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容易怀旧,童年的记忆犹如放闸的渠水,奔流不息。想起一些趣事,时常忍俊不禁。
有人给我们这些六十年代中期出生的人总结出如下这段话:“ 躲过了三年自然灾害,有粮票就有吃有喝,虽然是粗茶淡饭;避开了计划生育,有兄弟有姐妹,大的带小的玩,小的穿大的旧衣服;错开了上山下乡,在学校里学工学农学军,反潮流交白卷;上大学时,大学是公费的,家境困难的还有管吃饱的助学金;大学毕业时,工作是包分配的,大多是党政、事业单位,央企国企还得挑挑;恋爱时,重要的是人品本份老实,深信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裸婚基本盛行;结婚时,房子是单位分配的,虽然有点旧 ,虽然还得论资排辈;生子时,母乳基本主流,奶粉没听说有毒;是尚有理想的最后一代,虽然虚幻但一直支撑着他们的信念;……”回头看看,人生走过的几十年,倒也有些道理。但要让人此生难忘的还是童年的那些趣闻趣事。
从小生长在农村,生活在交通不便的大山里,没有出过远门,去县城的次数也都屈指可数。但童年却是快乐的,不是因为丰衣足食,而是那些伴随着成长的趣事。小时候吃过野菜吞过蕨粑,穿过城里老表们的旧衣服,但丝毫不觉得苦,相反,每天的日子打发得很快。在没有上学前,大姐领着我和同寨的小伙伴们一起玩,渐渐地觉得大姐们爱玩的游戏我却不喜欢。女孩子在一起三五个围圈而坐叠石子。起初从五子开始,渐渐增加到七子、九子,最后到十一子。在我的记忆里连七子都没有叠过,主要是我觉得叠子难度很大,别人三两天就熟练掌握的技术,我却始终学不会,因此,小伙伴们只要是玩叠子的游戏一般不叫我。因为叠子要结伴,我和谁在一起都会输得很惨。于是我自知之明,远离了叠石子的游戏。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这种没有多少趣味的游戏。于是,我独自一人改玩逗蚂蚁。逗蚂蚁很简单,但很好玩。抓来几只苍蝇,然后寻找蚂蚁洞口。发现有蚂蚁后,故意将苍蝇放在蚂蚁的必经之路上,当蚂蚁发现苍蝇后,会将苍蝇拖走,这时用小石子压住苍蝇,使蚂蚁拖不动苍蝇。蚂蚁的团队精神很强,它们会回到洞里去告诉同伴,不一会,成群结队的蚂蚁共同来拖苍蝇。我再将事先准备好的几只苍蝇一并放在蚂蚁沿途在经过的路上,给蚂蚁一种苍蝇非常多的感觉。过不了一会,大蚂蚁小蚂蚁会倾巢出洞,形成黑压压一片,好不状观。
也许是性格使然,从小对一些运动量较大的活动天生就不太爱参与。比如打陀螺、推铁环的玩艺就不是十分热衷。有时干出些事情来让大人都很惊奇。老家的背后是一坐大山,从小就在山上放牛割草。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每天上山割草,天气炎热,要是能洗过凉水澡该有多好。我找来要好的几个伙伴,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大家经过认真“勘察”,发现山顶上有一个泉眼,四季流水,我们用石块将泉眼围了起来,再用泥将其糊住,使泉水不再横流,过了几天,发现池子里装满了一汪透澈清水。虽是夏天,也觉清凉透骨,我第一个脱衣下水,先用凉水拍打一下心窝,然后将整个身体漫进水里,不觉从心底里透过全体凉爽。小伙伴也跟着下了水,无奈人多池小,不一会池水就浑浊了起来。不久,山顶上有个泉眼的事很快传开,被大人们知道了,那年冬天,全生产队的人利用一个冬季,在山上修建了一口偌大的水塘,在这口塘边不仅可以让上山劳作的人纳凉小歇,后来还成了山下良田唯一灌溉水源。因此小伴们谈论起此事都津津乐道。
小时候放风筝也是令人难忘的。起初,只能眼巴巴观赏别人放风筝。一是自已没有钱买线,因为放风筝是需要上百米的磅线的,购买这些线至少得花两三元钱。二是没有人会糊风筝。制作风筝是需要一定技术的,如果掌握不好它的平衡和重量是飞不起来的。好在这些条件都在我小舅和表哥来我们家时全具备了。小舅出钱给我买了制作风筝的纸和线,表哥动手给我扎风筝。我手拎着风筝到学校,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当我的风筝飞到百米高空时,赢得一片喝彩声,此时,甭提心里有多自豪。
孩提时代最让我开心的就是老师让我上讲台在黑板上抄写作业题。每次登上讲台,我会头也不回地认真抄写,直至抄完才回到自已的坐位上,慢慢观看自已在黑板上所写的每一个字。如果是那个字没有写好或是写错了,让老师纠正,自已会自责很长一段时间。记得有一次我将“官吏”误写成了“官史”,语文老师当场改错,我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死人了。但也有许多让自已长脸的事,至今记忆犹新。就拿背诵课文来说,每上新的课文,语文老师都让我领读,第二天早上,老师会询问同学们,有没有能背诵的,这时同学们会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我。当我将课文完整背诵完后,会有一些同学在私下嘀咕。我十分清楚的,我的背诵会让老师责备大家学习不努力。但每一次老师让我背诵我都是努力和认真的,没有太多顾及同学们的感受。
这些童年往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却仿佛就在昨天。一些小伙伴那稚嫩的脸宠,时常浮现在眼前,那些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于是我再次走进少年时的课堂,那些儿时玩闹的地方,找寻那些记忆,去展现那些场景,给人生一种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