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一月初,天气渐寒,你南来我北往,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此时正是客运淡季,车厢里乘客寥寥无几,买坐铺票完全可以享受“卧铺”的待遇。其他乘客自上车就呼呼大睡,而你却精神得很,有时在两车厢的中间处吸烟,有时抱着个手机好像在玩游戏。不知道是你先注意到我,还是我先迷恋你的帅气,总之,同一车厢没打瞌睡的我们很快就聊上了。你说你到阜阳,我刚好在你下一站。你坐在我的对面,滔滔不绝聊了好多话题,关于你的家乡,你的工作,你经历过的有趣的事,遇到过的奇葩的人。六个多小时的旅途时光,因为你的口若悬河而显得短暂。
列车匆匆,很快,阜阳站到了。你急急忙忙要了我的QQ号,我们便这样再见,不知还会不会再见。其实后来有件事你不知道。下车后,列车员大叔经过我身边,好意提醒我说,小姑娘娃聊这一路了,可不要被骗啦。未经世事的我,只觉得大叔是个好人,而你,不坏。
情窦初开的姑娘容易把别人递过来的糖当做爱情的信号,尤其是碰到你这种能说会道还长得帅的男生。自火车一别,我一直期待你的消息。我以为你会很快加我好友,我以为你会对我更热情。越期望,愈失望。事实是,你与我没再联系。现在想想,也许你是这样一种人吧。聊的女孩多,多数只是聊过吧。
少女爱动心,少女也没长情。渐渐地,我把这段淡忘了。偏偏几个月后,你又出现了。那晚,我刚登上QQ,“咳咳”两声,一个陌生的网名请求加我,细一看头像,是你,依旧帅气,还带着痞痞的坏。对前事的耿耿于怀,以及女孩的傲娇,我并没理会你。一连几天,你一个劲的加我,耐不住你的“骚扰”,我们又聊上了。对于这几个月你的杳无音信,你没提,我也不问。当时的我,甚至后来的我,毕竟都没有提问的身份。
这一次,你比在火车上更热乎了。每晚等我上线,你依旧健谈,我听得认真,你分享的生活让我向往,而你,令我崇拜。我们从打字到视频,即便如此,似乎仍不解“相思”。终于,四个月后,你来到了我的城市。我们一起逛商场,玩娃娃机,骑旋转木马,吃冰糖葫芦。你喜欢牵着我的手。我喜欢跟在你的身后。有些话你没提,我也不问。那时的我,认定了这就是爱情。也许那时的你也是这么看的。也许不是。
聚散总匆匆。三天后,你踏上了回程的列车。这一别,与我而言,更添思念。《诗经》里写得好,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联系你的次数变得频繁了。“在吗”“在干嘛呢”“吃了吗”...我每一句,都要带上语气词,好像这样会显得温柔一些,也好像只有这样,你在对面就能读懂我。但终究,你回我的次数少了,字也变少了。也许你忙,也许你并不忙...因你,我时而欢喜时而惆怅。慢慢的,我以为的爱情,幻灭了。起初,我小心翼翼。如今,云淡风轻。也许你也是这一类人,来的时候,似乎我们从未分开过,而你走了之后,又仿佛我们不曾遇见。
十年过去了,微信取代了QQ,我也没再登录。我不知你是否联系过我,只是,我已不关心。多几年阅历,多几分成熟。见过两次面,说了些暧昧的话,类似爱情的关系,但终究没被承认过。不猜测你消失的原因,不去想你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意义,更不评价你,毕竟我们没提过爱情。
如今我已为人妻为人母。青春总懵懂不安,我享受现在,安稳平淡。你来过,我记得。你走后,我早不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