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灿儿,是在2009年12月回老家的火车上。虽然只有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相处,但是灿儿留给我的感觉是“酸甜苦辣”,全味都在心里,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灿儿和我是邻座,初看她,她是一种清清爽爽、给人很舒服的女孩子。随灿儿上车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他把灿儿的行李都放好,却舍不得离去,拉着灿儿的手不松开。
临近火车开的时候,灿儿对他莞尔一笑:“你走吧!”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乖乖的对灿儿笑笑,然后亲亲灿儿的额离去。好像他的笑容只是留给灿儿,他一回神,便是一脸的凶神……
火车一启动,灿儿便打破了她起先沉默的状态,我便是她的观众。
“你好,我叫灿儿,我是回家呢!你呢?”灿儿于是向我打开了话闸,话闸一打开,就不好收尾。我们聊了很多,聊小时候的梦想,聊过去的见闻,聊好笑的故事!唯独,灿儿,没有给我聊她的过去。
暮色降临的时候,灿儿从自带的包里拿出了许多好吃的,有鸡翅、鸡脚、牛肉干……灿儿想也没有想,把零食全放在我面前:“来,随便吃。”
我想要拒绝灿儿,灿儿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不许拒绝我,我好不容易能遇上你这个姐妹,也是一种缘份,现在让我们不分彼此好不好?”
看着真诚的灿儿,我不再忍心拒绝:“灿儿,你真细心,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也饿不着”。
灿儿收起了笑容:“不是,是他!”我知道,灿儿指的是谁,我没有再问话,害怕再触动灿儿!
晚上,火车上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慢慢的进入了梦乡,灿儿也一样,可是灿儿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嘴里叨着:“好想和你聊聊天哦,可是好困咯!只有你愿意给我聊天呢……”灿儿吱吱唔唔的,直到她也进入了梦乡……
看着睡着了的灿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忧郁,连睡着了看起来也有很重的心事。
我轻轻的把灿儿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让她能更好的入睡,我一直守着,没有入睡。看着呼啸而过的火车,看着窗子里映出的自己,我想,灿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灿儿像一个贪婪的孩子,有了舒服的姿势,一睡就是天亮。我朦朦胧胧也就呆在了天亮。灿儿看着疲惫的我,知道了一切,“谢谢你!”灿儿对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面前的桌子,然后,便入睡起来。灿儿便一直守在我身旁,没有让人打扰我。等我们这一睡一醒一睡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灿儿看着醒来的我,关心的问道:“醒了?我害怕我走了,你都还没有醒来呢,这下好了!”灿儿开心的笑了!“我再等几个小时,就要下车了,还想再和你说说话呢!”
我看着开心的灿儿,“嗯,说什么呢?”
灿儿小心的问道:“听我的故事,你愿意吗?”
我点了点头,“听,只要你说!”
灿儿收起了起先的开心,忧郁起来……
“其实,我家在安康!你看我有多少岁,20多吧?其实,我都已经32岁了,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大孩子都已经16岁了。意思就是我15岁就结婚了(灿儿苦笑)。丈夫是个比我大12男人,他27岁。这样16年前我就为他生了孩子,直到第二个孩子出世,我也还没有满19岁。我也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我什么都不用做!那个时候家里穷,房子也没有,何况,他……有点傻傻的,所以那时的我,真的很不甘心,难道就这样平平淡淡领着孩子过完一生?”灿儿低下了头。几秒钟的时间,灿儿看着我,又继续说了起来。
“故事的就在那年的秋天改变,那年,邻居家修房子,那些人给了我的工钱,就叫我给他们煮饭。里面有个工人有40岁,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却默默的对我好,有时,悄悄的给我点小用。就这样我们慢慢的越走越近,直到最后成为了他的女人。就是送我上车的那位!”灿儿的脸红了起来,“因为有了钱,我也没有用处,慢慢的学会了打扮,化妆,你看,要不是化妆的我,一定看起来是个苍老的女人!”
“那位工人是都江堰的,他回去以后,我们还一直联系,和他联系的手机,也是他买的。开始,我以为他只是玩玩我,有天晚上,我告诉他,我想他。他就从都江堰骑车到安康来了,到安康的时候都已经快天亮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在用心爱我了”灿儿一脸的幸福。
“后来,他来到了福州打工,一个月的工资挺高的,他每个月都寄钱给我。我还在老家为孩子们修了一套房子,都是他的钱修的!不过他家里的人不答应,说是我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又比他小很多,肯定是看上他的钱。他就不听,还给我联系,还是照样给我钱用,还给家里人翻脸。”
“就这样,我们一交往就是六、七年的时间,如今他还是在福州打工,我这次也是去他那里。他说,他依旧会照顾我,但是,他想我的时候,我就必须回到他身边。这次来福州,他请假,陪了我一个周,买了衣服、包很多东西给我,我走的时候,他也是很不舍的!给他这几天其实是挺开心的”灿儿低着头!“这就是我的故事,认识我的人,都不愿意接近我,只有你,和我说那么多的话。但是我害怕你听了我的故事后,会看不起我,不过,没事啦,只要有个人认真的听完我的故事,我就很心满意足了,谢谢你!”
我拉着灿儿的手:“灿儿,有没有想过离开他?”
“想过,可是离开了他,我就无法生活,现在我丈夫、两个孩子都全靠他的资助。”灿儿一脸的无奈,“也许,骗了他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他。”
“那……灿儿,你可以离婚啊,这样你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焦急的告诉灿儿。
灿儿摇了摇头:“没有用,我不想离开我的两个孩子,何况,丈夫这边肯定也不要我离婚的。”
“那……灿儿,你不怕你丈夫知道了你和他的事情,和你翻脸吗?你不怕他为了占有你而作出很恐怖的事情吗?……”
“怕,所以,这次我想回去向丈夫交待。希望丈夫不理会我和他的事情,而他继续拿钱供养丈夫家里面的人。如果能和丈夫达成一致,那么就好办了……如果实在不行,就走一步是一步吧……”灿儿忧郁的笑笑!
“其实,灿儿……”
“别说了!”灿儿阻止了我,“经常我就这样徘徊,好累好累,我不想去想,不想去选择,我想,我的一生就注定是这样!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是为了我好!真的很谢谢你,能听完我的故事!”
“灿儿,只要你愿意,我永远会是你的听众。只要你勇敢,你就去选择,相信你会更幸福的”我对灿儿说。
“你能做我一时的听众,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敢奢求你做一生的听众。我们的缘份来源于这里,我们也就让他结束在这里好不好?”灿儿偏个脸去!
灿儿起身,收拾着行李。我坐着,没有动,突然,我大声说:“灿儿,你一定要幸福哦!”
灿儿的手停了一下,看了我:“你说什么安?”
我笑着摇头,我不知道灿儿是否听清了我的话,还是我的那句话,被嘈杂的声音淹没,不过,我明显的看到灿儿的眼里有泪珠。
安康到了,灿儿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许正如她所说,我们的缘份也就终结于这里吧!我没有起身送灿儿,我想灿儿也不需要。
火车一直停了10分钟,我余光一直瞟着窗外,却依稀没有见灿儿走过的身影。
火车继续前行,在那一瞬间里,我看见灿儿,提着那么多行李依旧站在站台,没有挥手,却一直看着火车离去的方向。
心里难受极了,灿儿,你可以勇敢点不?灿儿,你可以过得更好?灿儿,你可以更幸福的,你知道吗?
可是,灿儿,这些话,你还没有来得及听我说,你也还没有来得及让我说!我们也就这样彼此擦身走过……
灿儿,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你把你的故事,永远的储存在了我心里……
灿儿,你的情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