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七月,气温是连日飙升,一天高过一天,好多个省的气温突破了40度高温。住在出名的“火炉”城市,每天都蒸免费的桑拿,也是种煎熬。朋友邀我去她老家避暑,我顿感浑身清凉。朋友的老家住在城郊,自家建的三层小楼,还带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清凉可降温的水井,还有遮荫可乘凉的大树,环境清幽,很是宜居。乡村没有城里大量的汽车尾气、没有空调的轰鸣声,所以比城里的气温低了好几度,是炎炎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那天到达她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我们在三楼的楼顶上泡茶聊天纳凉。孩子们突然惊呼:“流星,快看啊!流星。”我在惊呼声中,下意识地抬头望天空,刚好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流星。只那么一眼,流星就消失了。孩子们还没来得及许愿,觉得很是可惜,嚷嚷着些不高兴的话语。我劝慰孩子们:流星只是夜空的过客,可遇不可求;星星和月亮才是夜空的好朋友,它们常相依相伴。你们好好观察夜空,看看哪颗星星最亮,说不定还能再次看到流星。孩子们又认真地观察起夜空,期待着还能再次看到流星。我也抬头望夜空,月亮是那么皎洁地挂在天空中,虽然不是圆月。点点的繁星闪烁着光芒,小小的一颗星星,不起眼但耀眼!多美丽的夜空啊!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抬头望月了。
朋友说她今年还没到过楼顶赏过月,我努力回忆我上次赏月是什么时候,才突然发觉我现在住的地方已经看不到月亮了。前面是二十几层的高楼,后面也是二十几层的高楼,我住中间的那幢楼。二楼太低了,从窗口从阳台望出去,抬头只能看到一层一层的、一间一间的灯光,低头是霓虹闪烁的商铺和街边一位难求的停车位。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看不见天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了,属于我的星星和月亮去哪了呢?原来是层层的灯光代替了月亮,各种牌子的车型代替了天空中的繁星。突然发现这个现象,让我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好像是怅然若失的感觉,又好像是一种无奈……又好像什么都不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我告诉朋友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已经无处可望月了。朋友沉思了几秒钟后,带着发现新大陆式的神情,说:“是哦!”然后又叹气地说:“可悲啊!大自然免费赐于我们的空气,阳光,星星,月亮,你都无法随时享用了。”
我们原本住在乡村,自家建的小楼,有楼顶,摆上石桌石凳,夏天可以喝茶赏月,冬天呼朋唤友的可以来个露天烧烤;有院子,院子可以种花种草养宠物,门前有池塘,空气清新,环境清幽宜居,这样小资的生活,我们却放弃了。随大流似的跟人家往城里挤,挤在人堆中,挤在车流里,把自己装进一个个钢筋混凝土浇铸的匣子里,关门闭户地呆在空调房里,外面狂风大雨,都浑然不知,日日重复着麻木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才蓦然发现连个看月亮的地儿都没有了。
我的笔名叫做望月思,意思是望月思乡,望月思故人,可现在连望月的地儿都没有了。除了感伤,我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