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1899-1946),我国现代著名诗人、学者、民主战士、本名亦多,话名家骅,字益善,号友山,湖北浠水人。曾留学美国学美术、文学。早年参加新月社,先后在青岛大学、清华大学等校任教。著有诗集《红烛》《死水》。他的作品表现了对福国深挚的感情、对黑暗现实 的憎恶和抗议,他是“格律派”诗歌代表,在诗歌界大力提倡新格律诗的三美主张,即新诗要有“音乐的美”(韵律和谐)、“绘画的美”(词藻)和“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整齐)。
1912年,闻一多十三岁时以复试鄂藉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京清华留美预备学校(清华大学前身),在清华度过了十年学子生涯。
1916年开始在《清华周刊》上发表系列读书笔记,总称《二月庐漫记》,同时创作旧体诗,并任《清华周刊》《新华学报》的编辑和校内编辑部的负责人。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闻一多紧随校园运动的潮流。他激清难捺,手书岳飞《满江红》,贴于学校饭厅门前,之后,毅然投身于这一伟大斗争中,发表演说,创作新诗,成为“五·四”新文艺园中的拓荒者之一,并作为清华学生代表赴上海参加全国学生联合会成立大会。
1922年7月,闻一多赴美国留学,先后在芝加哥美术学院、珂泉科罗拉多大学和纽约艺术学院进行学习,在专攻美术且成绩突出时,他更表现出对文学的极大兴趣,特别是对诗歌的酷爱。年底出版与梁实秋合著的《冬夜草儿评论》,代表了闻一多早期对新诗的看法。
1925年5月回国后,任北京艺术专科学校教务长,并从事《晨报》副刊《诗镌》的编辑工作。
1928年1月出版第二部诗集《死水》,在颓废中表现出深沉的爱国主义激情,标志着他在新诗方面所取得的进步和成就。
从武汉大学开始,闻一多开始致力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他从唐诗开始,继而上溯,由汉魏六朝诗到《楚辞》、《诗经》,由《庄子》而《周易》,由古代神话而史前文学,同时对古文字学、音韵学、民俗学也下了惊人的功夫,涉猎之广,研究之深,成果之丰,郭沫若叹为不仅前无古人,恐怕还要后无来者。
1930年秋,闻一多受聘于国立青岛大学,任文学院院长兼国文系主任。
1932年,南京国民党政府和山东地方势力的争权夺利斗争延伸到青岛大学内部,派系纷争,风潮迭起,闻一多受到不少攻击与诽谤,被迫辞职。
1932年闻一多离开青岛,回到母校清华大学任中文系教授。
1932年秋,他回到母校清华大学任中国文学系教授,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的研究。
1937年7月,全国抗战爆发,闻一多随校迁往昆明,任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合并后的西南联合大学教授。面对严酷的现实,他毅然抛弃文化救亡的幻想,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和争民主、反独裁的斗争中。
1945年12月1日,昆明发生国民党当局镇压学生爱国运动的一二一惨案,闻一多亲自为死难烈士书写挽词:“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出殡时,他拄着手杖走在游行队伍前列,并撰写了《一二一运动始末记》,揭露惨案真相,号召“未死的战士们,踏着四烈士的血迹”继续战斗。
1946年6月29日,民盟云南支部举行社会各界招待会,他在会上宣布民盟决心响应中共的号召,坚持“民主团结、和平建国”的立场,号召“各界朋友们亲密地携起手来,共同为反内战、争民主,坚持到底!”
1946年7月11日,民盟负责人、著名社会教育家、当年救国会七君子之一的李公朴,在昆明被国民党特务暗杀。闻一多当即通电全国,控诉反动派的罪行。他为《学生报》的《李公朴先生死难专号》题词:“反动派!你看见一个倒下去,可也看得见千百个继起来!‘’
1946年7月15日,在云南大学举行的李公朴追悼大会上,主持人为了他的安全,没有安排他发言。但他毫无畏惧,拍案而起,慷慨激昂地发表了《最后一次演讲》,痛斥国民党特务,并握拳宣誓说:“我们有这个信心:人民的力量是要胜利的,真理是永远存在的”,“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精神,我们随时准备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下午,他主持《民主周刊》社的记者招待会,进一步揭露暗杀事件的真相。散会后,闻一多在返家途中,突遭国民党特务伏击,身中十余弹,不幸遇难。
以上是闻一多先生的生平。接着,我们来赏析一首闻一多先生的诗歌:
《发现》
我来了,我喊一声,迸着血泪,
“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
我来了,因为我听见你叫我,
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
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
我会见的是噩梦,哪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噩梦挂着悬崖,
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
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
我问,拳头擂着大地的赤胸,
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
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诗歌赏析如下:
本诗创作于1927年,这一年国内形势混乱,先是军阀混战,国民革命军开始北伐,不久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大屠杀,政局动荡,战乱频繁,民不聊生。军阀混战、点乱频繁、民不聊生的旧中国不是诗人所期望看到的中国形象,对祖国与人民的热爱使诗人感到痛苦无奈,由此生发出强烈 的变革救国的愿望。本诗表现了诗人对军阀黑暗统治的失望愤懑,同时也表达了对祖国至痛至爱的复杂情感。
诗人用呼告、反复、比喻、拟人、象征等多种手法,表达对满目疮痍的祖国的悲愤、失望和深深的爱。诗人没有用具体细节从正面描述他踏上故土时所见到的生灵涂炭、山河破碎的黑暗现实,而是我“我来了”的排比句和几个贴切的比喻来直接 抒发令人窒息的失望,从而使诗更加凝练、概括,容量更大,表现力更强,更能扣人心弦、发人深省。诗人用“心”的意向来象征他一腔爱国主义的情感。在不停的追问的悲伤的哭喊中,诗人呕出自己的心,才发现原来“祖国”仍在自己的心里。
通篇的呐喊表现了诗人的极度失望与痛心,但是诗人没有因为失望而沉沦,而是在失望和愤懑中升腾起一种对祖国的执著和忠贞的爱。“在我心里”这个结尾,石破天惊,出乎意外而又合乎情理,它既揭示了悬念,指出这才是真正的“发现”,又突出地表现了诗人对祖国之爱的深切、永恒。
以上仅仅只是闻一多先生爱国诗歌中的一首。因篇幅的关系,仅赏析了这首《发现》。闻一多先生的爱国,不仅仅表现的诗中,更表现在他的行动中。1946年7月15日,闻一多先生为国捐躯,诗人最终把生命奉献给了他爱着的这个国家、奉献给了他爱着的这片土地。
朱自清很看重闻一多,所以会有五四时期唯一的爱国诗人之称呼。但这个问题的着力点,应该是五四时期和爱国。
五四运动前巴黎和会失败的消息冲刷了整个中国大地,而闻一多那时还只是一个清华大学的学子,但他认为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读书人尤其是国家花费巨大培养的学生,应当发挥积极作用。"乃国家育养学生,岁糜巨万,一旦有事,学生尚不出力,更待谁人?"
于是从食堂贴《满江红》的红纸开始,闻一多积极参与学生运动,后来发展成为轰动一时的五四运动。虽然不是带头大哥,可他却是脚踏实地的运动骨干,为宣传和文书工作贡献了大量的精力。虽然他和家里写信说自己只是满怀热情地帮忙,并无生命危险。但实际上已经是公然向北洋政府示威,而这是要真正的抛头颅洒热血的。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中说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而闻一多就是这样血性有为的青年人,是愿意为祖国流血牺牲的人。
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中说道,"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正是有像闻一多一样的爱国学子,带起了五四运动的第一次高潮,才为中国的未来点亮了明灯,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