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曾经说过,女人要写作一定要有自己的房间和每年五百英镑的收入。今天的理解便是女人需要拥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和一定的物质基础。一定的物质基础对于经济型的社会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拥有一份工作就足以养活自己,但是要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实属一件奢侈的事。
孩提时,不曾拥有过独立的空间。想象一家人窝在十几平米的石库门房子里,那种螺丝壳里做道场的日子历历在目,纵向延伸横向延伸也始终挖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一张写字台是按时间来分配的,只有做功课时才能属于童年的孩子。
成家立业了,女人就成为了家庭的附属品,附属于男人,附属于孩子。在享受了没有多久的暂时空间后,孩子便占据了那个可以属于自己的房间,要觅得这样一个空间着实来的不易。
在伍尔夫看来一个自己的房间,是一个私密的天地,一个只属于自己没有他人可以烦扰的畅想天地。在其间,你可以尽情的思考,不受任何人的约束。
一位能够独立思考的女性不管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还是在现今的年代,都是比较特立的。俗语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活生生的就是将女性思考的权利给剥夺了。将女性囚禁于男人、孩子、炉灶、尿布、针线或麻将之间,何来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这又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太太的客厅。一个由一位娴熟智慧的太太所掌控的客厅。暂且撇去文中的杂陈之味,这样一个文学政治沙龙,这样一个可以自由畅谈的空间确实大大提升了女主人的风雅和品味,以致于引得世间男人女人的品头论足。
一个开放的空间也好,一个私密的空间也好,只要是属于女人,必定会成就一番事业。如同张爱玲晚年在美国的公寓里,孤独让她的思想泛滥成洪水,大量的作品就是在她独自面对这间公寓产生的。
两位同时代的不同的女性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女人的空间的重要性,只要有空间就有发挥的可能性。热闹也好孤寂也好无疑都需要一个空间来容纳,男人的事业在外,女人的事业就在这个小小的方寸天地里展现。不同于周旋于炉灶边的忙碌,这里是智慧的展现空间,思维的延伸空间。
在横向或纵向都无法觅得一个属于女人的空间时,女人便将自己的天地延伸至阳台,那是一个被人忽略的角落,是男人和孩子关上门来做自己的事情时一个安静的天地,可以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看看书听听音乐静静冥想的空间。
当阳光折射进阳台的每个角落,一杯咖啡或是一杯清茶,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一缕袅袅伸起的雾气随着日光的折射被无限放大,无限放大成无数的文字在女人的脑海中跳跃,如一个个鬼怪的音符串成一连串舞动的精灵,在花草中摇摆,在香气中扭动,跃然呈现在一段段的文字中,思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阻挡,文字便成了女人最好的伙伴,任由倾述任由驰骋,一跃千里。
氛围是一个独立空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若干赏心悦目的花草,一把摇椅,一个精致的茶杯,一把上了年代的壶,或是一瓶朋友带来的好酒,点点滴滴顺手拈来,还有那可以让女人一吐为快的小木桌,随意而不矫揉造作,阳台里是一个睿智的女性,阳台外是一个男人和孩子不能缺少的生活主角。
女人的空间不在于大小,没有伍尔夫的独立房间,可以用心经营女人的阳台,可以抛开世间杂乱琐事的一个天地,可以抬头望到天空,可以在黑暗中看到宇宙,可以闭着眼睛展现一幕幕永不落幕的场景,那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女人永远是这个空间里的主人,这里浸萦着女人的智慧,时光可以在这里凝固,女人是这个空间里不老的传奇不朽的神话。