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前几天院校通知我们大一新生要征一篇主题是关于“我和我的母校”的稿子。当时,我正在自习。当我听到那篇稿子的主题,尤其是主题中的最后两个字时,我的心里突然莫名一阵抖。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不觉中离开母校已经四个多月了。之后,我便决意要写这篇文章,然而并不是我对那些所谓的奖项名誉垂涎,而是,心灵的驱使,或者说,冥冥中的呼唤。
当我开始为这篇文章落笔的时候,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又清晰的在我的脑海浮现。当我在英语试卷上填完最后一个英文字母时;当我终于听到了考试结束的哨音时;当我永远的踏出母校的校门时,我的心情无比欢快。然而,并非是由于试卷填写的非常完美。试想一下,当一只久困于铁笼却总是渴望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的飞翔的鸟儿,有一天,它突然非释放了,可想而知,它的心情会是多么的欢畅。然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母校,无异于一个暗无天日的监狱。六年前,当我踏进母校的校门时,儿童时的憧憬与幻想,就被母校的一条条死条硬规硬生生的监禁了起来。六年,整整六年。在这六年中,我甚至从未感受到一个人在中学时代的幸福。因此,当我离开母校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终于自由了。
自由的生活多么美好啊,至少不用再因那些严肃的老师而担惊受怕;至少不用再被母校的死条硬规所束缚;至少不用在再烈日炎炎下,寒风刺骨中还得在家校的路途中往返。
曾经有人问过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眷恋你的母校?眷恋?要我对那个烂地方眷恋真是天大的笑话。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站在马路上的我是回头看了一眼母校,然而,并非是眷恋,而是轻蔑。当一个囚犯从监狱里走出来的时候,如果还会对监狱眷恋,我想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写到这里,想必大家都回觉得我这个人近乎无情。不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母校的确像是一条冰冷的铁锁链,沉重的束缚着我。不过,万物都是在变化中存在的,情感也不例外。叛逆会有的,谴责也会有的。
谴责
我在上一节的末尾写了这样一句话:万物都是在变化中存在的,情感也不例外。叛逆会有的,谴责也会有的。那么,在这一节我就是要写叛逆过后的谴责,当然不是谴责别人,自我谴责,心灵上的。
我听过那些信奉基督教的教徒说过,要是一个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本罪(一个人犯下的罪孽分为两种:原罪与本罪。基督教认为,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违背上帝的意志,是“亏欠了上帝的荣耀”,这罪遗传给后世子孙,成为人类一切罪恶、灾难、痛苦和死亡的根源。人一生下来,在上帝面前就是一个“罪人”。即便是刚出世即死去的婴儿,虽未犯何罪,但因其有与生俱来的原罪,仍是罪人。这“罪”与生俱来,故称为“原罪”。本罪是由于人类本身在今世犯下的罪恶。)但是要是他能虔诚的向圣主耶稣忏悔,那么由于本罪而造成心灵上的折磨就会随之减少。现在,在这落寞的大学中,我经常会一个人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坐下来,一遍又一遍的谴责自己。我以为自我谴责过后的心灵就回得到一丝安慰,但是,每次谴责过后的我,总会感到空前的空虚,仿佛整个人要虚脱了似得。谴责过后的心灵真的会得到解脱吗?我问过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为什么我的心灵总是得不到解脱,我不停的追问自己。久而久之,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答案:尽管你谴责了自己,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谴责过后就回安然无事的。就像是,你在树上钉了一颗钉子,尽管你又将之拔了下来,但是钉子留在树身上的疼痛,是永远都无法完全愈合的。
已逝,易逝。
逝在,在无时无刻。无时无刻,在逝。
记得在今年的中秋节的夜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了母校门口,看着当初那个把我送向自己梦寐已求现在却倍感落寞的大学生活中的母校时,一些不知名的流体混浊了我的眼睛。我曾在一篇叫“逝”的文章中写了一些这样的话“过去终究同现在无法契合在一起,尽管我努力的寻找着这种心灵上的契合,然而一切却都变了,变的陌生。就像是我每天走在大街上遇到的行人,尽管他们都长着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然而,这一张张的面容,却始终无法使我印记中的轮廓成形。”“有一种东西,你一直在拼命的逃避着,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它。它像是你的影子,无时无刻的跟随着你。却又不是你的影子,因为它在黑夜中照样存在与发生。它的名字叫作:逝。”
一位朋友看完“逝”那篇文章对我说:“我从你的文章读到的是悲伤,想开点。”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并不怎么乐观,尤其是在离开了母校,这还不算最遭,更坏的是我是在来开母校以后才写出了“逝”中的那些文字。我是在写出了那些文字之后才明白了母校给予了我莫大的福祉:疼爱,鼓励,爱抚。我怎么原谅的了自己过去的叛逆。我想,一个人的本罪一定是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中犯下的,否则,我无法想象哪个人能承受得了清醒时心灵所遭的折磨。
或许,人都是在失去了某些东西之后,才会谴责,才会忏悔。就像是我,只有在离开了母校之后,才懂得母校给予我的福祉,才开始谴责自己,谴责自己过去对母校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