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幸福就是给予。
飞蛾扑火
有人说,深情并热烈地爱一次是使人生完整的唯一方式。
飞蛾奋力扑入熊熊大火。凤凰涅槃。可是,谁能预料燃烧后剩下的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没蹦过极的人,渴望一下子蹦高,体验的是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激情过后,繁华落尽,狼藉满地。收拾残局是总是颗落寞的心。爱过知情浓,恨过知情重。等到无爱无恨,空余不明不落。
邂逅
那几年,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喜欢《遇见》、《春泥》,常常听着张信哲和游鸿明的歌,泪流满面。年轻易碎的心,莫名的感伤。美丽的校园,繁忙的生活,略显单调。想有个人陪,一起看夕阳,一起踏落叶,一起进图书馆。憧憬着,观望着,沉默着。寄望着。大学,传说中爱情的天堂,总会有那么一个王子出现吧。可以不高高帅帅,即使不够阳光,不太浪漫,只要是缘分赐予的。直到快毕业,还是没有穿上水晶鞋。宁缺勿滥。宁愿空白。
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远在北疆的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网聊和电话联系,对彼此的了解渐深。他是个三流学校的学生,和我一样,即将毕业。虽然学校环境不好,他却很上进,做任何事都有很好的计划,每天上图书馆,即使周末也只留一小时时间进网吧消遣。我不是特别优秀的女孩。但相比较其他的同龄人来说,沉默内敛但目标明确。在他面前,我却不得不自惭形秽。刚开始,觉得他很细心。每次上网遇见,他下线时总提醒我外面危险,早点回去。其实那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习惯独立的我,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毕竟,素昧平生的人,有几人那样关心你?后来,英语专业四级考试迫在眉睫,我每天忙于复习,极少进网吧。他在不知不觉间,发信息鼓励我,让我静心。那时,还只是一般朋友。专业考试结束,我一身轻松。本以为可以静静地度过剩下的大学时光。他却采取了强烈的攻势,三番五次。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漂亮,不高挑,也不很优秀,好像不会是他心仪的对象。再说,毕业在即,谁会为一场虚妄的网络手机情缘牺牲?于是,我继续自己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生活。一次打电话回家,得知重病的父亲已经离世。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感叹。唯有在午夜时分,枕着收音机的声音入眠,才可以真实地体会到,父亲真的已经远离了我,连个梦都没留下。习惯的沉默,习惯了在人前强作欢颜。却错误地将郁结的心事告诉了他,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听着他轻轻的安慰,丝丝的甜沁入心扉。仿佛,一切命中注定。他与我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交情迅速升温。无声无息地,他趁虚而入,停在我还显迷茫的梦里,牵攀在我还没规划的生命里。于是妄言“先面包,后爱情”的我不可遏止地坠入情网。
五月,我开始工作。在家乡附近的一所高中任教。生活忙忙碌碌,平平静静,待遇平平,刚养得活自己,可能是父亲所希望的。只是,我不善言谈,不爱交际,身边虽然都是些同乡,却总觉得与他们陌生。一向呼朋引伴出进的我过起了独来独往的生活。一个人的街,有点冷清,一个人的天,有点落寞。幸好,他没忽视这点。上班第一天,他不停嘱咐我要认真工作,多和同事交流。每夜,在他的晚安声中入睡,在他的短信闹铃中起床,洗漱,过早,上班。这样的日子似乎成了我那段岁月里的规律。后来,我认识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也曾有人问及是否谈朋友。对此,我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们只是未知数。我和他的事只是我心底的一个无法企及的秘密。
