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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三别

     爷爷去世已经五年了,他的形象仍在我的脑海中记忆犹新。五年前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

      一次,爷爷家的杏子熟了。有天傍晚时分,我趁着爷爷不在家的时候,便跑到树底下,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树,手不停地摘杏子往兜里塞。

“在干什么,小兔崽子。”

     低头一看,糟了,是爷爷,他的手里提着一根长棍。我怕极了,以为爷爷要打我,便顾不了那么多了。“噌”的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杏子撒了个精光。随后,我便腾云驾雾的跑开了。爷爷就在后面跟着。跑啊跑,累的我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了。转头一看,后面没人了,便钻进了一间烂教室里躲着一动不动。心里骂道,“烂爷爷,坏爷爷,小气鬼......”

      太阳悄悄地离去,天也暗了下来,孤独的我呆在阴森森的烂教室里足足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想爷爷不可能在外边,便起身偷偷地向外望去,这时看见一个人在离教室不远处,虽然看起来有点模糊,但我肯定那是爷爷。这时我正生他的气,夹带着对爷爷的几分恐惧,我在破教室里不时地偷瞄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了脚步身。再次起身,爷爷已经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他的脸面我完全看的清楚,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觉得好笑。决定跟他斗下去,我再次蹲了下来。

 “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这声音是那样的亲切。夹杂着门吱杻的声音,爷爷走了进来。我抬起头,看见爷爷那似乎带着泪花的双眼。恐惧感随之而去,我便一下扑到爷爷怀里,哭了起来。或许是被这阴森的教室吓哭的,或许还有其他。

      夜,降临在大地上,我们爷孙俩慢吞吞的往回走。回到家里,爷爷将我跑时撒了的杏子全给了我。杏子上还沾着些新鲜的泥土。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可恶了,竟在教室里骂爷爷。细心一想,真是后悔莫及。我那次误解了爷爷,其实那棍子是爷爷的新手杖。

      还有一件事使我受益匪浅。有一回,沙枣熟了,我和弟弟两个去偷摘别人家的沙枣。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偷摘完后我俩径直的往家里跑,跑到家门口,不小心遇到了爷爷。他看到了我们手中的沙枣,气的随地捡起了一根长棍。他脸拉得很长,仿佛就像一个严厉的检察官。他抡起了棍子,用力的打了起来。我们疼得哭了。真是“走了狗屎运。”就在此时,奶奶来了,她护着我们,不让爷爷再打我们。

 “你就光知道护孙子,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爷爷气愤地扔下了手中的棍子,指着指头骂道。

      骂过后,他气愤的走了。我知道,他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爷爷的这句话让我铭记于心。当然,我也能理解这句话。是啊,多么深刻的一句话,他教会了我们应该怎样做人。

      我15岁那年,爷爷不幸去世。在他去世的那一天,我在学校。放学后,回到家里,我听见我家墙边有人在哭泣,那声音听起来好悲伤。走到了墙边,一看是叔叔。我不知道他为何躲在墙角,或许他不让别人看到他太难过吧。我没问什么,直接向奶奶家跑去,在跑着过程中,我摔了一跤。当看到说有的人在哭时,我一切都明白了。我当时难过透了,“扑通”跪了下来。我不敢相信,我也不愿相信。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想大声再哭一会儿,可那时嗓子已嘶哑,随后晕了过去。

  “爷爷,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我默默的说着。就这样,我难受了好几天。在下葬的前天晚上,我再次的晕倒。

      爷爷永远离我而去了,他一去不返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泪珠儿打在地上,我祷告着。“仁慈善良的神圣啊!但愿您能在另一个世界保护我的爷爷。”

       一切都停下来了,往日的一切的一切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来到了学校,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好像刚刚一阵大风吹走了我的一个陪伴。当我漫步在校园里,我仿佛感到了凄凉,没有点欢悦的氛围。一阵风吹来,我似乎觉得可怕。但是,它瞬间又走了。所有的氛围都沉浸在平静中,我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杏子长满了一树。走到树杏下,我想起那时偷杏的情景,觉得好笑。然而这一次,杏树下没有一个人,我竟傻乎乎地说,“小心,别让爷爷知道了。”

      这太天真了,事实就是事实。我想,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否认事实。当伸手摘下第一颗杏子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那种恐惧感。而我,却在此时渴望那种感觉。

      同样,我们兄弟不会去偷别人家的沙枣。因为在我们的脑海中,爷爷的那句话永远抹不去。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痛了。

      现在,当我回忆起爷爷时,心里禁不住有些酸楚。当时为什么没把爷爷留住,曾经为什么要惹爷爷生气呢?

      又到了星期六,当我回家时,经过我们村的一户人家的门前。一个小女孩笑着喊道,“爷爷,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快出来陪我玩一玩。”一个老人蹒跚的走了出来。我不知所措,加快了步伐。或许,他们现在正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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