33块,厉害吧?”
父亲皱了皱眉,长呼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在打麻将啊!”
好狡猾的父亲!我败了。我无语了。
父亲笑了笑:“过年老朋友在一块玩玩也是应该的。可是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跟别人打麻将赌钱听见了没?”
我松了口气:“嗯。知道了。”
父亲又说:“你赢的钱能给我一半吗?”
“又没钱买烟了?”我就把钱给了他。
父亲不但对我了如指掌,还总是对我关怀备至,我虽然成长在穷人家庭,却享受着“少爷”的待遇,他让我的童年生活自由、快乐、美好。
父母与生活
在我的印象中,他算得上是一个生活的艺术家。
他懂得如享受生活,而不是整天因为生活愁眉苦脸,可是,父亲总会因为我和哥哥苦恼。
一个农村穷人家把两个孩子供上大学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可是这件事却被我的父母给搞定了!如今他们又在为我们房子的事发愁,真是的。为什么中国的父母总是在为孩子而活。我想象过自己当爸爸后的样子,我应该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把我大多数的生命奉献给我的孩子。
夏日的炎日下,麦浪滚动,麦香千万里。
流着汗水的黑色脸的农民,朴素,实在,热情。时光流逝,皱纹渐深,白发渐多,虽然饱经沧桑却仍然会对你笑着说话的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