初恋,是人生中最难以忘怀,也是最笨拙的。那样的邂逅,没人理解,没人赞同。我知道,对我们而言,这段感情很难。他在不可望不可及,10月就冰天雪地的,那么遥远的城市。而且除了视频,我们从未正式见过面。他告诉我,他需要时间,短则一年,长则三年,甚至更长。他需要日夜不停地努力工作,抓紧时间学习,积蓄力量和金钱,为了远离那分遥远,回到家乡。对于他是这份坚持和信念,我能理解,也很佩服。但我除了隔着千里移动信号塔送上几句给他打气的话,别的无能为力。朋友们都告诉我,我们这份感情的朝向是不可知的未来。家人也极力反对我们。但是,我却义无反顾地坚持。总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皇天不会负有情人。
那年春节,一度努力地制作简历,下定决心去他那找工作。那时,我已经考到本地的教师财政编制,等待教育部门的分配。若是托托关系,就能留在原来所在的高中任教。家人都劝我别糊涂,留在高中。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我想,如果他在那边给我联系好了几分面试的学校,我就马上过去,至于到乡村初中教书的“铁饭碗”就不要了。他那边很快传来消息,需要的是小科方面的专业教师,与我的专业完全不对口。失望,绝望。那时的心情,找不到一个词形容。当所有希望都化为泡沫后,我心里的苦、闷不停地郁结,压抑再压抑,最后终于爆发。终于,我们不止一次地争吵。现实的种种无奈把当初爱的痕迹冲洗得干干净净。就像下过一场大雨,雨停,天晴,路面却不复从前的平坦。像所有男女朋友一样,我们面临分手的危机。一次,一次,又一次……终于,我心力交瘁。说出了最不愿意说的那句话——“对不起,我们已经无法回到当初了,还是分了吧。珍重!”我留在家乡的一所初中教书,在家人和朋友看来,一个似乎两全其美的结局。心里的痛,无法诉说……
幸福就是给予?
你要的幸福,我给不起。
爱得太深,也许会显得笨拙,让人无法置信,会让人产生沉重的压力。在那一年里,冒着旷班的危险,我趴在中行的柜台上,等着寄出给你的money;跑遍整个小镇,找不到异省的手机话费充值卡;翘班,到县城,走遍所有商场,只为给你挑选一份生日礼物;打电话,催朋友,购买学习资料,只为你的紧急只需;冒雨,瞒天过海,寄出一直未寄出的围巾;欺骗男友,独自进城,只为见他一面……见了面,却忽然变得异常胆怯,害怕,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而那一次会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代价惨重,竟成为我与男友僵化的桎梏。朋友说我贪婪,像邓小平,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其实,我没有野心。不过是希望与真爱牵手一生。也许是我太执著。殊不知,也许在你内心,更希望有个人能一直陪在身边,照顾你,陪你度过那些艰难的考研的日子;或许是那个在异乡能解除寂寞、消除思乡之情的知己。而我,不是。我终不能与你一起浪迹天涯。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做不到。我无法为了爱情而放弃亲人。人生在世,俯仰之间,但求卓越,但尽其所能。爱情,我也曾力求圆满;关于你,我已尽我所能。而后,像电影镜头里那样,我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悟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夜里做噩梦,无法喊叫,无处诉说,无所适从。时光荏苒。荒芜了的,一夏。又是一秋。秋花散尽。冬雪已至。寂寥了一年,一晃三载。都过去了,好久好久了。一切终于淡下去了。应了很多人的那句话—在时间面前,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会苍白无力的。经过这一段,我开始觉醒,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对于绝望之事,与其期盼着、徘徊着,不如豁达着、洒脱着。既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爱情与幸福无关
青春易逝,爱情经得起平静的流年吗?
曾经,以为会把那些岁月和过往写成一篇童话,也以为你真的会是那第一个读者。就像那年夏天,上通宵续写《春末夏初的童话》;那年寒冬,躲在被窝里,一笔一笔,记下我们之间的短信。曾经的曾经,原以为的以为,随着2008年的那场雪消融在天际。如今,坐到电脑前,看着曾经那些青涩的文字、犹豫的青葱岁月,感觉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边的故事。
有些爱情,与幸福无关。
有些幸福,我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