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大爷在老家时是强梁之人,是那种坏的有人爱奇能还发熊的人。爷爷对大爷是极为满意的,虽然大爷远在贵州常年不回家,但长子的地位和遥想当年大爷的机灵给爷爷带来的幸福和光荣以及对他的思念和越来越上年纪,会随两地距离的延长而加深。因此每当年底偶尔有大爷寄来的三十二十元钱,爷爷总会高声叫道:贵州来钱了,贵州来钱了,快来拿啊。奶奶的倾向性不明显,每次都是笑呵呵地对我说:看你爷爷,叫什么,有什么好叫的,一年到头不见钱来,年根子底来俩钱看把你高兴的,整天来的在身边的也没见你看了高兴。随后按了手印,把钱收好。更有意思的是有时爷爷奶奶抬杠,爷爷会把大爷寄来的钱要回来自己收着,但装在身上没口袋攥在手里老出汗放在席子下面怕丢了,不过一天就又送回给奶奶。
我第一次见到亲大爷都上初二了。半夜里后窗一阵叫嚷,父亲起来了,母亲也起来了。据说大爷只叫了一声父亲的名字,父亲从半梦中就听出来了。赶忙起身对母亲说:是哥回来了吧,我去看看。我听到大爷的第一句话是:还睡呢,怎么长得那么“牤”阿?我本来睡意正浓,一阵忙乱之后我还是睡眼惺忪,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呢。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冲谁。
那年是我和大爷在老家与爷爷奶奶一起过的年。年夜饭有酒有菜,爷爷太高兴又不胜酒力,两耳碗子酒下肚就在一旁不讲话了。大爷开始想借年轻时的威猛吓唬我,与我喝了几耳碗子后看我没事想撤。我哪里肯让,强行与大爷干起杯来,到最后大爷有点恼怒了说:这孩子,你这孩子。爷爷奶奶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至今还令我疑惑不解的是,那天夜里大爷是如何找到我家的。事先没有音信,消息基本不通,没有电话,从车站到我家大约有两公里的小街小巷,半夜根本没人,自己一个人摸黑走来,···厉害,高,实在是高。大爷就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